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絕路,本就寒冷的濕空氣凌霜結冰般深冷,靈力鼓動旋轉的冷氣以他為中心呼嘯,黯然無風直豎降落的雨滴偏過頭去。
使用秘術后,方羽一直在想辦法怎么能讓對方不殺他,絞盡腦液未有一個優良法子,直到眼前雪衣女子要動手,仍然無計可施,短短幾個月,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邁入黃泉彼岸絕境。
方羽向前邁出一步,淺心未曾想方羽會膽子那么大,敢和她一對一,這樣殺他就沒有愧疚心了,稍稍愣住,低頭時,發現方羽正在抱住她的大腿,近距離的觸感使她不自然的動了動腳,可能是死皮賴臉,下方的男子竟死抓不放。
她的雙眼看向皓劍,呵了一聲,沒有一縷憐憫之心,剛想由上到下刺穿他的身體,便聽到哭哭啼啼。
“這位仙子,我們無怨無仇,若是我死了,我家的老母雞要被人搶了燉湯補身子去,還有我那年過八旬的阿婆還需要人照料,若我死了,她怎么辦啊……”沒辦法了,抽象一點,一般人是有同情心的,見他那么可憐,總不會當即殺掉。
方羽抬了抬頭,滿臉憔悴,這是春秋扶蘇“摧殘”的效果,抬頭不見臉,兩座掛滿白雪的山峰遮住他的視野,山的一邊是絕魅,山的另一邊的寒戾。
近看似山,遠看是……
“鏘~”
皓光圣劍劃破他左邊的衣料,直直插入木制水漫不到的屋臺,長劍嗡鳴前后搖蕩,抒發它的怒火,旁側不穩定的濕木欄經受多年風吹雨打,加之劍震的威力,側面倒去,賤起渾濁到八分之九十是泥土的水澤。
“滾,站起來,看什么呢,小心本座……我把你眼珠挖出來烤了吃。”淺心黛眉微皺,她討厭這種被人盯住心胸的羞澀。
“前輩,我眼睛很小的,如果強行挖出來,會裂開,不好吃的。”方羽撣撣褲子,改口“前輩”,心想這質量真好,抬頭不見臉。
“滾一邊去?!睖\心猛然抬腳踹了腳方羽,拔起劍放在膝蓋上靜坐,口中碎著迷糊的語言。
本性還在,就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狐貍的特性——狡猾。
這種人最不好琢磨,方羽抓耳撓腮,立在一邊,正向前方的點點墜雨,余光打探靜坐后面孔永遠不變的淺心,好揪心,不知道她想出了多少個解決上次坦誠相見的事。
死亡這條應該逝去,但可能會死而復生。
將近傍晚,淺心抬眸:“我覺得把你殺了似乎挺不錯,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不費吹之力?!?
“前輩,我們素未謀面,何以至此?不如放我一馬,來日再見互幫互助。”方羽早已思索出各種不招惹對方生氣的法子。
“呵,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如此囂張的人,竟然不惜死亡也要偷看我兩眼,另說,我不是放馬的?!睖\心再次擦起劍。
不就是欣賞了你幾眼嗎,還真的以為我看上你了……方羽嘴巴抽動,吞吞吐吐片刻,沒能說出一句話。
淺心把劍插入劍鞘,似乎有點健忘:“你知道我為何要抓你?”
“知道,知道,您是土匪,需要一個壓寨夫君,只要您不殺我,怎么樣都行?!狈接鹈髦獊y問,把自己的知商壓低,這樣能讓對方覺得不綁繩子他也不會跑。
這個怕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吧,抓他就以為她是土匪,還當壓寨夫君,腦子夠蠢的……淺心眨眨眼,不在意這些,平靜如死水波瀾不驚:“我抓了你,你不僅不慌,還敢客客氣氣套近乎……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就是月神教上一任教主?廢話怎么那么多,早晨鬧市的熙熙攘攘都沒那么多,這跟實力強大不說廢話的畫無情差致極大,至少畫無情不會表現出非常友好相處,平靜之時照表現出那可觀不可褻瀆的神圣,而前面這個,可能是淺雅影響到了她,變得平易近人。
心胸本狹隘,今卻心懷寬廣,身高也變高,面容更麗質,如似天翻地覆的改變,奪舍是不會改變身姿的。
“前輩明知故問,我這種卑賤人物,怎會知曉前輩的威名……”方羽挺胸收腹,小聲道:”不如把我當成累贅丟了吧!”
“累贅,我只會殺掉,你想死,我倒是可以滿足你。”淺心淺淺一笑,如花含苞待放,誘人漣漪。
方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有可能是為自己隱藏能力強大而微笑,他第一眼見到眼眸就覺得有點熟悉,只是認不出而已,徒勞無功的偽裝。
“你,聯系你宗門的傻子來救你?!?
“前輩,你不是天塵宗的嗎?”
淺心歪頭一扭,閉合的嘴好像在說:明知故問,你看我像傻子嗎?
“我沒有相熟的朋友,而且這里距離天塵宗較遠,怕是聯系不上。”方羽故意道:“若是前輩山寨無人也無礙,其實我們兩個就足夠了,人多了反倒不喜慶。”
淺心抿了抿嘴舌頭左排齒上壁蠕動,強大的道心無動于衷:“你如果不想死,就不要胡思亂想,我的劍不長眼睛,若是不小心把你的脖子戳開一個洞,那你就死得其所吧,死在我的劍上,也算是你的榮幸?!?
方羽閉上鸚鵡般的三寸不爛之舌,面前這個人不好斡旋,走一步算一步,先保住狗命要緊,對方沒有殺心,不至于會動手。
淺雅,請泉下有知,保佑一睹芳澤過的我吧!
源頭——白艷君的惡作劇。
但他不能怪她,以后還要好好相處,如果這次他能活下來的話。
淺心坐了回去,后下裳被黑木頭沁黑。
方羽瞟起忘卻的情報,三個沒用的一星,第一個講的是有人偷情,第二個說的是有琴籌備了兩百萬十枚彩禮,第三個則是靈果園園主大發雷霆質問手下員工。
本就處于九十九的底蘊溢出一個,溢出的不會疊加到晉升之后。
靜心靜氣,方羽掏出之前擺攤的布子,攤開到地上坐下,打算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