第69章 未成丁
- 一品寒門
- 科創(chuàng)板
- 2079字
- 2024-04-02 12:02:00
“咔嚓!”
“咔嚓!”
“咔嚓!”
隨著三道清脆響聲,公慶三兄弟的膝蓋向上折起,徹底折斷了,鮮血噴涌了出來,濺了盧慶之一臉。
虬髯上沾染了鮮紅血水,盧慶之沒好氣的伸出手擦了一把,懊惱自己沒戴著兜鍪了,污染了二哥說的美髯。
“啊!”
公慶兄弟三人直接疼的昏迷了過去,旁邊的女婢看著凄慘的一幕,尖叫了起來,整個人縮在地上不停顫抖。
一名名公氏族人聽見尖叫沖了上來,眼角欲裂,看見了族里三位鄉(xiāng)閭官吏的慘狀,怒喝一聲撲了過去。
無一例外,全被盧慶之一拳又一拳砸飛了出去,從三樓摔到了一樓地面,平幘后腦摔在地面,當(dāng)場吐了一口鮮血摔死了。
公氏塢堡很大,比起盧氏塢堡大上了兩圍居住著數(shù)百名族人,一個個拿出了環(huán)首刀,披上了筩袖鎧,怒喝著從東樓、西樓、南樓沖向了北樓三層的膳堂,還有不少族人手持弓弩,瞄準(zhǔn)了樓廊上的九尺鐵塔。
盧慶之戴上了兜鍪,大鐵戟在逼仄狹窄的樓廊里不方便施展,‘砰’的一聲插在了膳堂門口,伸出了披掛甲騎鎧的鐵拳。
一場廝殺在公氏塢堡里展開,只有一方能夠活著出去。
盧祎跳上了門口的軺車,取下了車與里的鐵胎弓,又拿著兩靫袋箭矢掛在了身上,想了想不夠穩(wěn)妥,直接懸掛了五靫袋的箭矢,朝著越來越急促的擊柝聲方向趕去。
若不是因為懸掛的多了,箭矢過重,盧祎真想在身上掛著四十靫袋的一千支箭矢,五靫袋的一百二十五支箭矢暫時也夠用了。
“你們可要想清楚了,襲擊朝廷官吏屬于十不赦的大罪。”
匡孝四周圍滿了八圩里的庶民,在一名老翁的帶領(lǐng)下,慢慢靠近了過去,把他逼到了溷棚門口,他卻沒有半點畏懼,一只手敲打著放在溷棚土墻上的柝,另一只手高高舉起了一本晉律里的法例。
任何官吏面對一群愚昧無知的刁民,這時都會嚇慫了,尿了袴襪,打死了往附近的大江里一扔誰也不會發(fā)現(xiàn)。
一本晉律,給了匡孝極大的心理慰藉,板著一張臉,鎮(zhèn)定的解釋了晉律內(nèi)容。
匡孝越是鎮(zhèn)定,這幫子愚昧無知的刁民越是不敢上前了,聽到了黥面徒刑,甚至要斬足削膝的刑罰,心里產(chǎn)生了退意。
“別聽他瞎說。”
老翁陰翳的老眼里,閃過一絲貪婪:“翁還沒吃過穿戴著官服的兩腳羊,聽聞細(xì)皮嫩肉,能夠榨出來不少油脂。”
油脂兩個字說出口,周圍庶民的喉結(jié)蠕動了,這輩子還沒嘗過肥肉油滋滋的味道。
“咻!”
老翁提著寢刀,挪動老邁的雙腿,貪婪的撲了過去:“大郎,二郎,你們倆按住......啊!”
一支箭矢從后面飛射了過來,穿過重重人群里的庶民,正中老翁的平幘后腦,勁力極大,箭矢貫穿了后腦,從嘴里冒出了出來。
“公!”“父!”
老翁嘴里的大郎、二郎悲憤的喊叫了一聲,撿起來地上的寢刀,另一個提著劈柴也能劈肉的斧子,推開身后的人群沖了過去。
“咻!”
