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暴怒中保持冷靜，是哈利在忍界無數次生死中歷練出的本能。

哈利狂毆著達力，同時注意到了弗農的消失，以及——

他再次下樓時手中的那支雙管獵槍。

“停...停...手！不然我就開槍了，怪胎！”弗農用槍指著哈利，聲音有些顫抖。

哈利面上依舊沒有絲毫驚恐，反而有一絲驚喜。

他知道弗農有一把槍，但并不清楚它藏在哪里。

現在弗農主動把槍拿出來，簡直好極了。

哈利依舊用膝蓋壓著達力的脖子，主動喊道：“開槍吧，弗農！”

弗農打了個冷顫，走近一步，再次威脅道：“停手，然后起來，不然我就開槍了！”

哈利輕蔑地看著弗農，還是并沒有起身。

弗農的表現讓哈利很清楚，他的威脅是無用。

用致命性武器威脅別人或者被人威脅，是忍界時哈利很長一段時間的日常，沒有人比他更懂怎么應對這種場面。

威脅只有在有可能實現時才真正的價值。

如果沒有開槍殺人的勇氣，持槍威脅只會是無用功。

忍界時哈利策反過眾多守護忍者和大名下屬文官武士，并借此刺殺了五大國的大名。

多次策反他人讓他熟知人性。

無父無母，無妻無后的光棍近乎亡命之徒。

有一定資產地位，成了家的男人最為軟弱。

弗農便是后者的典型。

如果弗農有開槍的勇氣，只需要開一槍，他就能達到目的，又有何必要威脅呢？

很顯然，他不敢開槍，他害怕殺人，同樣害怕殺人的后果。

況且，他手里的還是一把雙管獵槍。

哈利對槍械并不了解，但他記得，弗農帶回過幾只死鹿——身上布滿了鐵砂。

這說明弗農手里的是一把霰彈槍。

這種槍沒什么準頭，靠的是一次性射出大量鐵砂，利用覆蓋范圍達到殺傷目的。

特性有些像忍界的大規模火遁。

哈利最不怕的就是火遁，他不信弗農敢在他和達力距離如此之近時開槍。

“開槍啊，弗農，只要輕輕扣動一下扳機，你就能達成所愿！”

哈利簡直就是在鼓動弗農殺死他！

而弗農仿佛才是被威脅的那一個。

他的腳步越來越虛浮，眼前仿佛有道黑影不斷閃過，讓他頭暈目眩。

他的手掌開始冒汗，讓他幾乎連槍都拿不穩。

哈利本想趁機直接奪搶，但下一秒他猶豫了。

死亡的威脅，讓哈利仿佛回到了腥風血雨的忍界生活，身體在腎上腺素刺激下生出一種特殊的力量。

熟悉的感受告訴哈利這不是錯覺，而是——

血繼限界！

哈利心中涌起一陣狂喜和疑惑！

隨后瞬間就理解了一切。

查克拉是他在忍界修煉的產物，但血繼限界卻是根植于基因血脈的天賦。

很顯然，同樣的他在這個世界也有同樣的血繼限界。

查克拉，無所謂。

哈利的血繼限界異常罕見，完全不需要查克拉來催動。

需要的只是危險的刺激！

現在還遠遠不夠刺激！

念及如此，哈利干脆直接閉上雙眼，開始回憶在忍界初次覺醒血繼限界的經歷。

在忍界，他的第一站在雨忍村。

戰爭讓哈利第一發現自己并不特別，他是個孤兒，而這里遍地是孤兒。

哈利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孤兒，一個名叫彌彥的孤兒。

甚至他加入的曉組織里也全是孤兒，整個組織核心圈子湊不出一對完整的父母。

曉組織的生活免不了打打殺殺，卻讓哈利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有人愛的溫暖。

但忍界終究是忍界，山椒魚半藏利用停戰談判誘騙彌彥，讓整個曉組織核心層全部落入他埋伏中。

查克拉用盡的哈利面對射向心臟的手里劍，竟然生出一股不需要任何查克拉的力量。

那天，哈利于絕境中覺醒了血跡，成為曉組織死里逃生的三人之一。

.....

弗農用獵槍對著哈利，一步一步，緩緩靠近。

而哈利依舊雙目緊閉，仿佛渾然不覺。

他的腦海中兩段特殊的記憶被喚醒。

三年級時佩妮曾用剪刀把他剪成禿子，只有前額上的劉海用來遮住額頭的疤痕。

他因為害怕第二天上學被嘲諷而失眠。但次日早上頭發居然長了回來。

代價是他被關進小黑屋整整一個禮拜，每天只有一碗菜湯，還差點讓他患上幽閉恐懼癥。

四年級某次，達力曾經和一幫人在學校追著揍他。

而他居然如同一朵云一樣飄上了屋頂的煙囪。

他早已在無意中覺醒了血跡，只是無法隨心所欲使用！

關鍵還是刺激不夠！

哈利聽到弗農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感覺到兩根冰冷的金屬管哆嗦著頂住了他的額頭。

他聽到了弗農沉重的呼吸！

還不夠刺激！

哈利緊閉雙目，用聽覺感受著一切。

終于，他聽到了扣動扳機的聲音！

輕微，但在他耳中仿佛洪鐘大呂天籟之音。

回來了，回來了！

熟悉的力量充滿了哈利的身體。

他睜開眼睛，速度超越了人體極限。

弗農食指剛想用力繼續扣下扳機，下一瞬，他驚愕地發現，雙管獵槍不知何時到了哈利的手中。

兩根冰冷的槍管直接塞入了他的嘴巴，苦澀火藥味讓他直惡心。

“懦夫！”

哈利看著犯惡心想吐但又強忍住了的弗農，他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弗農是個懦夫。

這樣的懦夫，只敢傷害更弱者，面對強者，只會唯唯諾諾。

“弗農德思禮，你曾經多次毆打我，羞辱我！”

“但我仍然要感謝你！”

“因為我真害怕你像疼愛親生兒子一樣疼愛我，把我變成他一樣肥豬廢物！”

說著哈利嫌棄地踢了腳倒在地上昏迷的達力。

“現在，只要你給我足夠的賠償，我將慷慨地原諒你！”

......

半小時后，哈利背著雙肩包離開了女貞路4號。

他的背包里，有一根棒球棍、兩把短刀、一支雙管獵槍、二十四發子彈、足夠吃三天速食食品，以及整整一萬英鎊現金，其中一千塊已經換成了方便使用的零錢。

這筆賠償，還算不錯。但并不是哈利放過弗農一家的真正理由。

殺人容易拋尸難，比起忍界這個世界秩序得太多，哈利還不想年紀輕輕就淪為逃犯。

現在他的目的是倫敦的大英圖書館。

血繼限界具有遺傳的特性，現代人類幾乎都有血緣關系，哈利不相信自己是唯一覺醒血繼限界的人。

仗著自己有血繼限界而為所欲為，是無知者的取死之道。

他要從大英圖書館的歷史典籍中尋找真相。

女貞路四號，永別了，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