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觀快過來，我發現盲點了。”

李一舟兩只腳站在棺材兩沿對著他招手。

陶觀合上日志走過去。

“你猜我發現了什么？”

“我發現他們兩個人都缺了一樣東西。”李一舟雙手叉腰挺胸抬頭全然不顧自己現在是站在棺材上面。

陶觀嘴角抽抽還是決定滿足一下這孩子的虛榮心。

“發現了什么。”

“我發現他們兩個都少了舌頭，你看。”說著李一舟便跳下棺材將輕輕捏開王老二的嘴。

嘴里是一口帶著牙漬的黃牙，牙齒上甚至還掛著翠綠的菜葉，只是此刻的口腔顯得異常空曠，往里一看只能看到漆黑的喉管。

“李翠翠你看了？”陶觀看向他。

“沒有？”他擺了擺手“李翠翠是大姑娘，人家還暗戀你，我覺得至少要尊重一下她，也要尊重一下你所以還是你去檢查吧。”

說著他拍了拍陶觀的肩膀，一臉哥們很正派的樣子。

陶觀看著李一舟離去的樣子欲言又止最終幽幽一嘆一手抓在李翠翠的棺蓋上輕輕將其揭開。

黑色的棺材內女孩臉色灰白靜靜躺在里面。

陶觀將手背放到她的臉頰上，冰冷的觸感讓人忍不住泛起雞皮疙瘩。

看著棺材中的少女，他輕聲道“放心吧，既然喜歡我說明你眼光好，你的仇我替你接下了！”

說完他輕輕捏開李翠翠的嘴，一眼就看到空洞的口腔。

“舌頭果然不見了。”

他放開口腔，隔著被子輕戳小腹，下一刻他微微皺眉。

不對，手感不對，一般人死后就會逐漸僵硬這個僵硬會持續三天左右才會回軟，而李翠翠這身體雖然冷但身體卻出奇的柔軟像是還活著一樣。

想到這里他手直接抓起女孩的手臂順著關節嘗試彎曲。

灰白色干枯的手臂正常的屈肘，陶觀放下李翠翠，快步到王老二的棺材前。

直接將棺材倒過來，王老二的尸體直直栽到已經準備好的棺材蓋上。

他這次力度更大，但王老二就好像只是睡著了一般身體并未出現僵硬的情況。

“快過來有情況。”他回頭朝著李一舟離開的地方喊了一聲。

“怎么了？”李一舟匆忙跑來連手里的大刀都來不及放下。

陶觀將自己的發現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李一舟這時也才注意到之前自己等人沒注意到的盲區。

“怎么辦？”他看向陶觀。

雖然才和陶觀接觸不久，但他總是不由自主的跟著陶觀思路走，自己本來就沒什么主見之前在李老大家還被一群人弄得下不了臺，但總有陶觀會為自己出主意，這種不用自己選擇的感覺很好。

反正他想出來的主意也沒有陶觀好，倒不如聽陶觀的想法。

陶觀沒回答而是閉上眼睛在王老二身上捏了起來。

“你在干嘛？”李一舟有些不解。

陶觀睜開眼睛對他比了個手勢：“噓，閉上眼睛感受一下他的身體里面。”

人睜開眼睛注意力總會不自覺的被外界所吸引導致注意力不集中，而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或許可以隔著皮肉感受到尸體內部的狀況。

他捏著王老二的小臂心中默默分辨。

這個有些輪廓的地方是小臂的幾條肌肉，這個是另一條肌肉，不過好像少了點什么。

陶觀眉頭下意識皺起。

總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么，既然無法確定自己遺漏的東西那就用窮舉法。

人的手臂是由皮、肌肉、骨頭組成的對了還有一個東西。

他睜開眼睛知道自己遺漏了什么。

“怎么樣？”李一舟期待的看著自己的外置大腦。

陶觀一只手抓起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抓起王老二的手將兩只手貼在一起。

“你看看他的手上少了點什么。”

李一舟瞇著眼目光掃過整條手臂。

陶觀微微一笑，兩者相比少了血管。

王老二比較瘦而且盡管在青石鎮算是懶漢但農時也會去田地里耕種，這樣的人手臂上的血管必然會出現青筋暴起的狀態，就算人死后血液停止循環血管會稍微癟下去，但血管依舊會存在。

但是此時王老二的身體雖然枯瘦，但皮膚卻光滑無比只有肌肉的輪廓。

“開刀吧！”他向李一舟示意將大刀遞過來。

他準備先將王老二的尸體打開看看。

李一舟撿起剛剛隨手丟在地上的春秋大刀正準備遞過來。

“咕嚕，咕嚕”一陣奇怪的聲音在謐靜的竹林響起。

陶觀李一舟兩人紛紛往后退出一步。

這奇怪的聲音是從尸體內傳來。

“骨碌，骨碌”

又是一陣聲音傳來，陶觀轉頭看去，原本躺著李翠翠的棺材內也傳出聲音。

這種聲音像是鋼鐵刮在骨頭上的聲音又像是在一條蛇在泥沼中攪動的聲音。

竹林中，高聳的竹子遮住太陽，陰影遮蓋整片竹林，往前幾十步就能走出竹林但這短短的距離就好像天塹。

兩具棺材擋住兩人走出竹林的路。

此時躺在棺材板上的王老二皮肉被撐出詭異的形狀，肚子像是長出一只手好像肚皮里有一條蛇正慢慢挺起身陰冷的看著他們，一邊王老二的腦袋卻像漏氣的氣球完全癟了下去只留下一張皮輕飄飄的貼在棺材蓋上。

李一舟咬緊牙關手中大刀擺出架勢，胸口劇烈起伏呼吸聲愈發加重。

“人皮里有東西。”陶觀見狀握緊手中鐵錘，身上的肌肉漸漸隆起。

人皮里不是肉體，那剛才他捏的是什么，他腦中無數念頭瘋狂閃過。如果人皮里的東西是蛇那他剛才捏出來的肌肉豈不是蛇在人皮內模仿人體結構？

“啪嗒。”

原本放置李翠翠的棺材陡然翻到過來，又被緩緩頂開。

里面同樣是不成人形的詭異東西。

像是一張破布口袋裝著條蛇，蛇在布袋里四處擺動。

李一舟看到如此詭異的場景，身體隱隱顫抖，他努力擠出猙獰的表情身上青筋暴起，呼吸更加急促。

“冷靜一點！”陶觀嘴上安撫道。

李一舟終究是個不滿二十的小孩子，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有些緊張在所難免。

“老陶，一會你注意離我遠點，我等一下可能會有點猛。”

李一舟沉悶的聲音逐漸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