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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圣王大圓滿

陰陽神華歸入畫中,天地異象隨之盡數消散,夕陽終于沉入天邊,只留下一輪明月高懸。

月華如水,城中已是華燈初上。

云恒隨手將畫收入空間袋中,浩然之氣凝練而出的青光卻是依舊未曾散去。

連成兩畫,四道圓滿,他靈臺之內皆被無盡道韻所籠罩,圣魂和以地魂凝練出劍魂皆有所悟,天地之間盡是圣道規則,規則之外,圣道亦有枷鎖。

這些枷鎖束縛了修士,限制了每一個境界的極限,而現在,借著道韻加身,云恒第一次窺見了那捆縛在自己身上的枷鎖,枷鎖之后,便是此境絕巔,斬斷枷鎖,便能登臨圣王大圓滿。

但想要將其斬斷,又談何容易。

閻無神憑借善惡二身,數百年積累,雙身歸一,成就圓滿。

張若塵借助真理之心,真理合混沌,借先人遺澤成就大道。

只是自己又該靠什么?

靠體內始祖規則,強橫肉身?

靠閱盡百道典籍的積累,遍觀萬法的博學?

靠時間之無窮,本源之無相,陰陽之輪轉,生死之枯榮,或是天意之雷霆,魔之霸烈,巫之遺澤?

云恒叩問本心,信念逐漸變得堅定,片刻之后,堅不可摧。

“世間萬道,劍道獨尊,我之道,唯劍而已!”

他頭頂清氣霎時間凝聚成劍,絲劍成雨,萬劍成河,神秀自氣海飛出,落入手中,青袍烈烈,隨浩然之氣鼓蕩,長發飄散,于月華之下飛揚。

《寒梅傲雪圖》自他袖中飛出,畫卷自行展開,雪山清冽,寒梅孤絕。

萬燈樓頂的楚思遠心有所感,放開約束,《七生七死圖》自他體內飛出,落入浩然之氣化作的劍氣長河之中,隨寒梅傲雪一同展開,七重世界虛影浮現,卻無人間煙火,紅塵紛擾,盡是沖霄劍氣,滿界蓮花。

萬劍照神、逝者如斯、雷蓮渡劫、并蒂榮枯、陰陽混化,五重劍界蓮海凝實,剩下兩重魔氣森寒,巫靈高渺,含而未聚,并未成形。

云恒踏空而行,攜一掛劍河,兩卷名畫,徑直投入畫宗深處。

楚思遠一掃先前的頹然之氣,目露精芒。

“他這是有重大突破,要入畫山,借圣道古茶樹之力沖關破境。”

“回畫宗,老夫要為他護法。”

畫山,千丈峰頂,常年積雪,唯有圣道古茶樹萬古長青,枝葉蒼翠。

除去宗主楚思遠等寥寥幾人外,畫宗弟子鮮少有能入此地者,唯獨山腳下,時常有天才弟子得到允許,于山下灑掃,感悟前人所留道韻。

十余儒袍身影正冠挺身,手中各持一柄掃帚,卻是有些不合君子風流。

他們抬頭望向山巔的那株古樹,眼中滿是崇敬之情,圣道古茶樹,儒道至寶,若能登上山巔,于樹下一品圣道古茶,則人生無憾矣。

眾人正心生神往之際,一條青龍身長千丈,自天邊而來,浩浩湯湯,卷起千堆落雪,吹起激蕩勁風。

青龍飛近,眾人方才看清,龍身皆是以劍氣構成,其中儒道浩然之意磅礴,更兼兩卷儒祖真跡展開其中,神光奕奕。

未等眾人回歸神來,劍氣青龍已經沒入山巔,整座畫山都為之一顫。

云恒持劍立于圣道古茶樹下,身后懸浮著兩卷名畫,頭頂茶樹枝葉上的積雪窸窸窣窣的落下,尚未落到他的身上,便被周身散發的劍氣湮滅。

他抬眸望天,體內血氣奔涌,雙眼中迸發出兩道神芒,神芒在虛空中散開,凝聚成漫天魔神與無數古巫。

“魔道、巫道,又該如何融入劍道之中?”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神秀劍,劍長四尺,通體雪白,乃是以宇宙十大物質中的神鍛物質鑄成,由劍祖親自出手,煉出神鍛物質中的精髓,凝聚成凌駕于天尊物質之上的始祖物質,材質不輸恒星神劍,是世間最完美的一柄神劍胚子,尤在張若塵的沉淵劍和池瑤女皇的滴血劍之上。

