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圣意?”
六柄神劍感受著云恒身上散發出的那股高遠弗界的氣息,雖然比起記憶中劍祖的道在威勢相差甚遠,連螢火比皓月都算不上,但層次卻是高到了超過他們理解的范疇,只覺得與天道平起平坐,想來也確實只有傳說中的一品圣意能夠做到。
聶云道,長庚真人二人也是第一次知曉一品圣意的存在,表現并不比六柄神劍好上多少。
見他們這般表現,白卿兒卻是生出了幾分自得之意。
雖然不是自己修出的一品,但云恒現在卻是他認定的未來夫婿,與有榮焉。
“三品劍道奧義,主人也未曾做到過,一品圣意,在主人看來也只是傳說,如今你竟然將這兩種逆天成就集于一身,將來超越主人,也不是沒有可能。”性格最為沉穩的老大劍也是激動不已。
云恒沒有在一眾吹捧中迷失自我,反而很是平靜的回答道:“三品劍道圣意是借助了父親和一位前輩的相助方能成功,至于一品圣意,如今卻還不能算是完全修成。”
他指尖凝聚出一絲渾元道意,以劍道為核心,九道依附,十道演化渾元。
其上散發出的威勢,令長庚真人和聶云道這兩位真神都感到心驚。
但,這股威勢只是維持片刻,內部便開始發生沖突,九種依附的圣道彼此間互相攻伐。
片刻后,作為核心的劍道率先崩潰,渾元之意隨之土崩瓦解。
“我如今只是掌握了一品渾元的力,卻尚未掌握一品渾元的道,小兒舞長劍,難以圓潤如一。”
老大劍從一品渾元的意境中回過神來,即便有缺,卻也是真正的一品。
“以劍御道,倒是和主人的劍壓亙古諸道有異曲同工之處。你能夠掌握一品圣意的力量,絕不是因為沒有領悟一品之道。”
云恒聞言眼中一亮,六柄劍被黑暗侵蝕無盡歲月,實力雖然只是比肩偽神,但見識卻是廣博,在道法,尤其是劍道的理解上,便是神王神尊也難以望其項背。
“還請神劍指點。”
“劍道三品,已是劍道圣意古今絕巔的成就,但作為一品圣意的骨架,只怕還是有所不足。你凝聚的其它圣意,雖然沒有一種比得上劍道圣意,但每一種都不尋常,其中有兩道,我觀之并不比劍道圣意遜色多少。
九道相加,三品劍道圣意也無法承載,這只怕才是你無法真正掌握一品圣意的原因所在。”老大劍推測道。
云恒聽得不禁點頭,劍道三品固然強大,潛力無盡,但無論是時間之無終,還是本源之無相,雖未入三品,卻也得了三品的真諦。
“那我該如何做,才能真正掌控一品渾元?”
老大劍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與其余五劍認真討論了一番,結合彼此對劍道的理解,良久方才給出了答案。
“三品劍道不足以承載一品圣意,那便只有更進一步,一道入二品。”
“一道入二品?”
云恒心中驚詫,即便對自己極為自信,對于一道二品卻也沒有多少信心。
單一圣意,四品便是極致,他能夠打破極限,凝聚出三品劍道圣意,已是借助了劍祖和青帝之力。
一道入二品,天道之下,當真有成功的可能嗎?
倒是白卿兒對云恒頗具信心,只是有些疑惑的問道:“云帝如今已是無上境,早已過了凝聚圣意的階段,難道圣意還能更進一步?”
她不只是為云恒而問,也是為自己而問。
若無云恒,二品圓滿已是世間圣意的極致,但如今見過了一品圣意,但凡有一絲可能,白卿兒如何不想更進一步。
“一境有一境修煉的規矩,小女娃就不要多想了,你的圣意已定,二品圓滿,元會之資,難道還不滿足嗎,當年的主人在同境界也未必勝過你多少。”
雖是意料之中,但白卿兒還是不免有些遺憾,遺憾之余又繼續追問道:“那云帝如何還有機會令劍道圣意更進一步?”
