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青木木的。

這是桑落的感覺，很奇妙。其他學生見到自己的情緒都很強烈，尤其是吳翠和李花子。

周小青好像就很平淡，甚至像是天天見面膩了那種。

大概是被關得太久？桑落直白的看著周小青打量，她好久才反應過來似的，與桑落對上眸子，“大人?！?

說話也慢慢的，這家伙得抑郁癥了嗎？桑落之前因為學業壓力，崩潰過一段時間，得了焦慮癥，去看心理醫生見過許多抑郁癥患者。

“你吃東西嗎？”桑落問詢她，她輕輕搖了搖頭，不過四五秒后又點點頭，“吃的?！?

桑落看著她面上有些愧疚之色，“你想吃點什么，我這里有點心還有咸口的栗子餅，或者你想吃點冰粉嗎？”

周小青看著盒子里大開的東西猶豫了好幾下，還是桑落給她做的選擇。

她捧著冰粉，小口小口的吃著，不過看起來更是味同嚼蠟。桑落有點后悔問她這些話，她看起來像是個勉強自己吃東西的小狗。

但是這會兒打斷，估計這姑娘又要emo了。但是她看起來真的很瘦，桑落看著她那凸出的鎖骨，不由得替她擔憂。

衣裳寬大，臉小巧如巴掌，臉頰一點多余的肉都沒有。周小青不正常的白皙羸弱，本該富有氣色的紅唇也只淡淡的粉白。

忽然，她停了下來，好像是在發呆。桑落看著她雙目空洞注視著某處，就好像是一個卡殼的機器。

然后繼續吃起來。

“真是你啊，周小青，你這家伙不夠意思?！眳菨扇鹜蝗怀霈F，撩開簾子后，嘴就像是機關槍一樣，“偷摸著榮華富貴。”

“我?！敝苄∏鄦】跓o言，好像又多了內疚。

桑落解圍道，“最近沒瞧見吳翠，你們倆查到哪兒了？”

“正要來和您說，您猜怎么著？”吳澤瑞忽然有了股京腔，“昨日有了什么樣的轉機?！?

桑落看著他這賊兮兮的模樣，有一種沒憋好屁的感覺。桑落瞇了瞇眼，而吳澤瑞像是有預判一樣，雙手立馬抬起來，擋住了桑落甩過來的軟墊。

“我說我說，大人你別老打我?！?

“主要是一見到你我就手癢。”桑落對吳澤瑞的影響已經從幾次接觸的情況愈發完善，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這孩子欠揍。

“說說看?！?

“你猜她是誰的女人？”

“直接說?！?

“小漣和江尋舟在一處?！?

“江尋舟？”桑落腦子里轉了一轉，記憶冒出來，“他不是吳翠請的建筑隊護衛？”

“就是他?！眳菨扇鹨荒槹素缘谋砬椋澳悴恢雷蛞乖谇f子上，要不是我攔著，吳翠能沖出去揍了江尋舟?！?

“回來的時候，那家伙還氣哭了。”

“你確定她是氣哭了，不是傷心的哭了？”桑落琢磨著這信息，小心翼翼問上一句，“她沒跟著你來？”

吳澤瑞表情古怪了下，“那個啞巴，吳翠還能喜歡？”而后他連忙撩開簾子瞧，遠遠的瞧見吳翠和吳文鶴等著排隊辦路引。

“吳翠平日雖不算鬧騰，但也是嘰嘰喳喳的，她還能喜歡一個半晌打不出屁的家伙？”吳澤瑞堆滿了疑問。

“吳翠不像是輕易會哭的家伙。”桑落托腮不由感嘆，“愛情啊，可是很玄妙的東西。”

“大人已經在這一道上學有所成？”吳澤瑞好奇的問，雙眸亮了下，甚至有種難掩的激動浮在臉龐。

“小有成就罷了，畢竟我可是活了幾萬歲，怎么可能沒有泡過幾個男人?！鄙Ｂ涞靡獾拿嗣W發，“我長得可不賴?！?

“大人不是說，自己從未有過情愛。”王春桃不知什么時候出現，趴在窗戶上朝馬車內看去，看起來特別像是窗臺聽八卦的小狗表情包，軟糯可親。

“那應該是騙你們的，那個時候你們不是都上學嗎？早戀不可取哦?！鄙Ｂ鋷缀蹀D瞬間找到了借口。

“那大人喜歡過幾個？都什么樣？”王春桃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也熱絡。

“談過加曖昧的七八個，時間超過一年的也就三個?！?

“這么多！”吳澤瑞打出驚嘆，又立馬噤聲，心虛的看了眼那邊還在排隊的兩個人，還好吳文鶴沒有在這里，要不然得氣死。

“多嗎？”桑落皺著眉，二十八歲談上幾個男朋友，有什么特別的。

“不多。大人活了幾萬年，如果按一百年算，大人應該幾百個也使得?！?

“大人喜歡的也都是神明嗎？”這話時周小青說的，弱弱的出聲。

“也不是。”桑落模棱兩可的說，“也有凡人?！?

“大人和凡人相戀，沒有收到天罰嗎？”

“這個嘛?！鄙Ｂ涔室馔ｎD著，拿著一個點心細嚼慢咽，他們見此也不在追問。

周小青看著桑落的反應，又開始游神，她忽然聽到了馬蹄聲，頓時緊張起來，拿著冰粉的手下意識松開，冰粉撒了一地。

“他追來了嗎？”周小青很是驚恐，眼睛里又開始淚水轉著。

“沒有沒有?！鄙Ｂ溥B忙拉住她的胳膊安撫著，“我還在這兒呢。就算來了，也帶不走你，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吳澤瑞和王春桃也注意周小青的不尋常，兩人均是對視一眼。

“撒，撒了?！敝苄∏噙郑瑢χ隽艘黄呐K污很是難過。

吳澤瑞雖是個大咧咧的性子，這會兒也敏銳察覺什么，“正巧我們要換個馬車，你們閑下來，這馬車我過會兒帶回去運貨?！?

雖然敏感，但很明顯借口找得不好。不過，桑落也是干脆借著這臺子往下，“都先出去吧。這邊還挺熱鬧的。”

城門口自然是熱鬧非凡，她一下車幾乎吸引了所有目光。

不為其他，只為目睹神明真容。

而這個消息從何得知。

大概是前幾日大理寺之事，如今神明的畫像已經成為了近幾日最熱銷的，哪怕沒有買過畫像，流連畫像攤的人如今也有上千。

甚至不僅她的畫像，她的學生畫像也廣為流傳。剛剛吳文鶴和吳翠出現那刻，早已被有心之人認出。

人群之中都在翹首以盼。

而此刻人群中沖出一個男子，或者說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他踉蹌著，在眾人之母，倉惶悲苦的跪拜。

“求神明大人救救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