劍,可殺敵,破陣,橫斷星海,卻不能如紙上潑墨般,以畫藏意。

劍便是劍,魔、巫便是魔、巫,只能悟出對應的劍道,二者方能相合。

“我以蓮花養劍意,以畫道摹蓮花,畫雖好,卻終究只是白紙一卷,養不了我手中開道之劍,如此看來,我尚缺一器,蘊我劍道之蓮,養我無上劍意。”

一念至此,云恒氣海中飛出一塊白色神材,神材長寬約三丈,厚約一丈,不是他物,正是鑄造神秀劍的始祖物質。

當年,劍祖精煉千峰之巨的神鍛物質,方才得到一塊始祖物質,一半鑄造了神秀劍,另一半則是留在了云恒的氣海之中,今日卻是終于用上了。

望著眼前這塊始祖物質,云恒屏氣凝神,再度進入先前作畫的意境中去,以神秀劍為筆,以浩然之氣為墨,以始祖物質為畫紙,將自身劍道盡數刻錄進其中。

楚思遠三人趕到山下時,整座畫山都已經被磅礴劍意所籠罩,便是不朽大圣也不敢頂著漫山劍意登山。

三人無奈,只得駐足山腳,關注著山巔之上的變化。

這塊始祖物質在云恒氣海之中蘊養多年,早就已經被他煉化,如今將其煉制成器,卻也并非難事。

不多時,原本方正的始祖物質便化作了一方白玉池塘,塘內兩朵蓮花各自占據一角。

代表雷霆、死亡、生命、太陰、太陽、魔、巫七道的七朵劍蓮則是十分虛幻,尤其魔、巫二蓮,徒有花形,卻無花意,更妄談養劍。

云恒釋放出所有圣念,腦海中不斷回憶自己所看過的所有魔道與巫道典籍,欲要在腦海之中將魔、巫二蓮幻化而出,但卻是舉步維艱。

他以二道鑄肉身,但在將之融入劍道上,卻是積累不深,此刻想要憑空構想出來,卻是千難萬難。

就在此時,頭頂的圣道古茶樹垂下一條枝干,落到他身后的七生七死圖內,圖內屬于魔、巫二道劍道世界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具象化。

云恒不敢錯過這等機緣,將精神力盡數投入畫中,參悟其中劍道。

七生七死圖中,一世輪回便是畫外一日,待到兩方劍界消散,云恒已是凝神悟劍兩日。

圖卷緩緩自行收起,變作畫軸掉落在地,圣道古茶樹垂下的那截枝干也隨之枯萎,無數葉片掉落,顯然是消耗不小。

青衣青年雙眸開闔,雙眼之中各含一朵蓮花,魔蓮漆黑,陰邪噬魂,巫蓮深邃,亙古如歌。

他體內的圣道規則化作一條長河,盡數飛出體外,河中有規則在燃燒,化作虛無,也有新規則誕生,歸入河中。

以劍為首,九道緊隨其后,再之后則是萬道相隨,漸漸地,萬道之中有一道如星星之火,逐漸蓬勃,攜浩然之氣匯入九道之中,成為第十道。

下一刻,長河中的圣道規則數量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整條長河一震,第一億道圣道規則誕生。

劍道、本源之道、時間之道、生命之道、死亡之道、太陰之道、太陽之道、雷霆之道、魔道、巫道、儒道,共計十一道臻至圓滿。

云恒也在這一刻,登上了圣王境絕巔,成就圣王大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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