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瑤實在是太可愛了。

這是第二天清晨看到忻瑤睡姿時于琦的唯一想法。

昨晚上忙碌了半夜，忻瑤還不肯回屋睡覺，非要守著兩堆靈植，按照她的說法：這是她的職責所在。

于琦也不好強迫，只能順著她的心意。

第二天一早，于琦倒是難得的早早結束修煉，來到跨院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四仰八叉，呈大字型睡在草席上的忻瑤。

小孩子的睡姿未必可愛，但是可愛的小孩子的睡姿一定可愛。

初秋的晨光打在忻瑤的臉上，白凈粉嫩，絲毫沒有勞作后的狼狽，讓人情不自禁的想伸手掐一下。

趕緊搖了搖頭，甩掉了這個罪惡的想法，于琦躡手躡腳的離開了跨院。

出了山神觀，于琦拿出許久沒用的山神印，放出神念感知了一番，隨后施展縮地成寸，瞬間出現在了幾十里外的另一個山頭。

砰砰砰。

幾記烈火符下去，山間的地面上就多出了幾只被燒的焦黑的野雞。

得益于彩羽公的遺澤，九如山中的野雞多不勝數，于琦挑的這幾只，都是上了年份的，體內已經蘊含靈氣的野雞。

來到太陰潭邊，把阿離叫了出來，順便借著太陰潭的水把幾只野雞和路上摘的野菜清洗干凈。

洗到一半的時候于琦才忽然想起：這算不算是用了阿離的洗澡水？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難以遏止，讓于琦忍不住有些尷尬的瞄了阿離一眼，就這一眼，卻讓于琦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可能是一直躲在棺材里很少見陽光的原因，阿離原本就比這個世界中的普通人顯的更白，如今懷抱斬紅站在水潭邊，沐浴在晨光中的阿離，其露在外面的手腕在于琦的目光中愈發的冷白，甚至是泛著晶瑩如玉般的月光白。

玉……玉僵尸？

不對，阿離是沐浴月華的，應該是月光僵尸。

胡思亂想間，剛才的尷尬倒是不翼而飛。

為了防止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于琦干脆沒話找話的對著阿離開始嘮叨，從昨天晚上看到阿離吸收月華，到忻瑤開玩笑似的請求，從看到靈田里的靈植在月華的催化下提前成熟，到忻瑤搶收靈植時的忙到腳不沾地，再到今天早晨看到忻瑤累的呼呼大睡，導致他想做頓好吃的，一方面是為了犒勞大家，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慶祝一下九如山靈田第一次大豐收。

阿離站在旁邊，目光平靜的看著蹲在水潭邊一邊忙碌，一邊嘴巴不停的于琦，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偶爾閃動一下的眼眸，證明她并非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把食材清洗干凈了以后，于琦站起身來，揚了揚手里的野菜，咧著嘴露出燦爛的笑容：“走，回去燉起來，這是你第一次吃我做的飯吧，我告訴你，絕了。”

于琦剛要施展縮地成寸飛回山神觀，忽然打斷了施法前搖，轉頭對著阿離道：“來，招個霧，我搭個便車。”

阿離可能已經習慣了從于琦嘴里時不時蹦出個奇怪的詞語，或者說她就算不習慣，也不會說出來，只會默默的聽著、記著。

坐著阿離招來的云霧回到山頂，見忻瑤還沒有醒來，于琦便自顧自的架起火堆開始或燉或烤的烹飪。

就算是阿離也沒閑著，被于琦安排了燒火的工作。

于琦干嘛去了呢？

他悄悄的溜進跨院，準備拿點新鮮的靈米跟五色仙菽做點主食，他本來躡手躡腳的，可是在拿五色仙菽的時候，桿子發出的嘩啦聲還是吵醒了以看管靈植為己任的忻瑤。

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本想看看是誰這么大膽，竟然敢在忻瑤大人的眼前偷靈植，見到是于琦后，忻瑤原本挺拔的腰身頓時塌起來。

“大老爺，你拿五色仙菽做什么？”一邊說著，忻瑤還一邊揉著肉嘟嘟的胳膊——胳膊上是因為睡草席而印出來的印子，一條一條的。

問完之后，還不等于琦回答，忻瑤的鼻子就開始在空中一嗅一嗅的，甚至順著味道站了起來，伸長脖子在空中仔細的嗅著。

細嗅了幾下，忻瑤終于確定了什么，瞬間清醒過來，一下子跳到于琦身邊，扯著于琦的衣袖高興的詢問：“大老爺大老爺，你又做烤雞了嗎？”

把靈植放到胳膊下夾著，于琦用空出來的一只手揉著忻瑤的頭發，笑瞇瞇的道：“對啊，忻瑤昨晚上那么辛苦，我做點好吃犒勞犒勞忻瑤。”

“好耶”，忻瑤拽著小拳頭連蹦了好幾下，隨后掙脫于琦的手掌，連蹦帶跳的沖出了跨院，順著味道尋到了在山神觀門口燒烤的阿離。

“這孩子，跑那么快，也不怕摔著”，于琦念叨了一句，隨后把甲子兩兄弟招了出來：“來，幫忙把靈米舂開。”

“大老爺大老爺，你為什么要把手指伸進去啊？”

舂好了靈米，于琦拿來陶罐給靈米燜上，倒上水后，于琦習慣性的把食指伸進去試了試水深——嗯，兩指，剛剛好。

見到這一幕的忻瑤有些好奇，踮著腳觀察著于琦的動作，最后終于沒忍住問了一句。

于琦環視四周，不光忻瑤好奇，便是阿離跟甲子兩兄弟亦用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于琦這才想起，種花家的不傳之秘似乎還沒有被總結出來，自己剛才這一手，在這個時代應該是真正的不傳之秘了。

不得不說，新鮮的靈米就是香。

隨著柴火的吞吐，米飯的清香、菌菇燉雞以及柴火烤雞的肉香味逐漸飄散四溢，不僅忻瑤饞的大咽口水，便是附近的飛鳥也都聞著味飛了過來，大群的飛鳥聚攏在山神觀的上空不斷盤旋。

作為山神，其實山中的飛鳥也算是自己的子民，于琦沒有剝奪它們聞味的權利，只是讓忻瑤警告它們：飛可以，不能隨意屙屎。

烤雞是最先熟的，確認能吃了以后，于琦便招呼幾人落座，眾人圍著火堆依次席地而坐，開啟了九如山山神觀的第一次團建聚餐。

第一次參加這種聚餐的甲子、甲丑兩兄弟大感驚異，席間你一句我一句的，這個勸于琦要多招募些神將神兵，那個就吆喝著要送信回天庭，替于琦張羅幾個天兵下來。

甲子兩兄弟的話讓于琦有些喜出望外：果然，請客吃飯是種花家人際交往的不二秘技，種花家的關系都是在飯桌上拉來的。

可惜有菜無酒，看來明年要抽時間研究一下果酒……仙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