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個腦袋在機械性拔離后脫落下來，被女人裝進第三只紙箱。
“呀！”女人數了數，“123，三個箱子用完了，”望了眼地上殘留的三具軀干，不高興說道：
“討厭！搬家的怎么還沒來，說好了要帶紙箱上來的！”
只一句，李拐差點把三魂七魄嚇出來，原來一直要紙箱是拿來這么用的！
女人從地上撿起一個手機，低著頭撥號，接著放在耳朵邊——
在李拐剛看明白女人在做什么時，一切都晚了！
“鈴鈴鈴！”
“鈴鈴鈴！”
“鈴鈴鈴！”
空曠寂靜的寫字間內傳來一聲聲急促的手機鈴聲！
李拐敢保證，這是除了接到電話詐騙中了20萬外最魂飛魄散的一次！
“咦，”女人望著李拐的藏身位置發出疑問，“原來已經到了啊？到了怎么不出聲呢？箱子買來了嗎？”
“……”
下一秒李拐動了！
如同拖動小電影進度條似的射了出去！
埋頭直奔辦公間的門口，卻忘了迎面而來的玻璃門！
“咣！”
一頭撞了上去，眼冒金星，顧不上疼，雙手拽動門把手猛拉，玻璃門紋絲不動！
眼前的情形貌似和上周在臺球廳一幕非常重合……對了！破窗神器！
一摸上下兜，嘔豁！忘在破面包車里了！
這下糟了要出脫！
身后響起一連串高跟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這時！
只見透明的玻璃門外依稀出現三個身影，一瘦，一高，一胖，瞅著還有點眼熟。
下一秒想起來，這不是剛剛地上躺著那三位：主管、經理、總經理？
三位領導故人徑直穿門而入，迎面朝女人沖了上去，二話沒說一頓拳打腳踢！
盡管非常不贊成打女人這種行為，李拐倒是覺得聽見女人一聲聲慘叫莫名非常解壓。
于是在一頓非常暴力輸出后，女人被打得縮進墻角，三個男的團團圍住。
“呂主管，你也被這賤人害死的？”
“黃經理，你也是？王總……你不會……”
“你們兩個閉嘴！”
女人“嗚嗚”哭著，聽上去是真被打疼了，不過都已經是故人了，“拳打腳踢”更多是視覺和精神意義上的。
李拐見危險解除，長呼一口氣，剛剛三個男故人進門時穿身而過，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的怨氣簡直滔天，直接蓋住女故人的怨氣，所以才會一邊倒的暴擊。
問題是這四位故人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怎么感覺關系有點亂呢？
不過倒是玻璃門能推開了，李拐二話不說爬起來就沖進電梯間，直到回到破面包車上才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好死不死，褲兜里的老年機到這會兒才發出一聲“鈴！”
“來自冥度app：頭頂43米出現‘故人’，風險等級2級，黃泉街道74#流動度化攤位是否接單？”
“接個錘子！”
李拐直接把老年機甩到副駕上，都在玩人體四肢對對碰了，風險等級還是2級？
開國際玩笑呢？差點被女人拆成零部件留下當永久打工人！
過了幾分鐘氣消了點，盯著副駕上的老年機，李拐一伸手又撈了回來，點開一看，屏幕上還是等待接單狀態。
“淦！”
嘆了口氣，往書包里收拾算命攤一堆家伙什，沒遇上就不說了，既然此刻在頭頂，而且明顯需要度化，總不能當眼不見心不煩。
或許是宿命的小種子已經扎根？
又或者是命運的小齒輪慢慢轉動起來？
總之，有句老話，“事情總會發生……”
李拐重新回到17樓，依舊漆黑一片，點亮小油燈舉著往里走，幾步來到走廊拐角的玻璃門。
推開口里邊一片靜寂，轉過門口迎賓臺的轉角，空氣里充斥著一股草木漚發的奇怪氣味。
氣味有些熟悉，總感覺從哪兒聞到過？
小油燈的微光一照亮空蕩蕩寫字間，印入眼簾的是地上擺著三只紙箱，里邊分門別類放著胳膊、大腿和腦袋，軀干暫時沒地方放還散落在地板上。
三個男故人回頭盯著不速之客，圍在中間的女故人也抬起頭，腳上的紅色高跟鞋散落一旁。
“各位好，我是黃泉街74#移動度化攤販的攤主……”
李拐開了個頭，介紹自己說明來意，同時也勸慰了下生死兩端，陰陽無法互通，既然噶了還是接著往下走。
三個男的表現各不相同，總經理年紀最大有五十多看得比較開，表示對李拐到來的歡迎；
經理四十左右，盲猜房貸車貸加小孩貸，如今解脫完全無法接受，所以有點暴跳如雷；
最小的主管差不多三十，反而覺得有點意思，一直扭到問自己能不能上身到活人身上？
至于靠在墻上被凌暴的女故人貌似對一切都無所謂，視李拐為空氣。
李拐抱了抱拳，“我能掐算一些命理常倫，可以幫你們了卻此生最后一樁心愿，”
“幾位有什么未了的，放不下，舍不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只要不是被命運迷霧籠罩的我都能給你們算一算。”
“了卻心愿去往黃泉街，登上著名景點望鄉臺，接著過了奈何橋，喝一碗孟婆湯，想投胎的投胎，覺得人世間無趣的可以在豐都住下來。”
說完把算命攤的東西擺開，環視一圈，“你們誰先來？”
三個故人互相望了望，目光又一起盯在女人身上……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三個男人同時伸出手想去抓女人手臂，空中碰到一起又同時尷尬的收回手。
李拐心里說……這是在憐香惜玉了？剛才暴打時咋不見呢？
結果下一秒被“啪啪”打臉，原來不是憐惜而是要拿女人當小白鼠，試一下李拐的算命攤。
女故人自己爬起坐在算命攤前，一張被凌亂頭發蓋著的臉上哪有剛剛拆大腿的兇狠，擦拭了下眼角眼睛定定望著對面。
“噢……對，”李拐愣了一下，稍微調亮了下小油燈，客氣說道，“故人，一路紅塵走過，辛苦了。”
女人抬起頭，沒看錯的話眼神里依舊帶著凌厲，“大師，你剛才說心愿？”
說著望向身后三個男人說道，“你能不能把他們三個王八蛋打下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