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蚊蠅吵鬧的場面倒是稀奇，絕為罕見，百年不遇。

春秋園。

可能是這兩天事發古怪的原因，沒煉丹師來購買氣血丹材料，跑到大街上轟亂作勢，客人慘淡。

接近半數的成熟氣血丹材料碧草舅茵，有琴隨手煉制丹藥，額眉溢出幾滴汗水，不見有任何憂愁情緒，注意力異常集中，方羽走側邊走過去都沒發現問一下好。

坐在大廳下緩抿屎師弟送來的茶葉，淡淡沉望靈田上欣榮青新的靈草，想拿一些去煉制，最后緩緩搖頭，煉制得不到多少靈源，現在他也不怎么缺靈源。

坐者等靈源進口袋不行嗎？

混沌天魔樹，周圍種植長生花，埋下一枚神源和千枚靈源，剩余三千三靈源，按部就班生活，幾百年用之不盡。

更何況流丹境可以永恒辟谷，他在食物上的損耗大大減少，理論上可不費一銅一銀活下去，不喝水不吃飯死不掉。

瞅了眼那個濕了褲衩幫他解圍坑騙有琴靈源的布衣，似乎這六人需要一個領頭，瞄了會，覺得太麻煩了，沒必要這樣。

烏云密布，蓋過天地浩陽，詭雷時閃，黑沉沉一片如萬兵壓境，擁有不可磨滅的生殺蕭條之意，暗云絮絮，下壓了一片，遠遠的高山有霧氣逆來，天威浩蕩。

不出幾指多時，霧氣來臨，還真就霧氣，不是遠看霧化的雨水，大地一片陰霾，凡人能見度不出五米。

方羽借助修為的視力，能見度不過才三丈有許，四丈外渾然無色模糊疊嶂，仿佛周圍設下了一葉障目的陣法，全然不清，滿處渾濁。

“沒有任何氣息，就是普普通通的霧氣，看似正?！?

“實則不正常?！?

天亮來霧，多么荒誕不經的事實。

晴空霹靂，雷鳴電閃，黑、紅、藍、紫、橙，五種不同顏色的雷電震天響地。

方羽皺了皺眉，兀自回味起北街上的所聽所見。

“難道真的有大能在渡劫？”

離譜的思慮在他腦中升起，似乎有點不合常理，不符合他的認識，渡劫這個詞他聽過，但沒見過，更別提這種事，另說天塵宗哪有強者？

定義為最強的宗主突破都沒有引來天劫。

“難道是她？”

方羽搖了搖頭，畫無情實力雖強，所作所為也超出了天塵宗所能接觸到的，但突破？不一定吧，實力越強的人，進步就越難，比如他在玄境一天可以得到一到兩個底蘊，現在流丹了，一天就出現一個底蘊值，還不能分析出錯，不然當天和前天，甚至是大前天都在白費力氣。

“一場雨而已，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閑事無聊，走出春秋園，走入靈藥園，這里的人甚多，挑挑揀揀靈草的煉丹師一眼看去就有兩百來個，日入千枚靈源，收益頗豐。

“哎，那位師弟，你在干嘛呢？”

隨便走走間，聽到一個女子對著他粗獷喊，方羽聽聲回頭：“莫師姐，好久不見。”

現在他壓制的修為在玄境中期，見到玄境巔峰的高手，喊師姐不為過。

“我問你干嘛呢？是不是想找我談心，夜晚談的那種？我不介意，現在就行?！?

啊……

方羽明顯愣了一下，視線殘留一絲不解，身材是不錯，但性格霸氣，誰敢去碰這種人，好看也沒用，當做沒聽見：“看看靈草?！?

本姑娘主動送給別人都拒絕……莫娜雙手插腰，昂首挺胸，怒氣騰騰：“不用看了，沒有你要看的氣血丹種植靈田。”

“我又沒說要看……”

方羽嘀咕一句，靈藥園園主，一個月收入至少二千靈源，妥妥的大財主，平時只需看管有沒有大事小事需要解決，一律外事累活交給副園主去干。

“是不是想偷窺我們的經營策略？”莫娜頤指氣使，就差指著方羽鼻子喋喋不休：“說，是不是？”

靈藥園作為最盛大的靈園，除毒丹外大部分煉丹材料都有，還需要經營策略？

方羽內心呵呵諷訥，乙字園種植煉丹材料需打聽，但靈藥園的出名度根本不用，有天賦的煉丹師，首要選擇的永遠是靈藥園，除非這里沒有所需的靈草才會去打聽，幾乎是一家獨大。

“走走，就走走?！?

方羽說完，扭頭快速跑路，莫娜氣急敗壞，指著方羽的后背罵：“等我把那只紅毛鳥烤了，看你還有沒有臉買氣血丹的靈草，哼?！?

走出靈藥園，方羽吐露心扉：“腦子有病。”

就算是脫光衣服給他啥，他都不待瞄兩眼，不吐痰嫌棄，不錯了。

“轟，轟~”

怒雷響遏行云，烏云翻涌旋轉成一道巨大的逆黑云卷，無數雷霆在內閃耀。

“這個方向……”

距離定位，方羽驚悸：“愁空山！”

胸口微喘，前后擠壓，似乎要擠出最后一絲恐悸。

一道道雷輝蔓延，嘯天魔音貫耳。

“妖人作祟？”

莫娜后面跟了出來，正欲謾罵，見方羽愣住便側之順去，一場云雷飛涌的瀚卷從地拔天，弄起的大風非撥開而是吸收大量霧靄，后方靈藥園的云靄慢慢飄去。

絲絲寒冷從心口蔓開，莫娜緩了緩，“難道是宗門新研究的究極雷暴？”

那么強，我的修為，過去走不了幾秒鐘，幫忙就算了，希望師尊沒事，不然我以后就要和白師姐……方羽聳了聳肩：“不知道?！?

“好啊，就你這種，遲早被我按在地上摩擦……”

一邊暗想，莫娜一邊氣憤道：“啥都不懂，你能知道什么？”

我又不是古老賢者……方羽撇撇嘴：“師姐懂嗎？”

沒有一點猶豫，莫娜自信為真道：“肯定是宗門研制的大陣法，近日極大圣宗抓云弄羽，攪的外境昏天黑地，此陣若成，他們必敗。”

雷聲震耳欲聾，越來越大，高空的烏云經久不散，亦不下雨，仿佛它們是一個旁觀者，不為所動。

黑云的深處，亦或者是無盡高的地方，有什么事物正在注視方羽，雙眸冥冷……這幻覺無敵人，自己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