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芬多！”

整個禮堂都回響著分院帽的聲音。

格蘭芬多是哈利本人的選擇，沒有太多的理由，只是因為哈利單純覺得自己更適合格蘭芬多。

無論是在忍界還在這個世界，諸多品質中他都最熱愛勇敢，眾多缺點中他都最鄙夷懦弱。

哈利摘下帽子，走向格蘭芬多的長桌。

級長珀西站起來，自我介紹后緊緊地握住哈利的手，把哈利拉到了最中間的座位。

最響亮的歡呼喝彩聲伴隨了他一路。

“我們有波特了！我們有波特了！”羅恩的兩個雙胞胎哥哥高呼著。

麥格教授不得不使用聲音洪亮魔咒來點名，因為長桌上小巫師們興奮的討論聲已經壓過了她的身影。

但熱鬧是他們的，哈利心里波瀾不驚，他真正觀察的目標從來沒有變過。

油頭教授。

哈利坐在座位上，提出了一個個他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主動和珀西搭著話，真正的注意力卻始終放在油頭身上，總是裝作無意地看向油頭。

他看到油頭也一直在和奇洛教授說這話，但目光卻總也是時不時瞟向自己。

兩個人的目光，隔著珀西和奇洛的兩顆腦袋，仿佛在捉迷藏。

每當兩個偽裝成無意的有意目光真正無意相撞時，哈利直視著油頭的眼睛。

油頭不可避免地和哈利對視了一眼，隨后迅速轉移了目光。

哈利還不會攝神取念，但在忍界多年，不知道和多少人勾心斗角過，感受情緒的能力早已爐火純青。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哈利透過窗戶，窺視著油頭的靈魂。

一無所獲！

油頭是個隱藏情緒的大師！

他的眼神中明明充滿了厭惡，但卻在哈利試圖對視觀察時全部隱藏了起來，這一切幾乎發生在瞬間。

哪怕哈利有著忍界多年識人的經驗，卻依舊無法捕獲其中的信息。

比想象中還難對付！

哈利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額頭，傷疤自從第一次的灼痛后不再有任何異樣，也讓哈利失去了一個重要線索。

油頭教授收回了他的目光，不再看向哈利，直到一個提著油燈的男人靠近他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么。

兩個人一起離開了宴會現場。

“剛才出去的兩個人是誰？”哈利朝著珀西問道。

珀西順著哈利的目光看向兩人的背影，低聲說道：

“提著燈的是費爾奇，他是個啞炮，鄧布利多讓他管理學生們不要違法校規。另一個是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斯內普，負責魔藥課，一直很討厭我們格蘭芬多。”

哈利點點頭，斯內普是負責魔藥課，看來給他的飲食和水中下吐真劑這種招數多半沒用。

斯內普很快就回來了，還帶回了馬爾福和他的兩個跟班，馬爾福過來時一直在和斯內普小聲說著什么。

三個人坐下后就一直盯著哈利，哈利一眼就看了出來，他們在用憤恨掩飾恐懼。

最終他們都被分到了斯萊特林，屬于斯內普的學院。

斯內普和曾經是食死徒馬爾福家族關系不淺，在心里，哈利又為斯內普的補上了一條懷疑理由。

分院終于結束，羅恩和他的幾個哥哥一樣，都被分到了格蘭芬多。

鄧布利多說了句帶著隱喻的瘋癲怪話后直接宣布了開飯，讓哈利很意外。

而哈利依舊試圖找機會和斯內普對視，但對方的目光卻如同一條靈活的游魚，不停地來回竄來竄去，卻永遠也不上鉤。

哈利伸出手指，扶了扶眼鏡，順便施展了一個小小的魔法。

眼鏡的鏡片變成了棕黑色，眼睛變成了墨鏡，這種基礎變形術哈利不需要魔杖就能夠施展。

無視了周圍小巫師的驚訝，哈利暗中觀察著斯內普。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鏡是心靈的窗戶玻璃，墨鏡則是心靈的單向窗戶玻璃。

在忍界很多人用護目鏡來掩飾自己的目光，這個世界的特工也有戴墨鏡防止自己的眼神朝向被敵人觀察的習慣。

簡單的舉動很快取得了顯著效果。

哈利換上墨鏡后很快取得了成果，他在一次斯內普沒有注意到的對視中第一次窺探到了斯內普的情緒。

厭惡、疑惑、以及憤怒？

憤怒？是因為揍了馬爾福嗎？

情報不夠還需要繼續分析。

又一次對視。

哈利突然恢復了眼鏡的變形術，墨鏡再次變成了普通眼鏡。

突如其來的對視，讓斯內普的情緒泄露出了更多。

哈利趁機窺探到了更多。

厭惡但是減少許多、驚訝帶著些許慌亂以及一閃而過的喜悅，憤怒則完全消失不見。

喜悅？

哈利重點關注著這種沒有預料到的情緒。

哈利再次將眼鏡變成墨鏡。

斯內普謹慎了許多，哈利沒有尋找到更多對視的機會。

但簡單的兩次機會對哈利來說已經足夠分析出不少情報。

關鍵就在于兩次對視中唯一的變量，一次他暴露了眼睛，一次沒有。

宴會結束后，哈利得出了一個完全偏離預期的結論——

斯內普討厭他，但卻喜歡他的眼睛。

早在一個月前，哈利就知道了自己的長相與父母的關系。

海格好幾次提到過“哈利你長得很像你爸爸，但眼睛和你媽媽一樣”。

“珀西，告訴我斯內普的年齡。”哈利問道。

“三十一歲！出生于1960年1月9日！”珀西沒有回答，雙胞胎中的一個興奮地給出了答案。

“哈利，如果你想詛咒他，一定要和我們合作。”雙胞胎中的另一個接著說道。

哈利沒有再說話。

他發現斯內普和自己的父母同齡。

他經過一陣子推論，數次窺探斯內普的靈魂，卻在得知一切后，讓線索徹底斷掉了。

斯內普很可能和之前的襲擊無關，他的怨恨根源大概率來自于他本人學生時代的感情經歷。

隔著二十年的時間吃到了一口與目標看似完全無關的陳年老瓜，哈利卻覺得收獲滿滿。

錯誤的情報未必是沒有價值的情報，排除掉所有的錯誤答案，正確答案就顯而易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