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蘇醒過來，揉了揉眼睛，他開啟手機屏幕看了看，只過了6個小時。

疲憊感并沒有消失，但是精神上確實感覺放松了不少。

一股空虛感攀上身體，江林嘆了口氣，爬起身來活動了下有些酸痛的肩頸，繼續開始感受那些本應屬于自己的力量。

他對力量的控制力確實越來越純熟了，而令他吃驚的是，他發現這些力量并非他之前所想的那樣捉摸不著，而是因為自己身上有一層封印一樣的東西將其隔絕在外。而這層封印如今出現了兩處裂痕，而江林之前的瀕死體驗也是兩次。

莫非自己陷入瀕死的次數越多，這封印就會越破，最后徹底解開？

那豈不是自己一直自殺，就能重回巔峰了？按劉莉的描述，完全狀態的自己能輕松拿捏那只母雞，還是蠻厲害的。

但事情沒這么簡單。

因為封印的破裂，實際上些許的力量已經從中流回了江林的身上，而隨著力量的提升，江林也就能看到越來越多超乎常理的東西，包括周圍空間的力量線條、自己身上的封印、以及那道封印所鏈接的東西......自己的肉體。

換言之，封印完全碎裂的同時，江林的肉身也會完全崩潰，這就讓他有些搞不懂......一般人獲得力量后巴不得盡情使用，怎么會把它封印起來，而且還是用自己的肉身？

江林的確在影視作品里看過在某人體內封印什么強大妖物的情節，但力量這東西又不是具體的某個存在，它根本沒有實體，更沒有自我意識，更像是某種“自然環境”。力量每個惡魔都有，干嘛偏偏封印他的？而且到底是誰設下的封印？總不能是自己吧。

但即使如此，江林也有打破封印的需要，不光是為了面對眼前的威脅，更是因為自己的力量連帶著不少記憶被封印了，他急切地想知道過去發生了什么，他和白心的生活到底出了什么亂子？

但江林也不好用自盡的方法制造裂縫，畢竟那兩道裂縫大小不一，說明這辦法造成的后果是不可控的，說不定下次觸發瀕死會在封印上制造一個巨大到影響行動的裂口，也不知會對身體造成何種程度的影響......

力量不斷通過裂口往江林內里一點點滴落，火花般不成形的碎片也在他腦中時不時閃過，那些碎片實在太過細碎，以至于不能被稱為“想起了什么”。但這也給了江林靈感，也許自己可以在那兩道裂口上著手，刻意用已經掌握的力量去牽引外部的力量，一點點把它們往里拉扯，而這個過程中，封印的裂口也會被慢慢弄大，這樣一來就能相對安全地取回記憶和力量。

說干就干，江林開始把自己那薄如蟬翼的力量揉成一小團，慢慢貼到那概念上的裂縫上，外部的彌散的力量碰到這團凝聚的力量，立刻就粘了一些上去，此時江林再將它往里面拉，就會將少許沾上的力量帶回自己里面。這個過程需要集中注意，十分損耗心力，而效果嘛，相當于用手指沾上水往別處甩，試圖以此把一條河里的水全都移走，簡直是可以稱之為愚公移山。

江林也知道不能指望靠這樣恢復力量，因此他有意地調整角度，令力量在進來時靠近裂痕邊緣，不斷磨損著封印。雖然同樣是非常緩慢的進展，但總歸是能感到封印確實有所松動。

由于缺乏參照物，江林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也不太想通過不停看手機來判斷時間，畢竟手機電量遲早會耗盡。雖然不去使用的話手機和沒電也沒什么區別，但好歹也是個念想，人類就是種需要什么東西吊著自己才不會瘋的存在。

慢慢地，江林感到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一切，力量如沙漏中的沙一般細碎而連續地流落著，那些腦海中的火花越來越多，江林也察覺到那些火花的連接處，并試著將其拼接起來，就像拼圖一般，幾道火花連結之后便成為了可見的碎片。黃色，綠色，野草，小狗，黑色，山澗......雖然依舊是零碎的信息，但至少都是些人能看得懂的信息。

他想起了來自己過目不忘的能力是來自于某項契約，而正是因為這個能力的存在，自己才能迅速將那些破碎的信息拼好，但不出所料的話，這項能力多半也折磨著曾經的自己，畢竟人腦的處理能力是有限的，隨著無法遺忘的信息越來越多，江林的神智也會越來越混亂。畢竟從阿里森屠宰場醒來到現在，江林所記住的那些信息，就已經讓他十分焦躁了。

或許完全狀態的自己就是因為受不了這個能力，刻意把自己弄失憶的呢。

盡管如此，江林還是要取回原本的記憶。就算遲早會被超量的記憶壓垮，他也希望那些記憶中留著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

但是我不行。

什么，什么不行？

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因為我必須隱藏。

但我必須知道。

但我怎知......

江林猛然察覺自己在自言自語。

怎么回事？

江林回憶了下自己剛才的思考，似乎......有一瞬間自己想起了什么東西，但又自我否定地把那些記憶通過力量推回了封印之外。

那些過去的記憶里有不能想起來的事？

他現在似乎在選擇性的取回記憶，如果觸碰到他自己認為不能想起來的東西，就會把那段碎片塞回去，但吊詭的是，自己明明是記憶不全的狀態，又怎么判斷取回的記憶是否危險？

難道那個自己，在相關記憶的信息中，都設置了給自己的警告信息，而江林出于對自己本人的信任，一旦接受到警告，就會把那段附著警告的信息推開。

這......江林苦笑了一下，他確實很信任自己的判斷，擁有全部記憶的他或許是個瘋子，但行事一定是有道理的。不過這樣一來，記憶拼圖的還原就多出來很多缺口，變得頗為惱人。

想著想著，他感覺額頭又開始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