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精被殺，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前來妖魅空間做客，也被白衣法海的法網，一網打盡。

原本富麗堂皇，窮奢極欲的妖魅空間，此時徹底成了一個破爛。

失去了妖氣的支撐，妖魅空間也不復存在。

一切，再次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冬日里落葉凋零的樹林，積雪重重。樹林深處，紛揚的落葉中，之前群妖聚集的妖魅空間。便在變回了破敗的寺院。

山門倒塌，臺階上，滿是枯萎腐爛的落葉。

守門的神獸，殘破不堪的半埋與凍土枯葉中。

紛揚的落葉，凜冽的北風中，那掉在石階上的牌匾，依稀可見伏龍寺三個大字。

寺院內，房屋倒塌，沒有一處完好的房間。

天空雖然依然陰暗，但那已經不是妖氣遮天的原因。

而是此時，下起了雪。

紛揚的鵝毛大雪，飄然落下，洋洋灑灑，將整個十里坡，青華縣，甚至是江南，裝點成了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如同春蠶撕咬桑葉的聲音一樣，沙沙的落雪聲不絕于耳。

燕赤霞找了個外出打獵的借口，出去轉悠。給楊鳳年和卓月，留下了一個談話的空間。

因為白天，失去了妖魅空間的庇護后，鬼魅自然無法在白天里活動。聶小倩也躲進了一副古畫之中，沒有了聲響。

破敗的寺院中，一襲青衫的楊鳳年頂著油紙傘，與一喜青色道袍的卓月，并肩而行，走在這荒無人煙，卻有著一份難的的靜逸的古寺中。

“你不想問問我的身份嗎？”

卓月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托起一朵雪花，伸出手指可愛的把玩了一會兒。然后，嘟起嘴，吹掉雪花后。搓著小手，朝著手心中哈了一團熱氣。轉過頭來，看著一本正經的楊鳳年，美眸中神色流轉，看著滿天飛雪，淺笑著問道。

“你又沒準備說，我干嘛要問！”楊鳳年笑了笑，淡淡說道。

卓月偷偷一笑，然后打趣似地看著楊鳳年，笑問道：“那你到底想不想問？”

楊鳳年撇撇嘴，強壓著心中的好奇，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道：“你如果想說的話，那我就問問！”

“那我如果不想說呢？”卓月本著臉，認真的看著楊鳳年道。

楊鳳年聳了聳肩膀：“那我就不問了！”

卓月停下腳步，清澈的美眸中不含一絲塵埃，神色流轉的打量著貌似正氣凜然的楊鳳年。

一句話也不說，就這么詭笑著，看著楊鳳年。

“沒見過帥哥嗎？”楊鳳年昂首挺胸，擺出一副高人摸樣，傲然說了一句。

雖然跟卓月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二人之間似乎有著一種天生的默契。

而這種默契，使得二人就像是認識了好幾百年的老交情一樣。

比如這種玩笑，楊鳳年也只會跟卓月開。

因為他知道，卓月即便聽了，也不會當真。

果然，卓月聞言后，撲哧一笑。隨后美眸一翻，然后小手捂著胸口，轉身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饒是楊鳳年早有準備，也沒想到，這個清澈的不沾塵埃的仙子，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看到楊鳳年怔怔出神的看著自己，卓月也不介意，只是美眸含笑，認真的與楊鳳年對視。

如此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后，楊鳳年終是不敵。

面紅耳赤，心慌慌的移開了目光。

那雙黑白分明，清澈無比的眼睛，實在是太美了。美得驚心動魄，讓人難以直視。

就是多看一眼，都會覺得那是一種褻瀆。

見楊鳳年心虛的移開目光，卓月偷偷的笑了下。

隨后，拍著小手，輕聲道：“算了，告訴你吧！”

楊鳳年聞聲，轉過頭來，看著雪中，一襲青衣的卓月，一時間恍然置身在廣寒仙宮中，看到了清冷的嫦娥一樣，神色有些恍惚。

“首先，我是上面下來的！”卓月抬手指了指天空，笑著說道：“是水榭閣的長老，怎么樣，是不是很威風的一個稱號？”

說著話，卓月轉過頭來，忍著笑，看著楊鳳年，故意問了一句。

楊鳳年訥訥點頭。

“但，其實，一點都不威風！”卓月笑了笑，雖然不見苦惱，但那雙眸子里，閃過的一抹復雜，還是讓楊鳳年心里莫名的揪了一下。

“之所以從水榭閣跑出來，是因為，一樁婚事！”卓月有些煩惱的皺起柳眉，輕聲說道。

“你逃婚了？”楊鳳年心中大為驚訝，驚呼了一聲，但隨后，又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對啊，你可是你們門派的長老啊，這種狗血的事情，怎么也輪不到你身上呀！”

“所以說，長老一點都威風！”卓月笑了笑，神色淡淡道：“輪到輪不到，不是身份的問題。對門派來說，是值不值得的問題。當一件事情的重要性，關乎到門派興衰的時候。，別說是長老了，就是掌教都有可能被犧牲！”

“仙界亂了，早在百年前，就亂了。很亂。”卓月笑著，一邊走，一邊淡淡的說著。

楊鳳年連忙撐著傘跟上去，一邊聽著這關于天庭的凌人震驚的消息，一邊留意著卓月的神色。

“百年前，西方蠻荒世界的無天教入侵了仙界，雖然仙界擋住了無天教的進攻。但本身也受到了重創。仙界數千仙門宗派本為一體，但在無天教的攻擊和分化之下，也開始出現了裂痕！而這種裂痕，也導致了各大門派的猜忌，進而開始了相互指責。并最終爆發了戰爭！”

卓月輕嘆一聲，伸手摘下了一根指頭上，未來得及凋謝，依然保留著一份鮮艷的梅花，靜靜的凝視了良久后，搖頭笑笑，輕聲說道“戰爭中，大門派開始了兼并吞噬。而小門派，只能尋求庇護。或者與其他門派結盟。如此一來，眾多女修，就成了門派結盟的利益犧牲品！即便是長老，也無法逃避！”

拍拍手掌的雪花后，卓月轉過頭來，看著楊鳳年，笑了笑，直視著楊鳳年的眼睛道：“這下你該明白啦？”

楊鳳年點點頭，沉思了片刻后，看著卓月道：“于是，你們水榭閣想與其他門派結盟，然后，你就成了這個盟約的犧牲品。不過，我不理解的是。聽你們這門派的名字，似乎女修居多呀。隨便找一個不就行了，你可是門派長老，怎么會……”

“掌教與我不合！”卓月似乎猜到了楊鳳年的心思，笑了笑后，直接拋出了事情的原委：“而且，近年來，水榭閣中，很多長老都曾經暗示我，要爭奪掌門之位。大概是掌教聽到了風聲。然后就這樣了！”

“真卑鄙！”楊鳳年恨恨的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