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言靈
- 綜武:從寫日記開始成為幕后黑手
- 被封印的蟲
- 2687字
- 2024-02-29 17:39:53
寧中則強迫自己去回憶蘇更講述的華山的未來,心中恐懼愈多,但避免危機改變未來的欲望更甚。
于是強定心神向蘇更問道:“你之前講述時,說沖兒因為巧合與腦……糊涂,
沒有將五岳遺刻與獨孤九劍的事告知我們,具體是怎樣的巧合糊涂呢?”
蘇更早料到寧中則會有此一問,這也是前世眾人對令狐沖詬病頗重的地方,因此他對其中細節極為了解,直接回道:
“書中令狐沖在機緣巧合下發現五岳遺刻后,在第一次見到師父您和岳不群時,他確實是想將其告知你們的。”
“他兩次張口想分別告訴您與岳不群,但因為你們走得急或者可能誤會他想說其他事,都只說了個開頭就被你們打斷。”
“結果就是沒說成。”
“從旁觀者的視角來看,這段情節你們耐性少得蹊蹺,令狐沖也瑟縮得離譜。”
“但凡你們多聽一句,令狐沖但凡多說一句,都可知悉五岳遺刻。”
“只能說是作者不顧合理性強行不讓華山派這么早知道五岳遺刻的事。”
頓了頓,蘇更繼續補充:“而半個月后與你們再次見面沒有告知,卻是多方面原因。
其一是因為令狐沖被岳不群嚇到,頭腦混亂壓根沒想起提這事。
他因為在您對他的考校中,使了一招有劍宗痕跡的招式便被岳不群兩巴掌打得雙頰高高腫起,
然后岳不群便狠狠訓斥他走上了邪路,并被講述了華山劍氣之爭的歷史。”
寧中則聽到這心里倒是點頭,知道這是師兄的做派,他對于氣劍的綱目之分向來極為重視,
氣為綱劍為目可是不容混淆,務須分得清清楚楚。
便又繼續聽得蘇更敘述。
“其二則是令狐沖腦子抽風。”
“他在被普及了一番劍氣之爭以及以氣為本的知識后,心里居然將那些遺刻比為蛇蝎,唯恐避之不及。
再加上可能害怕被你們知曉他暗地里學了那么多的劍宗招式,自然也不會再給你們說了。”
寧中則微微頷首,心道:
‘以蘇更的解釋看來,沖兒倒不是居心叵測,存心不想告知五岳遺刻的事。’
‘初始的造化弄人也就罷了,后續倒更像是孩子犯了錯不敢告訴家長,雖然拎不清輕重,卻也談不上壞。’
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她之前可是一直擔心再聽到個類似自己師兄可能是偽君子之類的炸裂消息。
喝了口水,蘇更繼續說:“至于獨孤九劍嘛,就是我曾在日記里寫過的,小事從來聰明,大事從來糊涂。”
“或者說是仁義禮智信,就占了個義與信。但這五字缺了誰都行唯獨不能缺智。”
“不然哪怕其余四項齊全也只會害人害己。”
“風清揚在傳授令狐沖獨孤九劍時提過一個要求,就是‘你見到我的事,連對你師父也不可說起。’”
“但不知道令狐沖怎么理解的,他就認為除了不能提風清揚外,居然連獨孤九劍的名字都不能往外說了。”
“要知道令狐沖可從來都不是個墨守成規的人,許多時候他都能靈活變通。”
“但偏偏在該變通的時候他不變,在不該變的時候瞎變。”
“以致他總是能夠在可能造成誤會的事情上精準選擇造成誤會的選項。”
“雖然里面不可避免有作者刻意推動情節的原因,但他也確實是小智不斷大智不犯。”
說到這,蘇更終于停下了自己對令狐沖行為的點評,本來他想著是盡量客觀的描述,但描著描著就沒忍住開噴起來。
畢竟前世他看過多次《笑傲江湖》,除了第一次太小理解不深外,
以后每看一次都要被令狐沖各種nt心理活動導致的nt行為氣一次,以致怨念頗深。
他剛才點評得興起,還想著順口點評一番前世經常被人拿來批判令狐沖的“師母被辱袖手旁觀”以及“結交田伯光”的事情,
但話到嘴邊,看著眼前的寧中則卻是忍住了。
當著當事人的面點評這類事確實太過不顧他人心情,另一方面也是想到這事其實也沒必要在此世提。
因為但凡看過原著的都知道,令狐沖并沒有真的想袖手旁觀,而是一些人強行斷章取義為黑而黑了。
“結交田伯光”就很復雜了,因為涉及到一個復雜的轉變過程,三言兩語講不清楚,
再加上蘇更此世一個優先完成事項就是殺死田伯光,所以也沒有提及。
而寧中則聽到蘇更最后對令狐沖的評價則有些啞然失笑,心情稍好,但也只好了一點點。
因為她將蘇更對令狐沖點評與之前的劇情結合,她發現令狐沖雖然人品可信,
可性格、智慧乃至命運都太不可捉摸,實在是充滿了風險,并不適合作為華山接班人來培養,
于是開始頭疼以后該怎么應對令狐沖。
“師父,其實你不需要太頭疼令狐沖的事。”
一聲清朗的聲音將寧中則從思緒里喚醒。
她抬頭驚訝地看向蘇更,明媚的雙眼里明確地透出一個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這個?