“咻!”
又是極其精準(zhǔn)的兩箭,越過重重的庶民正中了大郎、二郎的脖子,兩人躺在了溷棚前,陪著流出了黑褐色鮮血的老翁一起死了,嚇住了在場所有的庶民,哆哆嗦嗦,不敢亂動了。
“匡書佐莫慌,本官調(diào)來了縣署的數(shù)十名賊捕干,又取出了大黃弩,足夠殺光八圩里的所有刁民。”
盧祎躲在半人高的土墻后面,沒有露出來,叫嚷著帶來了縣署的賊捕干,威脅了圍攻匡孝的二三十名庶民。
暗示匡孝趕緊出來,只要遠(yuǎn)離了溷棚附近的庶民,盧祎帶來了五靫袋箭矢,一人都能殺光了土墻里的刁民。
匡孝有恃無恐的走進(jìn)了溷棚,忍著牛糞的臭味,從鐵鉤上抱下來了邵氏,抱在懷里很輕,真似了一只快要餓死的野貓。
溷棚附近的庶民看著有恃無恐的匡孝,真的以為縣署衙門過來了數(shù)十名賊捕干,領(lǐng)頭的老翁又死了,一個個放棄了抵抗,渾身顫抖的站在原地不敢亂動了。
等到匡孝抱著邵氏走了出來,面色嚴(yán)峻:“八圩里發(fā)生了食人的大案,主簿盡快去一趟附近的傳道驛舍,先調(diào)來一批驛卒,再派遣驛丞去通知縣尉......額,通知縣公率領(lǐng)大批賊捕趕過來。”
社祭日,鄉(xiāng)閭發(fā)生了食人的大案,傳出去了都會驚動晉陵郡官署,這里可是沒有戰(zhàn)火襲擾的江南,惡劣程度足夠驚動士族莊園了。
盧祎盯著土墻里的二三十名庶民說道:“你把這名婦人放下,坐著軺車盡快去調(diào)遣驛卒過來,本官看著這幫子刁民。”
匡孝知道時間的緊迫,萬一被八圩里刁民發(fā)現(xiàn)了只有盧祎一人,肯定會激起民變了,先不說不是站在塢堡檐頂隨意射箭,數(shù)百人一擁而上足夠堆死盧祎了。
民變兩個字,足夠讓盧祎丟掉腦袋上的梁冠,連帶著祖道重也得跟著罷官免職。
匡孝鄭重說道:“她就是邵氏,倘若情況危急了,主簿帶著令弟逃走并不丟人,不過是折損一些威望,比起丟了腦袋上的梁冠好多了。”
匡孝前腳剛走,盧祎抱著瘦骨嶙峋的邵氏,沒有任何猶豫,立即朝著公氏塢堡退了過去,尋找到一處比較隱蔽的豬溷,躲在后面觀察四周的情況。
沒有絕對高的高度,盧祎不敢站在顯眼的豬溷上,擋不住四面八方射過來的箭矢。
隨著時間漸漸過去,八圩里突然沖進(jìn)來兩輛安車,兩名年紀(jì)不大的小郎,穿戴著束紗小冠,漆畫小兩當(dāng)鎧,腳踩一雙高齒木屐,跳下了車轅。
“盧祎在哪里?趁著年紀(jì)小不會遭受刑罰,趕緊把他宰了。”
“嘿嘿,年紀(jì)小就是好啊,殺了人都沒人抓。”
兩名小郎不過八九歲,嘴里說出的話卻極為歹毒,一口一個要殺了盧祎。
這時,公乘豺從后面跑了過來,手里還牽著幾條細(xì)犬,滿臉溺愛:“彘郎、狽郎莫急,父這就去叫來舂肉的舂翁,找出盧祎逃走的方向,吃了摻了大量五石散的乳豚,他這時肯定昏迷了,跑不了多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