云恒同樣疑惑看去,白卿兒所問,亦是他心中所想。
“二品圓滿的圣意依舊在規則之內,沒有打破極限的束縛,自然不能在無上境更進一步。但一道三品,本就已經脫了樊籠,有了無限可能,與尋常的三品圣意有著本質的區別。
擺脫了束縛,也就有了無限的可能。”
老大劍認真解釋道。
云恒聞之點頭,追問道:“那我該如何做?”
六大神劍齊齊沉默了片刻,而后沉聲道:“不知。”
云恒皺眉,白卿兒更是有一種被人戲弄的感覺,眉眼間升騰起火氣。
“一道三品我們都是第一次見,又怎么可能知道如何修成一道二品,只是基于理論的推測而已。”老六劍見狀忙補充解釋了一番。
雖沒有得到解決之法,但知道了問題所在,云恒已然滿足,六劍也只是劍祖的兵刃,劍祖都沒有料到的事情,他們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想到此,他朝著六柄神劍微微拱手:
“我既然能夠修成三品劍道圣意,那劍道二品也并非是毫無可能,六位是神劍,對劍道的理解堪稱當世第一流,還請六位隨我離開本源神殿,助我悟劍。”
“你是主人之子,更修出了三品劍道圣意,本就是我們天定的新任主人,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老六劍被黑暗之力侵蝕得最嚴重,劍身看上去像是一根鐵棍,銹跡斑斑。
其余五劍亦是表達了同樣的意思,皆愿意追隨云恒,隨他離開本源神殿。
“主人,此地匯聚了本源神殿內的大半本源奧義,我們六個若是離去,本源奧義也將隨之消散。若是任由其消散,未免太過可惜。”
老大劍劍尖指向六劍中心處的那團金色云氣,以神念傳音。
云恒看向身旁幾人,白卿兒早已經有意無意的將目光落到本源奧義上,聶云道和長庚真人則是極力避開本源奧義的所在。
“我要收走六柄神劍,那金色云霞是本源奧義,數量不知凡幾,若不收走,只會就此消散世間,平白便宜了旁人,幾位隨我一起前來,此地奧義也該有幾位一份。”
白卿兒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本就是為了本源奧義而來,云恒愿意分享,她豈會拒絕。
“我是本源掌控者,本源奧義自然是越多越好。”
聶云道與長庚真人對視一眼,似是交流了一番。
聶云道開口道:“若無師弟傳訊,我等又豈會知曉本源神殿的所在,先前在殿內已是收獲良多,已然心滿意足,師弟既是劍祖之子,這六劍和本源奧義也當是劍祖留給師弟的傳承,我二人又豈能無功受祿。”
長庚真人在一旁點頭,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云恒尚未回應,白卿兒便先一步開口:“本源乃亙古九道之一,本源奧義更是能夠幫助神靈悟道,就是神王神尊也趨之若鶩,二位就這樣拒絕這天大的機緣,難道不想自己的神道之路走得更遠?”
云恒問的是他們三人,若其余兩位都拒絕,獨她一人應允,豈不是顯得她白卿兒是貪婪之人,若云恒與他只是合作關系倒還好,但如今卻是不愿落下這般不好的印象與名聲。
兩人聞言遲疑了一番,說到底,本源奧義這等連神王神尊都心動的東西,他們怎會不想得到,只是礙于云恒罷了。
“聶師兄和真人也不必推遲了,卿兒說得不錯,本源奧義能幫助修士悟道,兩位俱是人杰,神道之路絕不會止于眼前,我也希望能夠見到兩位將來封王稱尊的一天。”云恒淡笑著勸道。
“師弟都這般說了,我們若再推辭,倒是不識時務了,那我二人便各取百分之一的本源奧義,成為本源使者,如此便也足夠了。”聶云道輕嘆一聲應下。
明明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反倒要推辭一番,若是外人聽聞,怕是沒人會相信。
六柄神劍沒有出言干預幾人的分配,他們奉云恒為主,此地的本源奧義,云恒想要如何分配,便如何分配。
直到幾人商議結束,老大劍方才傳音道:“主人,此地的本源奧義匯聚多年,本源神殿內的大半奧義皆在此,兩位真神各取百分之一,剩下的奧義也不是你和這位姑娘所能承載,可需要我出手相助?”
