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回到燈火大減的牢房之前，方羽是沒有任何束縛的，突然暴起絕對能給負責背他的那個人造成巨大傷害。

春秋扶蘇的遮掩下，撲朔迷離……

他的狀態低靡，半死不活，身體肌肉無力，心臟跳動頻率大減，鼻子吐出的氣息渾厚不堪臉上的膚色仿若白無常的皺臉，整個人如躺在病床上的老者，艱難可聞外面的聲音。

但這種狀態只是一時的，春秋扶蘇朝著“治愈”方向對整個身軀使用，不一會兒就好。

“靈力消失了。”身體落地，手腳禁錮，三顧牢房，最終還是無可避免戴上了沉重的腳銬。

“完蛋！”

“沒有靈力，我怎么恢復正常狀態。”

試了下，只有手指和腳趾能微動，腳趾有靴子包裹，不可能有人能看見，明目下，他只有手指能動。

不吃不喝在這種半死情況下，他頂多可以撐四天，第一天接近九泉大門，第二天邁入半邊門，第三天喝上孟婆湯成功洗腦，第四天閻王不收也得收。

他的鼻子吸入外面的氣息，味道不一般，是低級牢獄的騷臭。

但上下眼皮子天衣無縫并在一起，有溫暖的黃光打在他的臉上，不像低級牢獄那種時明時暗牢內大半是黑暗。

思考了一陣，他無能為力的睡了過去，不知過去了多久，聽到鐵門打開的聲音才緩慢醒來，朦朧的耳鳴恢復清晰。

“白師姐來救我了，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罵你了。”

是白艷君。

“師弟，俗語曰死得早，生得早，我可以為你送行……”

“玄境初期的修為和玄境中期不分上下，修煉速度也非常快，雖不知你用了什么方法掩藏天賦，但你背后真的沒人嗎？”

“還以為師弟有點作用呢，本來想帶回宗門敷衍一下那個老頭……”

“可惜，師弟活不了幾日了。”

方羽不知白艷君在叨叨著什么，像是自我腦補。

他的背后如果有人就不至于在天塵宗內混的跟個廢物一樣。

至于天賦，這方面他不置可否，修煉天賦確實一般般，修為全是分析情報獲得的。

“……如果師弟可以多活幾天，我可以把師弟帶回去參觀參觀大世將開之下的盛世繁華。”

“順便敷衍一下老頭說找到道侶了。”

“那么長時間出來，就留了張出門在外找道侶的信可不好，那些個老頭等我封印解除也該聞聲過來了。”

“真的無聊，天天說要搞什么鑄造仙道根基，無聊透頂，不如多玩玩幾天。”

“師弟就是非常好玩的呢，哈哈~”

方羽耳朵沒聾聽得清清楚楚。

命運魔瞳的另一個壞處，獲得的信息不夠全面。

至于把他當成道侶送回去也不是不行，他還是比較喜歡天涯海閣圣女夫君這個稱呼的——到時候蹬鼻子上臉，看誰敢向在天塵宗一樣個個目光鄙夷。

對于好玩，他不喜歡，這對他來說簡直是生命攸關的惡作劇。

“像師弟這種色心大，卻不敢上歡樂崖的弟子非常少見呢！”

“好了，說了那么多，也該為師弟送行了，我的劍非常鋒利，不會有痛苦的。”

方羽悚然一驚，動起還可以動的手指。

“愿師弟九幽寒天之下保我不被那幾個老東西帶回去。”

白艷君剛剛抬劍，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手指在動，眉眼投去，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

“師弟，我知道你很痛苦，不過，沒事，師姐會替你解決痛苦的。”

“至于師弟留下的空間戒指和那把刀，我就笑納了，謝謝師弟死前還能給我一筆小費。”

殺人誅心！

“很快的，不痛的，只要我的劍輕輕一劃，師弟便沒有痛感了，下輩子還能做個好人。”

抹脖子！

一劍斃命。

方羽微動的手幅度變大。

白艷君眉頭一鎖，大發良心：“沒事，師弟，很快就沒有疼痛了，很快的。”

方羽問手無愧，放棄抵抗，等待死亡的降臨……

白艷君秀手斜拿劍，打算側面一劃解決掉仰天無聲凄慘老態的方羽，就此別過這件事。

“師姐，停手。”遠揚的聲音高高入牢，大愛閑尊莫誠制止住白艷君想要一了百了的行為舉止。

“師姐，你這又想干嘛，人還沒死，你就想殺，是不是這段時間殺人殺習慣了？”莫誠進入牢內，把方羽柔弱的身體拉到一邊，防止白艷君動手。

方羽重重舒了一口氣，有種死而后生的強烈求生欲，開始動起可以動的手指。

“是嗎，我看他已經快死了，準備給他減少痛苦。”白艷君平靜一笑，收起靈劍。

“實力微弱，身體強度不高，喂一枚丹藥就活過來了。”莫城拿出一個綠色瓷瓶，打開蓋子倒出昏光下瀲綠的丹藥，輕松撬開方羽的嘴巴塞進去，手不忙腳不亂解開縛靈枷鎖和黑沉腳銬，“如果沒死，就自己煉化。”

方羽恢復靈力，急急忙忙猛烈運轉春秋扶蘇“治愈”狼狽的容顏。

顯得老態的面孔不到半指時間恢復正常，他在兩人驚訝的注視下顫顫巍巍，起身拱手：“多謝師兄，神丹妙藥。”

莫誠：“······”

他的這枚丹藥雖然不錯，但并沒有那么逆天，這一點他還是清楚不已的。

腦子里瞬間浮想聯翩：“裝的，絕對是裝的。”

熟悉的面孔……莫誠壓制住驚訝，忘記要把枷鎖戴回去，輕咳兩聲：“這位師弟，我們是不是見過？”

“見過，見過，師兄還審問過我呢！”方羽打起招呼，暗中打量著白艷君的情緒，她面色不是很好，白嫩的拳頭攥的青筋暴出，似乎是知道方羽聽到她那自言自語的感受而惱怒。

“師弟不是第一次進來？”

“加上這次，三次了……”方羽觀察起牢房的顏色，部分牢房干凈如常清新，部分牢內凝固暗血，駭人驚眸。

“那么多。”莫誠神色凝重，有點不可思議。

方羽也沒有辦法，第一次是天刑峰的弟子不管不顧抓的，第二次是白艷君搞的，第三次是有人找茬弄的。

非他所愿，不得不入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