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活捉了？”埃德蒙驚駭的看著弗雷克，“暗血洞的首領，晉升四階三四十年的資深刺客，瑞拉片區的領事，被你活捉了？”

“之前僥幸在露絲的配合下培養出一種克制暗影魔力的草，不然我也不敢一人面對他。”弗雷克摸摸鼻子說道，“這是我遇到過最強大的對手。”

“邪眼刺客，真是神出鬼沒、防不勝防。”歐文里斯仔細打量著血牙臉上的神秘紋路，心有余悸的摸著肩胛骨，要不是弗雷克提醒的及時，在關鍵時刻躲避了一下，一刀砍下來腦袋就搬家了。

“對，他們能利用暗影魔法進入暗影層，無聲穿梭門窗，甚至墻壁，接近到目標跟前也無法被察覺。兩人根本就不在一個空間。”弗雷克驚嘆道，“當初緹娜的匕首距離我的眼睛不足一厘米。”

“幸好邪眼刺客訓練轉化極難，數量稀少，要不然貴族們都不敢睡覺了。”埃德蒙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升級一下翡翠谷的防御了。”

“怎么升級？”弗雷克大感興趣。

“啊……”不等埃德蒙回答，一旁的露絲發出一聲尖叫，她身體劇烈顫抖著看著血牙昏睡平靜的臉持續高聲尖叫著，然后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下一刻她睜開眼睛變成另一番表情，黑色紋路復現、臉色木然、眼神冰冷，本能的要趴伏在地恭拜行禮。

從她很小的時候就被帶到暗血洞，由血牙親自開展各種慘無人道的魔鬼訓練，變成沒有知覺沒有感情沒有思想的殺戮工具、變成邪眼的狂信徒，對血牙早已形成本能的畏懼和服從。

不過鐵荊棘鎖鏈讓她沒有跪下去，緹娜竟對弗雷克幾人爆發出強烈的仇恨，表情猙獰、瘋狂掙扎著要沖向弗雷克。

弗雷克看著瘋狂的緹娜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他低頭看著昏迷的血牙心中冒出一個想法。他控制藤蔓控制擺弄血牙的身體，讓其跪伏在緹娜腳前不斷的磕頭叩拜。

瘋狂掙扎的緹娜突然就安靜下來，她看著不斷叩拜的血牙，想要后退躲避卻無法移動，只能生生接受。

最后緹娜竟也選擇了逃避，閉上眼睛意識陷入沉睡，露絲出現。

看到跪伏叩拜的血牙露絲嚇壞了，她渾身顫抖著，動都不敢動。

弗雷克溫和的說道：“露絲不怕，血牙已經被我擊敗制服，不會再對你們造成任何傷害、威脅。”說著放開對血牙的控制，讓他如同尸體一樣癱軟在地面上。

“啊……”露絲張大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爛泥一樣的血牙，又抬頭淚眼婆娑的看著弗雷克。

弗雷克揮手松開荊棘對露絲的束縛，釋放幾個治療術暫時讓露絲傷口愈合，露絲呆呆的盯著血牙眼淚流個不停，表情痛苦、憤恨、畏懼不斷變化著。

“露絲，你恨他嗎？”弗雷克突然問道。

“恨！”

“你怕他嗎？”

“怕……”

“殺了他！”

“什么？”露絲瞪大眼睛。

“他從小折磨你、壓迫你、懲罰你，一次次的將你推到死亡的邊緣，一次次逼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將你變成殺人工具，將你變成信奉惡魔的邪教徒，將你逼成雙重人格的神經病。”

“他成為你心中揮之不去的心魔、成為永遠凌駕于你頭上至高無上的操控者。”

“只有殺了他，你才能擺脫他的控制。只有殺了他，你才能突破心靈的桎梏。只有殺了他，你才能真正成為你自己。”

“我……我不敢，我不能……”露絲不斷后退著。

弗雷克皺眉，還是低估了血牙對露絲/緹娜十多年非人的折磨、摧殘、訓練帶來的影響，他控制一條鐵荊棘蟒蛇纏繞著血牙的身體將其吊起來，輕聲說道：“露絲，抬頭看著。所謂血牙，給你們帶來恐怖記憶的家伙，其實也是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劃破皮膚會流血。”木刺劃破血牙的胸膛，鮮紅的血液緩緩流出，滴落在花草上。

“砍斷胳膊會殘疾。”鐵荊棘抓住血牙的右臂猛然撕扯，生生將手臂扯下來。

“啊……”血牙被疼醒，大聲慘叫著。

“看，這位鐵面無情的教官也會疼也會叫呢。”

血牙聽到聲音硬生生止住慘叫，抬眼看到了露絲怒吼道：“緹娜？你還活著？拿起刀救我，殺了他們。執行命令，給我殺死他們……”

“不，我不能，我不能……”露絲哭著后退，就要用昏迷逃避。

弗雷克上前一步大喊：“露絲，抬起頭，看著我。”

露絲抬起淚眼茫然、無助的看著弗雷克。

弗雷克走過去蹲在她跟前，看著她的眼睛問道：“露絲，你相信我嗎？”

“我……”露絲看著弗雷克溫柔、疼愛的眼神，仔細回想著這一年多的時光，雖然被限制被猜忌，但無疑是她度過的最快樂、幸福的時光，她漸漸停止哭泣和顫抖，抬起頭認真的說道，“我相信您，大人！”

弗雷克疼惜的摸摸露絲的小腦袋，但不得不逼著她面對現實、逼著她做選擇、逼著她成為真正的自己。

他側過身指著仍在咆哮、威脅露絲的血牙問道：“那么，你應該信任他，還是我？”

“信任大人！”露絲一把抱住弗雷克的胳膊。

弗雷克抓起地面上的刀遞過去：“那么，直面你內心的恐懼，殺了他，破除你心中的魔障，斬斷你頭頂的控制和枷鎖。”

露絲后退著低下頭：“我……我不會殺人。讓，讓緹娜來，她是殺人專家。”

“露絲，看著我的眼睛，這件事必須由你來做！”弗雷克溫柔的眼神中透露著堅定。緹娜殺死血牙自然可以，但那時候露絲就再也無法占據主導，甚至會直接消失了。

露絲看著弗雷克堅定的眼神，顫顫巍巍的雙手接過刀，走了兩步又回頭哀求的看著弗雷克，弗雷克眼神堅定的鼓勵著。

露絲一步一挪走到血牙跟前，血牙眼神中閃爍著慌亂、恐懼、憤怒，大聲喊著：“緹娜，你是我一手訓練培養出來的，你怎么敢對我動手？”

“緹娜，你不聽我命令了嗎？放下刀，聽到沒，把刀放下……”

“緹娜，你忘了是我把你從垃圾堆里帶回來，給你飯吃給你衣服穿的嗎？要不是我你早就餓死了，被野狗吃掉了。不要殺我好不好……”

露絲緩緩挪到血牙跟前，雙手努力抬起刀在血牙身上比劃著，不知道應該在哪下手，最后她選擇了血牙的脖子。

顫抖的雙手緊緊握著刀柄，露絲鼓起勇氣尖叫一聲用力劃下，鮮血噴了她一臉。

血牙最后驚愕、恐懼的目光中隱約看到露絲嘴角露出一絲邪笑和迷醉，好像還舔舐了一絲血液……

“吧嗒”刀掉在地上，露絲呆呆的轉過身：“大人，我……我殺了他，我殺了血牙……”

弗雷克走過來將露絲擁進懷中：“你很勇敢露絲，你終于破除你心中的魔障，成為真正的露絲，一個獨立、自由的人。”

“謝謝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