奧義是只有神靈能夠掌握的東西,神境之下的修士,最多也就能夠承載一道十分之一的奧義,即便他和白卿兒是本源掌控者也無法打破這一極限。
“不必。”
他的肉身不能承載,但劍池內還有九大外丹,九朵蓮花,亦可做奧義容器。
當即,六大神劍放開束縛,長庚真人和聶云道各取了百分之一的奧義,便退至一旁。
白卿兒渾身被金色光雨籠罩,海量的奧義涌入她的軀體內。
云恒則像是一只饕餮,所有奧義來者不拒,很快體內便積累了十分之一的本源奧義,達到了本源主神的奧義層次。
他將剩下的奧義引導進劍池,七株無量神蓮舒展蓮身,接納奧義,照神蓮則是本就擁有一成本源奧義,無法再承載更多。
不多時,所有本源奧義被云恒盡數收走,他深吸一口氣,渾身金光閃耀,雖只是一成的奧義在體內,感覺卻像是有萬座神山壓在身上。
無上法體與半神之軀都有些超過了承載的極限,連抬起一根手指都變得艱難。
先前在劍山上收取了十分之一的劍道奧義,云恒也未曾有這般感受,想來一是渾元劍意的玄奧,二是劍道終究只是至尊圣道,不比本源之道這亙古之道。
白卿兒同樣吸收了一成本源奧義,白皙的皮膚此刻都變成了金色,她雖是五行混沌體,肉身如同一方世界,但依舊難以承載如此之多的本源奧義。
點點金光從她的體內逸散出,轉眼間便有消散而去的趨勢。
好不容易得到如此多的本源奧義,白卿兒豈能甘心任由其在眼前散去,哪怕是一絲一毫也不行。
但想要掌控住這么多奧義,如今之計,唯有破境成神。
她轉頭看向身旁的云恒,云恒也看向了她。
兩人袒露心聲,相約結成道侶后,白卿兒心中對一品渾元的陰影已經散去了大半,但卻并沒有完全消散。
口頭之約,尚有抽身反悔的余地,她若反悔,云恒再強,也只能殺了她,也不能強迫她。
“既然已經認定了你,那又何必留有余地,云帝,可愿助我破境?”
云恒調動渾身力量穩定體內的本源奧義,九大外丹齊齊散發光芒,三魂七魄在十道洗禮之下,心中欲念被無限放大。
修劍問長生,一劍登絕頂。
但這條路上,若只有長劍一柄,未免太過無趣。
美人在前,又豈有拒絕之理。
“卿兒所求,我所愿也。”
白卿兒聞言露出魅惑眾生的笑,隨手一揮,云鸞圣舟出現在祭壇之上,她伸手拉住云恒。
兩道身影躍起,飛入圣舟船艙內。
聶云道和長庚真人對視一眼,皆是干咳一聲。
“貧道初得奧義,還是找個僻靜之地好生參悟。”
“是極是極,長庚真人所言甚是,你我同去?”
“同去,同去!”
兩個老道離去,偌大的祭壇上,只剩下圣舟高懸,天道笛,地魔雀,七星劍懸在舟外,一同把風。
舟內,青衫褪去,露出明朗的線條,白卿兒玉指拂過,吟吟一笑,卻是翻身將其壓在了身下。
一品渾元壓不過,這一次,她偏要占據上風。
白裙褪去,金光也擋不住白皙肌膚,云恒看著眼前的香艷,一時間將其余諸事拋諸腦后,此刻只伴佳人。
不多時,舟內傳來靡靡之音,而后一道禁制打出,徹底隔絕。
圣舟品階極高,即便是虛空穿梭也頗為平穩,但在兩位世間最頂尖的無上境大圣互相攻伐之下,卻是猛烈的顫抖起來。
笛女捧著天道笛,站在地魔雀的背上,精致的小臉擠到一起,露出愁容,主人竟然落于下風。
過了片刻,待到形勢反轉,她的臉色方才舒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