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看著逐漸匯聚而來的軍卒,劉禪心道,如果就這么走了,那我先前做的準備不就白做了嗎?
要知道,為了此次萬無一失,他可是專門忽悠向寵帶了六百多騎兵出來啊。
說到這里不得不說的是,由于歷史已經改變,韓遂、馬超還在活躍,而且跟季漢的關系不錯,所以眼下的季漢根本不缺戰馬。
僅以眼下的荊州而言,就有將近三千騎之多,雖然還不足以和曹魏比肩,但卻絕對是一支令人側目的力量。
除此之外,為了能夠參與到戰爭中來,劉禪還故意繞了一個大圈,悄悄地接近那二百多騎。
為此做了這么多準備的他,自然是不準備走的。
不僅不能走,而且還要立功!
思索間,劉禪不由提高了嗓門。
“難道在仲父的眼里,我便是那見敵便逃的怯懦之輩嗎?”
說話之際,他的情緒極為激動,身上的盔甲都開始跟著一同叮當作響。
出門的時候,他就以既然要見軍威,自然要穿盔甲的名義穿好了盔甲。
當然,相比于他留在江陵城的盔甲來說,這件多少還是有些差的。
畢竟那件盔甲可是張飛專門找人為他量身打造的,不論用料還是做工,都是上乘之作。
不過身上這件差歸差,但也能與敵碰撞。
另外,相比于不少士卒身上連甲胄都沒有,他已經好了很多。
“唰唰!”
護衛過來的士卒們,聽到劉禪的話,紛紛將目光轉了過來,也有一些人則是將目光看向了向寵。
“完了!”
察覺到士卒的目光,向寵心中暗道一聲不妙,有心想要說些什么,突然聽到一陣隆隆之聲傳來。
“他們來了!”
他內心一驚,下意識轉身就要讓人強行將劉禪帶走。
“將士們!”
然而,此時的劉禪已經策馬馳向一旁,正高高舉著手中的長劍。
“我是大將軍之子,劉禪。”
“你們當中,不少人可能都不認識我,但這其實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天,我將與諸位一同殺敵!”
說到這里,劉禪深吸口氣,大吼道:“我乃劉禪,可有壯士愿與我一同殺敵?!”
他這一聲吼,完全是學的當初趙云在長坂坡的那一嗓子。
不過兩者的境遇卻是完全不同。
趙云當時幾乎已近絕境,因而愿意追隨的人其實很少很少,要不是有廖化追隨,他能不能打出那一戰都是個未知數。
但眼下卻是不同。
眾人雖然還不曾接敵,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但有劉禪帶頭,他們心中本來就沒多少的恐懼,幾乎立刻就消散了大半。
“愿意!愿意!愿意!”
不少士卒的情緒都被調集起來,忍不住大吼出聲。
“很好。”
劉禪默默點了點頭,繼而道:“既然大家都愿意,那就隨我……殺!”
最后一個殺字出口,他整個人便已舉著長劍沖了出去。
“殺啊!”
“隨公子一同殺敵!”
“殺殺殺!”
“咵咵咵!”
眼見他一馬當先,一副勇猛無前的模樣,在馬上的人紛紛追了過去,沒上馬的士卒也是紛紛翻身上馬,隨后也跟了出去。
霎時間,五百多騎兵就有大半追了上去。
剩下還沒追的,雖然心中也有些意動,但卻只能將期盼的目光看向向寵。
“……”
向寵看著眼前的一幕,愣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之后,當即怒吼一聲。
“愣著干什么?隨公子一同殺敵啊!”
他的內心當然很是難以平靜,甚至可以說宛若翻江倒海一般,更是不斷地念叨著。
我怎么就要帶著公子出城了,還走的這么遠?
我真該死啊!
但現在明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畢竟劉禪已經沖了出去,萬一因為他沒追上,后面出現一些問題的話,那……
可就真的完了!
“你是何人?”
曹彰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少年,下意識問了一句,隨即便仿佛有所猜測,眼中瞬間便寫滿了洶洶戰意。
“大將軍之子,劉禪是也!”
劉禪高舉長劍,回答過后反問道:“你又是何人?”
他也察覺到了曹彰并非尋常人,不說別的,僅僅對方那一身精良的盔甲,便已能夠證明其身份不凡了。
畢竟這樣的盔甲,他同樣也有一身。
“丞相之子,曹彰!”
曹彰回答過后,反手舉起長槍,笑道:“爾可敢與我單獨一戰?”
對方人數明顯比他這邊更多,他當然要找其他方法破敵。
結合之前的一些傳聞,以及眼前這小子的樣貌身高,其人最多也就是十五六歲而已。
這樣的年紀,一旦上頭,很可能就會跟他一戰,到時……
“居然是曹彰?”
得知對方姓名以后,劉禪心中一驚,悄悄將眾人護至身前之后,猛然大吼道:
“對付這等奸臣賊子,大家不用講道義,隨我一起沖殺!”
