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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評選風波

薔薇似火,玉面如茶。蘭上雅回到家后打開平板電腦,準備看一下明天課程的學習資料,班級群里突然閃爍的消息讓蘭上雅好奇的點了開:新學期伊始,關于一年一度“校園最受歡迎人物”的評選消息開始在學校悄然傳開。一個匿名的、界面極其簡潔的投票鏈接通過加密方式在特定學校范圍群組分發。準確來說,這是學生會主辦的一場集才華與顏值的評選比賽。若說只是看顏值又略顯膚淺,故學生會將評選主題定為校園最受歡迎人物的評選主題。評選過程主題為“生命之語“——用專業知識表達一個主題,參賽資格以網絡投票提名為準。因為是新生的緣故,大一同學彼此之間的了解并不是特別清楚,故大部分按照入學成績的高低和顏值進行了投票和提名,而這樣的結果毫無疑問,作為學校的十大培養對象之一的蘭上雅穩居生物學院第一,排在自己后面的是M4中的柳木新,為什么會排道蘭上雅后面呢,大概是因為生物學院男生偏多,顏控偏多,想著給小學妹一個機會。

蘭上雅沒想到自己戲劇的被卷入一場奇怪的比賽中,卻也不得不思考比賽的問題了,蘭上雅隨手點開偵察學院的網絡投票,榜首毫無意外的是夏亦辰。

隔天學生會進行了比賽,學校最大的多功能廳被布置成了臨時的展示舞臺。燈光聚焦,臺下人頭攢動,各院系的參賽者和觀眾混雜在一起,空氣里彌漫著一種興奮又略帶緊張的躁動。作為生物學院的“頭號種子”,蘭上雅被安排在靠前的位置。她安靜地坐在角落的陰影里,仿佛自帶一層透明的屏障,將周圍的喧囂隔絕在外。她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和淺藍色牛仔褲,長發松松挽起,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整個人像一株被遺忘在喧囂花叢中的空谷幽蘭,氣質清冽,玉面沉靜如初沏的綠茶,不驚波瀾。比賽進行后并沒有看到夏亦辰在,蘭上雅不知道的是夏亦辰已經主動提出了退出比賽,由第二名替補,因為他認為自己現在實在不宜暴露太多,同時不想把時間和精力放在單純的比賽上。眼下蘭上雅無暇顧及其它,蘭上雅要面對自己的麻煩。

主持人熱情洋溢地介紹著規則:“‘生命之語’!請各位選手運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圍繞‘生命力’這一宏大主題,進行不超過五分鐘的創意表達!形式不限,可以是講解、展示、結合道具的演繹,但核心必須體現你們專業的深度與獨特視角!第一個出場的便是蘭上雅。

現在,有請第一位,來自生物學院的蘭上雅同學!”

聚光燈驟然打在她身上,刺得她微微瞇了下眼。臺下瞬間安靜了許多,無數道目光聚焦而來,帶著好奇、審視,或許還有一絲因她外貌和排名而產生的期待或質疑。蘭上雅深吸一口氣,那清冷如月的氣質并未改變,只是眼底深處沉淀下一絲專注的光芒。她不是為了炫耀或爭勝,但既然站在這里,她會認真對待,用她最熟悉的方式——植物的語言。

她沒有走向舞臺中央的話筒架,反而走向工作人員提前為她準備好的一個簡易實驗臺。臺上放置的物品很簡單:一個透明的培養皿,里面鋪著濕潤的濾紙,幾粒飽滿的薔薇種子靜靜躺在上面;一個蓋著黑色遮光布的盒子;幾支裝著不同顏色液體的試管;以及一個小小的投影儀。

蘭上雅拿起那幾粒薔薇種子,她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不高,卻清晰得如同水滴落入深潭,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生命的力,常被歌頌為破土而出的新生,是絢爛綻放的瞬間。”她舉起種子,在燈光下展示其飽滿的形態,“但在那之前,它是什么?”

