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在現(xiàn)實中也有感受情緒的能力,只不過平常人情緒不夠強烈無法被他感知到。
他覺得跟自己實力還不夠強也有關系。
不過這個長相老實的男人,從上車開始就渾身散發(fā)著絕望的氣息。
其他人就算感知不到,也會覺得在他身邊呆著很難受。因此,在這個車廂滿是人的情況下,他的身邊竟然反常的空出了一圈。
車輛行駛了一會,男人看了看周圍的人群,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突然露出狠戾之色,從包里拿出一個礦泉水瓶,快速打開。
李逸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大喝一聲,“你干什么?”
一手蓋住礦泉水瓶口,一手抓住他的另一只掏出打火機的手腕。
一股刺鼻的汽油味猛的散發(fā)到車內(nèi),旁邊的人又讓開了兩步。
乘客們都在四顧查看,尋找氣味來源。
“什么味?”
“是不是漏油了,有汽油味。”
“怎么了,怎么了?”
在很多人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李逸又一聲大喊:“司機,停車。”
手里的男人拼命的掙扎起來,手里的火機不停按的啪啪直響,就像是催命的腳步在步步逼近,車廂里不明狀況的其他人擠來擠去,有的要擠過來看看什么情況,有些近處的感覺到危險拼命往外擠,嘈雜混亂的車廂環(huán)境,讓情況越來越危急。
公交車司機不明所以,車輛還在猶豫中緩緩的向前開去。
李逸被車里擠得跌跌撞撞,手里控制的男人更是撲上來,撞進他的懷里搶奪礦泉水瓶。
就在李逸發(fā)狠準備撞開所有人,把手里的男人直接從窗戶扔出去的時候。
薛衡擠進來蹲下抱住了男人帶的黑色書包,遮擋著人群的推搡,破口大叫:“警察!抓人!開車門!”
“吱”公交車一個急剎,車廂所有人都是一個踉蹌。
“不好”李逸手里蓋住的礦泉水瓶在推搡擁擠中,一下子從手中滑了出去。灑到了旁邊人的身上,車子地板上。
一堆人正是驚慌失措的時候,猛地彌漫到車廂的汽油味讓眾人徹底失控。
“是什么,是什么?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嗚嗚,我要下車。”
“汽油,汽油,要燒了,快跑。”
“開門,開門。”
撞門聲,砸窗聲,哭喊聲,一下子沸反盈天。
李逸頭都大了,尼瑪?shù)模诉€在被我控制,你們急個毛啊。他已經(jīng)在剛才握住了男人拿打火機的手,搶不到,就握緊不讓他有點火機會。
要不是車里這些人搗亂,男人他早就被他徹底控制了。薛衡抱住包后,被人群裹挾的根本沒辦法上來幫忙。
要是這些人別這么慌亂,只要把男人拎出去,然后有序下車就好,現(xiàn)在車門都被擠得開了個小縫就不動了。
李逸感覺壓不住火了,一股憤怒直沖腦門,沖口而出:“都他*媽*的給我閉嘴,讓開車門。”
人群像是被按下暫停鍵,突然鴉雀無聲,保持著各種表情和動作定住了。
“嗤——”車門終于被打開。
李逸看著周圍的人變得畏畏縮縮的慢慢退開,硬是讓出一條到車門的路,自己也愣住了。
不過現(xiàn)在不是多想的時候,趕緊拉著手中的男人下車才是正經(jīng)。
手里抓著的男人離自己太近,首當其沖,這一刻縮著脖子,順從的被自己拖下了車。
李逸奪下他手里的打火機,把他壓倒在地,整個過程男人都沒有反抗。
他轉(zhuǎn)頭看著一車人,就像是一群被關在籠子里的雞,伸長著脖子看著自己,等待著自己的命令。
李逸轉(zhuǎn)了轉(zhuǎn)念,想到一個可能。
他走到車門邊,回想著剛才的感覺,低沉著嗓音,對著車廂里的人說道:“現(xiàn)在!保持冷靜,有序下車,不要推擠。”
眾人聽到他的話,表情平靜下來,按照指令,一個個有序的開始下車。
李逸見他們都圍到自己身邊,趕緊指著人行道說道:“到人行道分散站好,待會等待詢問。”找了下,喊道:“司機,你打電話報警,順便維持秩序。”
“薛衡,過來,把包交給司機保管,這是證物兇器,等會交給警察。”李逸又指揮道。
“我直接送犯人去警察局,你們就在這里等著。”李逸拉過還有些懵的薛衡,押著男人往遠處走去。
身后,傳來一個小女孩怯怯的感謝聲:“謝謝警察叔叔。”
這下身后的人好像打開了什么開關,從緊張的氛圍中脫離開來,不停的感謝著,討論著。
“多謝警官。”
“謝謝警官,幸虧有他們。”
“警官,我們會給你送錦旗的,你警號多少啊?”
……
李逸向著他們一點頭,帶著兩人快步離開。
“你剛才是不是……?”薛衡跟著走了一段路后,神情舒緩下來準備問李逸,看了看那個男人,又收口不說。
李逸知道他的意思,點頭道:“應該是的。”
兩人沒有多說,推著男人來到一個公園里。
李逸沒有第一時間把男人送到警察局,是因為他感受到的男人的情緒,從一開始在車上時的絕望與憤恨,到現(xiàn)在的絕望中帶著清醒的慶幸。
他覺得這樣的人應該有他的理由和委屈。
都說苦難總找苦命人。
看他的裝束衣著,也是個平凡的普通人老實人,這樣的人不是逼到難以承受的份上,應該不會以報復社會,報復無辜之人的方式來進行發(fā)泄。
誠然,不管怎么說,犯了罪就要承擔責任。
但是李逸還是想要在送他去警察局之前,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能幫上忙的就伸手拉一把。
很多時候,有的人就是在一念之間選擇的時候,缺少拉自己一把的人。可能一句暖心的話,一個饅頭都能將走投無路的人,從深淵中拉出來。
索性有了自己的阻止,沒有造成嚴重的后果,就聽聽他怎么說吧,如果真是罪大惡極,沒話說,打一頓再送警察局,咱也是有組織的人了。
雖然自己的“編外人員”的身份還沒有確定下來,李逸卻很有責任心的把自己歸為了正義的政府工作人員這個群體了。
“說說吧。”來到一個小亭子里,李逸放開男人,站在他對面緩聲道。
薛衡很小心的站在男人身側,以防他有什么過激舉動。
“嗚嗚嗚……”男人未開口說話,突然開始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