話落,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沖出去,而是稍微等了片刻,聽到耳旁有馬蹄聲響起,這才追了過去。
劉禪的行為很無恥,但落在其余還沒動的人眼里,卻是一馬當先,越眾而出。
“殺啊!”
“隨公子殺賊!”
于是很快就有人情緒上頭,瘋了一般沖了過去。
聽著身邊隆隆的馬蹄聲,劉禪下意識看了三維地圖一眼。
“給我縮小!”
他的想法幾乎剛一出現,三維地圖立刻便縮小到了能看清楚每一個人的程度。
在這種狀態下,哪怕他閉著眼睛也不怕被人偷襲,尤其在這樣的亂戰當中,對方也不太可能射箭。
不過劉禪當然不會閉上眼睛,先不說戰場本就充斥著各種意外,關鍵是……其他人可都看著呢,萬一傷了士氣,曹彰說不定就翻盤了。
臥槽,這樣好像要遭……
獲得俯視視角的瞬間,劉禪就察覺到了自己一方的很多問題。
其中,最關鍵也是最大的一個問題在于,他這一方沖的太快了,壓根沒有什么陣型。
一個字,亂。
“要是能知道他們的名字就好了……”明明發現了問題,但卻無法指揮,這一點讓劉禪極其難受。
“不對!”
“人太多了,即便我知道了他們的名字,恐怕也無濟于事,與其如此……”
“我為什么不直接指揮那幾個都伯呢?”
“噹!”
劉禪愣了片刻,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旋即便用手中長劍撞了一下身上的鎧甲,對遠方喊道:
“趙穩,你身為一個都伯,干嘛沖的那么前?手下的兵呢?讓他們包圍啊!”
“桑濱,快退回來,帶著你手下的兵從北往南沖。”
“李季,你想干什么,還不趕緊……”
雖然場面很亂,劉禪一開始指揮的時候也有些慌亂,但他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只是寥寥幾句話過后,就已改變了一處戰場的形勢。
如此一來,整個戰場的形勢瞬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曹彰帶來的二百騎,很快便在劉禪一方有序的進攻下陷入了混亂當中。
不是他們不夠強,而是在這個年代,還從來沒有人這么打仗的。
畢竟除了劉禪之外,也沒有其他人能真正的實現如臂使指這四個字了。
“劉禪!!!”
曹彰察覺到了問題,略微愣神片刻之后,旋即便不管不顧地向劉禪沖了過來。
不論是為了將來考慮,還是為了眼下的局勢不再繼續變得糜爛,他都必須要將此人殺掉。
否則,劉禪不僅此時會給他帶來一場大敗。
更關鍵的是,其人將來能帶來的影響會更大!
這么小的年紀就已如此厲害了,若再過幾年,天下間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我殺了你!”
曹彰大吼著,拼了命地往前沖。
然而,面對劉禪不講道理的有序進攻,他沖了半天,竟是連十米的范圍都沒沖出去。
不僅沒沖出去。
更關鍵的是,每當曹彰要帶著麾下展開攻勢之際。
原本跟他對戰的隊伍,突然就會接到劉禪的命令,而后頭也不回的直接掉頭跑路。
與此同時,就在他以為有機會向前沖時,另外一支隊伍又重新攔在了面前。
在這般有序的進攻下,曹彰好幾次錯過了殺戮騎兵的機會。
到目前為止,他甚至就只殺傷了劉禪一方一名騎兵。
這是很不可思議的,畢竟他自小練武,練的也都是軍中武技,不說殺人如殺雞,但每次戰場少說也能殺數名敵人。
眼下,曹彰卻是被死死地限制住了。
“你給我s……”
“桑濱速撤,李季接上!”
就如眼下一般,曹彰剛一抬起手,眼看著就要殺傷一名騎兵了,劉禪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
一瞬間的空檔,讓曹彰想了很多,沉默片刻之后,他忽然反應了過來。
“撤,快撤!”
他終于察覺到了不對,也終于發現自己壓根就不是劉禪的對手。
他更是清楚,再這么繼續下去的話,到最后不僅他麾下的騎兵都要戰死,說不定他自己本人都要陷于其中。
“仇佐,從西往東沖。”
“李季,往北追。”
“仲父,你來的正好,速速往北!”
然而,曹彰察覺的太晚了,等他想要往外沖時才發現,先前既然沖不到劉禪的面前,此時自然更不可能沖出陣去。
更關鍵的是,雖然他實際上沒有被包圍,但卻有一種被死死包圍的感覺。
沖不出去,根本沖不出去。
“嚓!”
一支長槍劃過眼前,同時也讓曹彰回過了神,他在絕望之中,雖然很是不情愿,但最終還是高吼道:
“劉禪,我投降了!”
曹彰不想死,同時他知道曹操肯定會想辦法營救自己,所以他一咬牙一跺腳,索性直接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