蘇更有些開心地笑了笑,他這次是真不知道為什么,但剛剛看著寧中則的樣子就是冒出來了這么一個想法。
而事實證明,他確實猜對了,然后就笑嘻嘻地說:
“我猜的,但看來我猜對了。”
寧中則失笑,然后道:“那你說說你的想法。”
蘇更依舊面帶笑容回答道:“我想到了兩個方案,
一個方案就是想辦法讓令狐沖別下山,就老老實實地在華山上當他的大師兄。”
“另一個就是干脆放他下山,讓他徹徹底底地當個浪子游俠,
只要是先給他說好,讓他哪怕惹出什么禍事也別牽連到華山就行。”
寧中則白了蘇更一眼,笑罵道:“你這出的都是些什么餿主意,還不如不說。”
然后便略過這個話題,指著紙上繼續問下一個問題:
“你為什么在日記稱珊兒為傻姑娘?”
“是因為她沒有沒有選沖兒而選擇了林平之嗎?”
蘇更搖了搖頭:“傻,額,岳靈珊選誰其實跟傻不傻都沒關系,我之前雖然說了她的結局但沒有具體講述。”
“岳靈珊被林平之在心口刺了一劍,”說這句話時蘇更刻意放輕了聲音,并注意著寧中則的神情,發現她果然神色一黯。
于是加快語速說完后繼續接了下句:“但暫還沒有……但令狐沖與任盈盈將她暫時護了下來。”
“在這段時間里,她跟令狐沖說了一些話。”說到這,蘇更心情慢慢沉靜起來。
因為他在回憶岳靈珊最后話語時也自然地想起來自己當時初看這段情節時的記憶。
那時他還是個學生。
“她說,她不恨林平之,她覺得林平之很可憐,孤苦伶仃的,所有人都在欺辱侮他。”
“他是被迫才……才做出那么多錯事的。”
蘇更的語氣不知何時變得惆悵起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她最后,還祈求令狐沖,希望令狐沖能照顧一下她的丈夫,是啊,她最后還稱林平之為丈夫。”
“她至死都深愛著林平之,并且認為林平之并非有意而是失手不小心傷到了她。”
寧中則輕聲問道:“那沖兒答應了嗎?”
蘇更點點頭。
寧中則深深地嘆了口氣:“癡兒,都是癡兒啊。”
蘇更也跟著輕嘆一聲,心想:
‘所以我才叫她傻姑娘啊。’
‘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岳靈珊確實是個傻姑娘,但她也是個好姑娘。’
‘但正因為她的好,令狐沖才未有過半分機會。’
恍惚之間,蘇更似乎又回到了初看此節時的那個下午,
那時他還是個學生,心里也藏著不敢言露的憧憬。
‘但是。’
蘇更抬起頭看向窗外晴朗的天空。
‘那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了。’
以氣御劍堂內,華山派前代高人的佩劍肅穆無言,香案上的小爐慢慢地飄升著青煙。
房頂上似乎有幾聲鳥鳴傳來,落在陷入寂靜的兩人耳中聽出了不同的韻律。
一人向未來爭命,一人自過去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