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清脆旋律鋪天蓋地，落地濺起無數(shù)白花，使人目不暇接極難捕捉。

水漫高漲，門檻偏低水微入。

方羽看著進屋的水，有點無奈，這房子該找個時間裝修了。

樓上傳來雨的滴答滴答，屋漏偏逢連夜雨，愁云慘淡凝千里，如同方羽的面色悶苦。

“山主，請。”方羽扯了扯嘴，咧開一個和諧的笑容。

他不懂對方來干嘛，至少不像是找麻煩的，不然那一掌下來他的腦袋已然落地成盒。

隨著畫無情進入，方羽的視野移動到傘骨上面，偷偷摸摸收入戒指中，大為驚奇，‘紫色的竹子，難道是紫金竹制作的？’

畫無情隨便坐在凳子上，視野無心轉動最終落到茶壺上，取出她的茶杯慢慢倒了一杯，輕輕抿了一口，眉頭微皺。

粗茶一杯苦上心頭！

方羽身上的雨水滑落到地板，極像大汗淋漓的加強版，他趕忙解釋：“這是莫相思，十兩銀子一錢，不是很好喝，但名字好，說的是心隔天涯的兩個情人不要心心相印互相擔憂。”

什么莫相思，其實是苦宵茶，一口下去把人苦死，具有非常高的提神效果，方羽平時不修煉等到子時三刻困意滿滿，平時清神醒魂用的。

這樣解釋起來能把這苦宵茶的價值提上幾十倍。

“哦！”畫無情把茶杯放下，沒有想要繼續(xù)喝的姿態(tài)，寡言少語無聲，和諧的氣氛顯得幽悶。

安靜良久，方羽問出自己最想問的話，畫無情跟著他走太離譜，若無事不可能，“山主，此次前來是有事嗎？”

如果是前幾天的事，那就說明對方還未放下，一個吻而已，丟了就丟了，方羽自己無所謂，就怕對方怨恨心高漲。

“本座前三日丟了不少東西，你當時在，見到那賊人了嗎？”畫無情凝望方羽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什么。

看來她的意識混亂，不曉得是我盜的，只是猜測。

方羽思考許久，沉吟半晌：“我并未見到還有其他人。”

“那就是說，是你偷的？”畫無情施加壓力，無形的力量漂浮在方羽的上方，隨時可能傾下鎮(zhèn)壓。

‘沒有，你別亂說！’

只有他一個人出現(xiàn)在愁空山，確實太容易猜到了，各種理由都可以指向他。

“我一生平平無奇，從未行過偷盜之舉，平時最痛恨這類人。”方羽斟酌道，大概意思就是不是我偷的。

話音剛落，幾張雕刻完美無瑕的器具靜躺于地，“可本座今日在聚仙樓買到了幾件。”

啊……這……好吧，是我偷的，他還想狡辯的。

不說偷，是光明正大拿的，畢竟主人就在不遠處。

這下子不得不承認，進入聚仙樓交易的時候要留下身份信息，交易的物品也一同注明，若能買到，那絕對可以找出出售者。

“這不是我偷的。”方羽強行解釋，“這是我?guī)椭膱蟪辏敃r山主你是這樣說的，不然我怎敢拿。”

“嗯？”畫無情眼睛乍寒，本來陰冷的空氣仿佛要結成冰，外面的大雨滴墜在半空形成冰雹，冷漠到溫度降低，“拿來！”

昨天賣出去，賺了七百多，這是他前所未有的一筆，以前最多一日得到不過三枚靈源，把剩余的還回去也行。

所盜之物，來也匆匆，去也忙忙。

……

一段時間后，他戀戀不舍的交出價值連城的物什，垂頭喪氣站在一邊。

希望可以渙然冰釋。

畫無情忽然道：“本座買回來用了五萬靈源。”

方羽眼皮子跳動，這樣說的話，他當時被那個引導仙子坑了，怪不得當時有感覺到對方在掩藏著什么，暗中偷笑。

這筆債務太高，把他賣了也賠不起那么多靈源，宗門身份低的長老都不一定有那么多，而他只是個低劣的內(nèi)門弟子，怎么可能有五萬靈源，巨額資金還不起。

“山主靈源真多。”方羽想要轉移話題贊美。

“本座的東西呢？”畫無情無懈可擊的冷漠殺人誅心。

“我……孑然一身，身無分文。”方羽感受不到殺意，周旋道。

“若本座找到一枚靈源，定把你的頭顱斬下掛在宗門大門上方，讓萬人矚目。”

方羽感受到了強大的威脅之意，這冷不丁的話如履薄冰摧殘他的意志，緩慢拿出兩枚靈源小心放桌上，怯怯道：“我沒有一枚靈源，我有兩枚。”

畫無情眉色飛舞，顯然沒想到方羽那么不知廉恥，“據(jù)說你賣了七百八。”

方羽咬了咬牙，惜別難分又拿出四百九十八，順便把他的匕首展示炫耀，“這是最后的了，剩余的已經(jīng)買了這把靈匕。”

畫無情纖長的食指碰了一下匕首，怪異瞟了眼方羽，下意識喝了一口苦宵茶，臉色蒼苦，“還有沒有？”

這是打算一枚靈源不留啊，方羽大膽搖頭又點頭，要是把剩余的兩百多拿出來那還有日子過嗎？

片刻后，畫無情看著桌上的幾十錠銀子陷入深深的沉思。

銀子對修仙者來說百無二用，那一用不過是吃飯?zhí)疃亲樱瑵M足口舌之欲。

畫無情放了一本書在銀子上方，姿態(tài)優(yōu)美豎起身，無影無蹤前冷寒絕霜道：“本座的傘放你這，若是在聚仙樓見到，把你的心挖去靈獸園喂豬。”

“是，是。”

不賣聚仙樓，是不是可以賣到其它地方……方羽按捺住貪財?shù)男木w，這漏洞不好鉆。

扼腕嘆息，他已經(jīng)盡全力轉移注意力了，沒想到對方還是聯(lián)想起傘不見的事，強者面前想要白嫖難比上劍山，無恥之尤也愛莫能助。

空間戒指空空如也，仿佛之前的豐腴飽滿是五彩斑斕的泡影轉眼即逝。

來到門口仰望黑沉沉的畫幕，方羽關上門阻止還想濺入屋的液靈。

閉合眼皮，聽到急促雜亂的滴答重重攻擊花草樹木，樹葉隨風飄揚沙沙嘩啦，房屋的漏雨如前世的鐘聲噠噠不墜。

揉了揉兩側太陽穴，方羽的目光落在銀子上的書本，黑夜中精神力輻射四周，勉強可以看清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