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說完自己的提議后，便不再開口。
他知道，想讓這種超級英雄做出違背事實的選擇，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出于樸素的道德感，這個人會糾結很久。
正如曾經的自己一樣。
史蒂夫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給足布魯斯時間，讓他好好考慮一下。
雖然在他看來，這一切其實沒什么好糾結的。
只需要將所有的責任拋到斯塔克集團身上，就能保護一個受到惡魔誘惑的女孩，何樂而不為呢？
大家統一口徑，事實就是斯塔克的鋼鐵軍團失控，向平民開槍，一位陌生英雄出現拯救大家，最后美國隊長收拾殘局。
聽著多么悅耳。
史蒂夫心中嘆了一口氣。
希望這家伙明點事理，不要讓自己太難做。
如果不是顧忌布魯斯展現出來的實力，擔心對他抹除記憶不成功，導致自己憑空多出一個敵人，史蒂夫根本不會跟布魯斯商量這么多。
然而，事情緊接著的發展，完全出乎了史蒂夫的預料。
布魯斯沒有任何不明事理。
恰恰相反，有些太明事理了。
布魯斯根本沒有絲毫猶豫，就向史蒂夫伸出了手。
“那就合作愉快了。”
“嗯？”
史蒂夫忽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布魯斯一番，心中有些疑惑，這家伙真的是超級英雄嗎？
對于給斯塔克集團甩鍋這件事，他就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然而緊接著，布魯斯又說出了讓史蒂夫更加詫異的話。
“事實上，我覺得單純的借題發揮，還是有些輕了，這一次事件的性質雖然惡劣，但事實上并沒有多嚴重的后果。”
確實如此，鋼鐵軍團是向百姓開了槍，但最后的結果卻是無人傷亡。
子彈全部都被布魯斯擋下來了。
沒有受害者，這就給了斯塔克集團解釋的余地。
“我的提議是，你們要多關注一下這兩個孩子。”
布魯斯指的是被惡魔迷惑的洛娜，和陷入昏迷的吉姆。
“這兩個孩子都是要參加斯塔克選拔考試的，雖然今天選拔考試肯定無法舉行，但斯塔克集團也不會因此取消。
“當他們通過考試之后，就會成為斯塔克集團重點培養的對象，如果這時候你讓他們知道，你對他們有著多大的恩情……”
后面的話，不需要布魯斯繼續說下去了，以史蒂夫的驚世智慧，自然能夠想明白.
這是向斯塔克集團內部插釘子的最好手段！
史蒂夫一時陷入了沉思。
他承認，布魯斯說的很有道理，這確實是一舉多得的大好機會。
但是……
“這個男孩我們幫不了。”
史蒂夫還是搖頭道，“他化身火焰，對城市的破壞太大，如果消除民眾的記憶，中間會出現很多解釋不通的地方，最起碼你得解釋，為什么鋼鐵軍團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吧？”
布魯斯搖頭道：“不需要消除人們的記憶，只需要你以美國隊長的身份，在公眾面前替他說一句話就行。”
史蒂夫好奇道：“什么話？”
“他是斯塔克集團血清的受害者！”
布魯斯終于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他之所以同意史蒂夫甩鍋斯塔克的建議，就是為了這一刻。
他要讓史蒂夫出面，揭露斯塔克集團在血清方面的陰謀。
史蒂夫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但事實上他根本不了解布魯斯的行動準則。
布魯斯從來不會為了所謂正義而行動。
他只會選擇保護更多無辜的平民。
正義可以被輿論左右，被人為修改。
但民眾的生命受到威脅，謊言卻無法掩蓋。
換句話說，布魯斯相信的，只有他自己的正義！
斯塔克財團也好，九頭蛇隊長也罷，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什么選擇，布魯斯毫不關心。
甚至從某一方面來說，這兩方都是他的敵人。
布魯斯想做的，從來只有保護更多的【人】。
至于手段是否光明？
克拉克·肯特也許會糾結這個，但他是布魯斯·肯特。
在聽到布魯斯提到血清一詞后，史蒂夫也有些許驚訝。
這家伙知道的東西還挺多。
血清可是斯塔克集團的機密。
不過仔細一想，也不奇怪。
這個戴頭盔的人曾經和科爾森和奧蘿洛接觸過，還把他們打了一頓，在此過程中了解到了血清，也是很正常的事。
無需過多糾結。
但他的提議，屬實是有些離譜了。
史蒂夫搖頭苦笑道：“我也知道斯塔克的血清項目也反人類，但你必須弄清楚一點，我們就算要借題發揮，兩者之間也必須要有聯系啊，今天的事，和血清實在是沒有關系……”
“真的沒有關系嗎？”
布魯斯不以為然道，“隊長，我建議你去追查一個叫邁克爾·莫比亞斯的人，也許在他那里，你能得到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一切盡在掌握的語氣，讓史蒂夫頓時不說話了。
他隱約意識到，布魯斯知道的東西，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難道說這兩者之間，真的有什么關系不成？
不知不覺，布魯斯的形象在他心中更加高深了幾分。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會去追查的。”
史蒂夫鄭重點頭道，“如果能追查出兩者有關系，我會出面替這個男孩說話！”
至此，布魯斯和史蒂夫之前，徹底達成了交易。
雙方各取所需，所有人都得到了救贖，受害者只有斯塔克集團。
“合作愉快！”
史蒂夫與布魯斯握了手，最后一次嘗試問道，“我真的不能知道你的名字嗎？哪怕是一個代號也好啊！”
這一次，布魯斯沒有再拒絕回答。
因為他剛才忽然想到了，有一個稱號，確實最適合現在的自己。
“叫我黑暗騎士吧！”
布魯斯說道，“以后這就是我的英雄代號了。”
行走于黑暗，侍奉于光明。
不拘泥于手段，只在乎最后的結果。
黑暗騎士，從今天開始崛起。
當聽到這個代號后，史蒂夫看了一眼布魯斯戴著的摩托頭盔，瞬間了然。
這么個騎士啊！
不過，為什么要叫黑暗騎士呢？光明騎士不好嗎？
這個問題，就是心無蒼生，永遠只想著追逐自身利益的九頭蛇隊長，史蒂夫·羅杰斯，永遠無法想明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