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逼！”

內行、外行都得直呼“牛逼！”

反正李拐全程看下來是一個目瞪口呆，嘴巴張開就沒合攏過。

男人這會兒斷了氣死魚似的被甩在桌子底下，四個女孩沒事人一樣繼續吃吃喝喝。

“小君啊，”圓圓臉婉兒朝著黑白照片里的女孩數落，“下輩子投胎長點心，先看看爹媽德行。”

瘦猴妹兒阿淑，“不要再當老好人了，沒用的，你給我洗那么多次衣服你看我記著了嗎？”

雀斑妹兒薇薇接著說道，“誰也不值得你去付出，你看你幫我考試最后還要背黑鍋，這不是活該？”

齙牙的安妮也說道，“男人也沒那么重要，我失戀時你陪著我怕我想不開，當時你知道我多想掐死你，還不是因為狗男人喜歡上了你。”

李拐扭過頭，一旁也目睹這一切的小君此刻手捂著臉早已泣不成聲。

“你的這幾個閨蜜，”李拐由衷說道，“看著都還挺可愛的。”

小君抽噎著抬起頭，淚眼婆娑望著曾經在一起三年的好友，喃喃念道，“婉兒、阿淑、薇薇、安妮……”

“此時身自得，難更與人同，”李拐安慰道，“你還有什么未了的，放不下，舍不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小君回過頭，想了想，搖了搖頭。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那就算了吧，”李拐點了點頭，“既如此，你看要不你去黃泉街吧，過了橋喝了湯，此生過往再與你無關。”

小君沒說好也沒說是，轉過身指著地上躺著的昔日男友，“他怎么辦？”

“對吼！”李拐一拍腦門，怎么還把故人忘了！

轉過頭一看，只見在小凱的尸身上涌出一團烏黑的怨魂，漸漸凝實，此刻有點蒙暈狀態估計還沒有完全接受，不過應該要不了一會兒就得興風作浪了。

與此同時褲兜里的老年機發出“鈴”的一聲：

“來自冥度app：前方3m出現‘故人’，風險等級2級，黃泉街道74#流動度化攤位是否接單？”

竟然還有意外收獲，不過馬上先注意到危險等級，見是個2級應該勉強能應付，于是點下“確認！”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李拐朝一旁的小君說道，“一會兒我帶你去黃泉街。”

說著從擋著身子的隱蔽角落站了起來，掀開蓬布走進靈堂。

坐在桌邊四個女生當即通通傻眼，沒想到大半夜靈堂里還有其它人？

“你你你，你是誰？”

“你不要過來啊！”

“糟了，他是不是全看到了？”

“要不？干脆？一起？”

李拐嘴角在抽搐，剛想開口，只見胖圓臉婉兒油膩膩貼了上來，“那個，你是小凱朋友？”

薇薇也一同站起，打算過來挽李拐胳膊，“正好，一起喝一杯啊。”

阿淑把地上尸體往桌子下踹，“小凱喝多了，讓他睡一會兒。”

安妮看著起碼一百五十斤往上，“咚咚”跑上前，“帥哥，來這邊坐。”

“……”

這是要掐一送一啊？

李拐連忙一個急停剎車，指著桌子下的尸體，“我說，你們就這么勒死他，法醫叔叔都不用解剖，還有，我跟他不認識。”

“不認識？”四個女孩停下手里動作，又聽到“法醫”，婉兒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李拐回頭望了眼坐在長椅上的小君，“我是小君的朋友，和你們一樣才收到噩耗。”

“那要怎么辦？”阿淑踢了踢小凱的肩膀，“我們打算四個人一起扛的。”

“那應該至少是四個無期，”李拐走過去把尸體從桌子下拽出來，只見脖子上一圈勒紅，“找條繩子，”說著比了比痕印，“至少要這么寬。”

聽到“無期”四個女孩馬上開始分工，兩個找繩子，兩個找凳子。

李拐望了眼頭頂的鐵架，太重了不行，小凱這樣的應該沒問題，“把他吊上去，繩子要和脖子上的印子吻合哈，警擦叔叔來了咬死是上吊，還好斷氣不久說不定能蒙混過關。”

“沒關系，”其中薇薇說道，“我大舅管這一塊的，我說什么他都聽。”

“666666，”李拐心底一個大寫的嘆服，怪不得四個小女生有恃無恐。

于是幾個人重新布置好現場，很快一個“為愛追隨”的行為藝術搭建完畢：

大半夜的一間無人靈堂里，女的因為意外去世，男的傷心欲絕決定一同魂歸故里。

“方便的話，”李拐朝四個女生說，“能讓我和小君單獨待一會兒嗎？”

“你當年也喜歡過她？哪個班的？我怎么不記得你？”安妮多一嘴問道。

李拐露出一些悲傷神情，“不重要了，我只想和她告個別。”

“也是有情人，”婉兒拍了拍李拐肩膀，“我們出去報警，差不多半小時警擦叔叔會來，你快點吧，”說著四個人走出靈堂。

李拐這才轉向一直盯著自己搖搖晃晃尸身的小凱說道，“別想了，沒用的。”

小凱身上怨氣幾乎結冰，露出惡狠狠表情，“我要弄死那四個死三八！”

李拐左右搖了搖手指，“不行，按照因果法則，她們殺了你，她們即是你的業障，就算她們帶著罪孽也不管你的事，她們歸輪回管，你動不了她們。”

這時小君走到李拐身邊，望著也是一團魂魄的小凱叫道，“小凱。”

小凱一下非常暴戾，指著小君吼，“是不是你？賤人！讓她們四個害我，我要弄死你！”說著就要撲上來！

李拐上前一步擋在小君身前，同時取出搖鈴，繼續朝擺著手指，“這個也不行，你們陽世結了婚牽了紅線締結姻緣，你也動不了她，再說了她也死了。”

“這……那……”小凱一下左右為難，但又急需發泄怒火，一百萬到手好日子還在前頭，一不小心噶了肯定不爽，指著李拐，“那我弄死你！”

像是知道有這么一出，李拐取下銅鈴的鈴舌，“叮鈴”一聲說道，“區區小2級，你也清楚自己干了多少壞事，所以只能帶一丟丟怨氣，還想弄死我？下輩子吧！”

小凱聽到鈴聲當即抱著頭，一臉憤恨卻又無能為力，只好拿殺人似的眼睛盯著李拐。

“小凱，”一旁的小君帶著不忍，“我們一起走吧，此生就這么算了吧。”

“不行！”小凱不甘心想撲上來又怕李拐手里的鈴鐺，“都怪你臭女人，要不是你叫他們害我——”

“哎，有完沒完，”李拐對著人渣也沒什么好說的，“刷”地一下抖開紙扇，頓時一條通天漆黑的大河躍然于扇面，河邊鐵鏈栓了不少棺木。

“別廢話了，”李拐指著其中畫景對小凱催促道，“快點，一會兒警擦叔叔該來了，別我帶進局子去。”

小凱見狀知道不是怎么辦，既然干不過轉身想跑，沒料到李拐預判了預判，干脆直接一扇子兜頭罩了下去！

只聽小凱一聲慘叫被收入扇中，只見時不時卷著巨浪的碧落河邊又多了一口烏黑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