她將種子輕輕放回培養皿濕潤的濾紙上,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珍寶。“它是一段沉寂的密碼,一個等待被環境觸發的程序。植物學告訴我們,種子的萌發需要水、氧氣和適宜的溫度。這是基礎,是‘生’的許可。”她拿起一支裝著透明液體的試管,“水,生命的溶劑,喚醒沉睡的代謝。”滴管輕輕滴下幾滴,落在濾紙上,浸潤種子。

“但僅有許可,不足以應對世界的復雜。”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理性的冷冽。她掀開了那個蓋著黑布的盒子——里面是一株小小的、葉片殘缺、甚至有些發黃病態的薔薇幼苗,根部包裹著濕潤的苔蘚。“這是生命在壓力下的形態。病蟲害、養分匱乏、極端環境…這些都是生命必須直面的‘否決’信號。”

臺下有人竊竊私語,似乎不明白她為什么展示一株“病苗”。蘭上雅沒有理會,她拿起另外兩支試管,一支裝著淡黃色的液體,一支是深紫色。

“植物沒有腿可以逃跑,沒有嘴可以呼救。它們對抗‘否決’的生命力,是刻在基因里的策略。”她將淡黃色液體小心地涂抹在病苗的一片葉子上,“這是模擬植物自身分泌的單寧酸和生物堿——它們的‘化學武器’,用以驅趕啃食者。”接著,她又將一滴深紫色液體滴在另一片被刻意制造出小傷口的葉緣,“花青素,在紫外線和機械損傷下大量合成,不僅是防護屏障,更是修復的信號分子。”

她打開了小投影儀,光束打在舞臺背景板上,展現出顯微鏡下植物細胞應對病原體入侵的動畫:細胞壁加固、胼胝質沉積封堵傷口、信號分子在維管束中快速傳遞、遠端組織啟動防御基因表達……畫面精煉而震撼。

“看,”蘭上雅的聲音帶著一種穿透表象的力量,她指向那株病苗,也指向投影中微觀世界的激烈斗爭,“真正的生命力,并非總以完美的姿態呈現。它是在‘生’的許可與無數‘死’的否決之間,那場永不停歇的精密博弈。是種子在黑暗潮濕中積蓄力量的隱忍,是幼苗在病痛侵蝕下調動全身資源的抗爭,是每一次損傷后啟動的分子級修復程序!”

她的目光掃過臺下,清冷的眼底仿佛映照著植物體內奔流的生命洪流:“植物用億萬年的演化告訴我們:生命力,是接受環境給予的‘許可’,更是直面‘否決’時,那份源自基因深處的、沉默而精準的生存智慧與內在韌性。它不在于外表的無瑕,而在于那永不放棄的、對‘生’的執著編碼與執行。”

五分鐘,時間到。蘭上雅停止了講述,安靜地站在那里。沒有激昂的語調,沒有華麗的辭藻,只有清晰的邏輯、專業的洞見和對生命本質冷靜而深刻的詮釋。背景投影定格在一個細胞成功修復損傷、重新煥發生機的微觀圖像上。

全場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寂靜。幾秒鐘后,掌聲才如潮水般響起,比開場時更加熱烈,帶著由衷的贊嘆。生物學院的學生們挺直了腰板,臉上帶著自豪。評委席上,幾位教授頻頻點頭,尤其是生物學院那位以嚴厲著稱的老教授,眼中更是流露出難得的激賞。

蘭上雅微微鞠躬致謝,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仿佛剛才那個在專業領域光芒四射的人不是她。她安靜地收拾好自己的實驗臺,走下舞臺,重新隱入后臺的陰影里,只想快點結束這場喧囂。蘭上雅并沒有繼續留下來看其它幾位提名者的表演,據結束后許晴蕊說還有計算機學院的尹天一的表演和醫學院的西梓雨的表演和也很精彩。因為比賽的選手來自不同專業,不同院系,最后投票采取全校無記名投票的方式進行,由于M4原本就有的超高人氣,尹天一最后獲得了第一名成為本年度校園最受歡迎人物,蘭上雅最后獲得了第二名的成績,當然這對蘭上雅來說也并不重要。那夏亦辰那里去了呢,蘭上雅突然間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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