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厚厚的紅紅的散發著銅臭味的百元大鈔，足足有100張之多！
李拐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大爺，今晚我一定來！”
一個W什么概念？不僅能大修一次破面包車還能把保險和年檢全都搞定，甚至還有富余可以多炒幾盤回鍋肉！
于是興致勃勃把后車廂里的大黑棺卸在老頭指定的位置。
不得不說，連眼前這片鳥不拉屎的小院都瞅著順眼起來。
卸好了貨李拐開車出了村子來到最近的集市上，用老頭打賞的100塊買了一大包元寶蠟燭，又美美吃了一頓豆花飯，既然晚上能掙一大筆，下午干脆找個僻靜地方睡覺。
不過實在是興奮，一想到馬上能收到一筆巨款，連在車邊閑逛的鴨子都覺得非常可愛。
一晃到了天邊擦黑，李拐興沖沖往村里開，寒風撲面而來簡直神清氣爽，手里攥著根斥巨資購買的水靈黃瓜，一口一個嘎嘣脆。
等到了老頭家，大黑棺依舊擺在院內，李拐推門而入，為了忍住從屋內外泄的污臭找了兩團衛生紙塞進鼻子，這才敢隔著窗朝里邊問：
“大爺，大爺？”
屋內卻沒有任何回應，李拐把手機上的電筒打開朝里照，除了漚臭的被褥原本躺著的大爺不見了？
“欸？”李拐又繞著院子走了一圈，連塌了的豬圈都掃了一眼，“人呢？奇了怪了？”
早上見躺在床上的老頭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吊魂模樣，一白天不見這會兒哪兒去了？難不成還有溜達的力氣？
左右見沒人靠在大黑棺上納悶，不會是被放鴿子了吧？要么就是自己跑醫院續命去了？
直到足足等了三個小時……
很有可能……靠！
李拐暗罵一聲，說不定還真的被耍了，只可惜厚厚一沓錢了！
既然人都不見了，等下去也是瞎子點燈，李拐回到破面包車上垂頭喪氣打著火，還是先回城里再說，一邊感嘆天上果然不會掉餡餅。
破面包車重新行駛在出村的土路上，這會兒時間馬上臨近午夜，車頭蠟燭燈堪堪照亮前方不到十米的距離。
四周依舊是一叢一叢被風吹倒伏的荒草，除了風聲荒野里連只蟲子的叫聲都沒有，偶爾風停時寂靜得能聽到心跳聲。
隱隱約約總感覺有什么事會發生……又或者哪里不對？
會不會是少了昨晚搭便車的幾位故人加狗的陪伴？不知道這會兒飄到哪兒去了？
李拐全神貫注地開著車，還是拉貨更踏實，就不是發財的命，跟二愣子似的人家說啥都信……
然而就在一邊開車一邊懊喪時，車頭燈照到的不遠處的小路旁冷不丁冒出個人？
一團漆黑被光照著顯出個人形，佝僂著身子如同一只直立行走的小龍蝦？
靠！第一反應不會又是碰到蹭搭車的吧？
再定睛一瞧！沒想到竟然是老頭！才從村里溜達出來住在破屋子爛院子里的老頭！
依舊是一身破破爛爛的布條裝，見到來車揮著手，手里還舉著那一個W。
李拐瞬間整個人都精神了，直接一腳剎車停在老頭身邊，位置分毫不差！
老頭拉開車門坐了進來，非常抱歉說道，“小伙子，等急了吧，我去看了眼馬上要進的墳，腿腳走不了還好你能來接。”
“沒事，沒事，”李拐擺擺手，順便把車調了個頭，“大爺，那咱們回去？”
“回去，回去，”老頭瞅著樂呵呵的，“終于該進棺材咯！”
“壽喜，壽喜，”李拐應承道，直接一腳油門踩到底！
不一會兒，在嫻熟的漂移車技下回到老頭的泥巴屋前，李拐下車想著扶一把，沒想到老頭已經自己下了車推開院門。
屋子雨檐下有個破靠椅，老頭讓李拐搬來，坐進去后從懷里掏出白天里見到的農藥“草木灰”。
“大爺，你要不再考慮考慮？”李拐總覺得有點不太好，畢竟眼前的是活人。
“不考慮了，”老頭顯得很決絕，“到我這歲數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也就那樣，今天見了埋的地兒，寬敞背陰，挺好。”
“要不咱們再去瞧瞧大夫？我拉你去鎮上醫院？”雖然很想掙錢，不過越來越覺得過意不去。
“沒事，小伙子”老頭挺豁達，“我這點錢去了醫院也就是聽個響兒，還不如給你更有用，遇見就是緣分。”
“大爺……”李拐眼角莫名濕潤了。
“小伙子，”大爺舉起手里的農藥瓶，“記得我們說好的事，咱們有緣來生再見了！”
說完老頭扭開瓶蓋，“噸噸噸”灌了下去，臨別還吟唱一首：
“柳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
幾分鐘后老頭撒手人寰，癱軟在椅子里，天人永隔。
按照約定，要把老頭尸體放進大黑棺內再蓋上棺材蓋，把元寶蠟燭紙錢燒了即可。
逝者為大，雖然是萍水相逢，李拐朝躺椅上的老頭三鞠躬，“你老，走好！”
然后先要把棺材蓋板掀開才能往里裝人。
李拐先來到大黑棺看上去相對小的一頭，雙手擎住邊沿往上一掀……
“哎呦！”紋絲不動！有沒有這么重？
既然掀不動只有試試推開？
于是轉到大黑棺寬的一頭，雙手放在蓋子上一用力——
只聽“嘎吱——”一聲，頂蓋動了！被推出一道小縫隙！
“有門！”李拐大喜，雙腳踩緊地面，身子彎成一張弓，渾身力氣用在手上——“哈！”
隨著“刺啦”！一聲，棺材蓋被推開一半！
但也就在蓋子被打開的一瞬間，憑借慣性，李拐的臉正朝著棺材內……
模模糊糊好像里邊有什么東西，待眼睛適應了黑暗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李拐渾身的毛全都炸了！
剛剛喝藥的老頭正躺在棺材里！
在棺材蓋被推開的一霎那睜開了雙眼！
與近在咫尺的李拐四目而視，嘴角露出一絲瘆人的笑意！
下一刻，只聽老頭陰惻惻說了聲：“下來吧！”
一雙枯爪徑直抓向李拐肩頭，同時勢大力沉的力道傳來，直接把完全愣住的李拐拽進棺材內！
隨后“咣”的一聲！棺材蓋倒砸下來！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