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蠱蟲如同鉆入老死棕櫚樹當中的大肉蟲,碾死爆出鵝白間黃帶點紅的惡心粘液。
白艷君拍了拍沒臟掉的手,面無表情:“果然是蠱蟲,剩下的那幾個已經被蠱蟲控制掉了,全是子蠱,沒有主蠱,只會隨本性做事,沒有規律……”
“我第一時間沒察覺到,可能是隱入靈魂深處,難以探查到,這種蠱蟲看來不一般,煉蠱之人陰險,你最好不要遇到。”
“謝謝師姐提醒。”方羽由衷感謝,沒想到白艷君沉浸于解釋的同時會關心他的安危。
以為問完事要離去的方羽主動向入口走了十幾步,回頭見到白艷君正在和皮包骨男子聊天,手上做著有關系蠱蟲的筆錄。
“你來自哪里?”白艷君好奇再三詢問,摸了摸牢前特別到整座低級牢獄獨一份金白相間的鎖頭。
皮包骨男子撓了撓頭,坐回茅草上,絞盡腦汁想了許久:“不知道。”
這三個字能讓人崩潰,思考半天竟說出那么淺顯的答案,白艷君卻不失望繼續問:“你想出去嗎?”
“出去,去哪里?”皮包骨男子懵懂不知,弄了弄衣衫緊住身體御冷。
方羽興致盎然,在一邊旁聽,腳上戴著縛靈銬能用肉眼看出幾米外犯人的身體狀態,證明這個人不一般。
容貌年輕且不是那種修為強大的老油條,不可思議。
若是猜對的,不可能次次對癥下藥。
“你說,去哪里!”白艷君把后面的摩挲下巴如入無人之境原地浮現的黃衣男子拽上前。
去哪里,這還不簡單……方羽脫出意想,敷衍道:“逛勾欄,吃美食。”
“勾欄,可你們不是伴侶嗎?”皮包骨男子疑惑地右手撓左手。
不對,他怎么知道我們是道侶的,而且他也知道勾欄是什么意思,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方羽皺眉,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們是道侶的?”
說出這句話時,他暗暗瞥向側邊豎立正在抱胸的白艷君,見她反應不大送松掉一口氣。
“你身上有她的氣味,她身上有你的氣味,每個人的氣味都不一樣,一看就知道了。”牢內男子襟懷坦白,像是一件平常事。
“是什么東西讓你擁有了這種強大的辨別能力?”如同野性般的嗅覺引得白艷君好奇向前一步和方羽擦肩。
“天生的。”
“你是皇族生靈?”
“不是。”
白艷君問了這句便沒再問,領著方羽走開。
皇族生靈,生存在太初鴻蒙天,四府之地幾乎見不到影,早在曾經被天帝封印。
“師姐,怎么不問了?”回廊上,方羽百無聊賴問道,這一走,有點興味索然。
白艷君難得一見的撇撇嘴,眸光如陽:“沒意思,他的記憶應該缺失了一大段,以前可能是散修,無依無靠,在這里好像有二十多歲月了,不想出去,也不想留在這里,整日吃喝睡外無事,他的肉身不弱,可以煉化掉食物……”
“他可能擁有體質……”
說著“還可能”,后面直接肯定下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沒有攻擊力的真妄之眼,可窺探一些深層的信息,不需要動用靈力,不知道記憶怎么缺掉的,以后可以接觸一下,真妄之眼還可以窺人性,抓臥底就簡單多了。”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方羽心想早該猜到的,那么好用的人不委以重任關在牢里怪可惜的。
白艷君抬頭看了眼無月淡星的低靡天空:“不過,這個人沒有宗主批準不能動,之后我去問問吧,據說此人本來是關在主獄的,后面因為一些原因調了出來。”
關在主獄的人不是低級和中級牢獄能比的,哪里的人不但身份強大,實力亦然不容小覷。
方羽瞬時打住想要套關系忽悠對方當小弟的希冀,宗主批準才能動的人,他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想屁吃。
白艷君說出她為什么知曉要找宗主才能動人:“你觀察過他牢門的那道鎖就知道了,那是主獄的鎖,鑰匙掌管在峰主、看守主獄的人和宗主手中,峰主閉關了,幾年不見人,看守主獄的人只有宗主放聲才會交鑰匙,不找宗主提不了人。”
“師姐,你不是有進入主獄的令牌嗎?”方羽回味無窮,莫誠審問他的時候,白艷君就是用主獄令牌把他逮出去的,哪次沒有蒙騙畫無情騙來的靈寶,他要涼涼,這時候不該站在這里,而是躺在亂葬曝尸荒野。
“還有一塊,我自己用。”白艷君“呵”笑一聲,心想方羽想騙她的令牌,打消他的美好期待:“令牌又不是鑰匙。”
“這樣就好。”方羽還擔心主獄進出令牌能帶人,她一說,答案就很明了了,聽君一席話,勝殫十年思。
白艷君停步凝視方羽僥幸心理浮現幸災樂禍的微笑,他笑態俊逸,似大難不死后的悅然嫣姹,她眼角抽動:“好啊你,想死是吧,過來,我給你松松骨。”
眼含殺氣,她生氣了……方羽春光燦爛的笑容立馬失去,后撤步抬手掌心擋前方,支支吾吾:“師,師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誰惹你生氣了,我替你去問候問候。”
“不用,我自己來。”
……
白艷君雙手折磨下,方羽身子骨無力似的接近散架。
“之前的事還沒找你呢,就給我心安理得?”
“之前的事不是過去了嗎?”方羽偶然回憶起那紅簾暖帳的舒爽,那觸感,絕了,忘之不得!
“誰跟你說就此揭過的?”白艷君左手插住方羽的左側脖,在后面呼出的熱風撫摸方羽淡紅的耳根。
“師姐,這是可能會有人路過,要不我們換個無人的地方。”他后背的觸摸尖銳,透過衣料柔韌細膩,漣漪縈繞心頭。
“你,膽子越來越肥了,當我是吃素的?”白艷君后退一步,眼眸恢復正常,她發現自己潛移默化間竟沒發現自己有點戾動。
“師姐要幫忙除掉罪孽魔環的力量?”方羽明知故問。
“我想把你脖子給切開。”
白艷君恢復冷淡,無情無義打消方羽的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