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和佛爾思并沒能走遠。

甚至在剛拐過一個彎的時候，佛爾思就控制不住地癱軟在了地上。

她抖的像是糠篩的雙腿，似乎在昭顯著她的害怕，休把她一瘸一拐地攙扶到了墻角，而后自己也背靠著墻壁，緩緩地滑落了下來。

兩位閨中密友像是街頭的流浪漢一般，毫無形象地蹲靠在墻角，默默傾聽著巷尾的毫無動靜。

大海盜依然在里面悄無聲息。

休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而后看向佛爾思。

果然，佛爾思也在害怕，休能注意到她的雙腳依然在不住的顫抖。她此時也頗能理解，雖然休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但是剛剛死里逃生的場景，依然有些過于刺激了。

緩了緩，佛爾思終于緩了過來，她看向看似鎮靜的休，緩緩說道，

“齊林格斯是不是....”她把右手在脖頸上比劃了一下。

這是羅塞爾大帝發明的通用動作語言，發展至今已經成了殺人越貨的通用手勢。

休側耳傾聽了一番，而后選擇了搖了搖頭，巷子深處依舊毫無動靜。

“所以我們坐在這里，是要等齊林格斯的死訊？”休轉頭問向佛爾思。

卻見佛爾思否認到，“我只是有點站不起來。”

她一邊說一邊搖了搖右手，讓僅剩的兩顆石頭在手腕處互相碰了碰，“要不我們‘傳送’回去？”

休終于也被逗笑，帶著笑意把佛爾思揚起的右手拍了下去，繼續說道，“那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佛爾思用左手從內側口袋里掏了掏，發現卷煙盒并沒有帶出來，又頹然地把手放下，“能怎么辦，只能繼續調查奧黛麗小姐了。大海盜現在都還沒出來呢。”

休低頭沉思道，鄭重點頭道：“只能調查奧黛麗小姐了，那我們怎么接近她，匯報一下齊林格斯的死訊？”

佛爾思一邊用左手把兩顆石頭重新藏回袖口的荷葉邊里，一邊說道：“那我們豈不是沒有借口來接近奧黛麗小姐了？何況，你想怎么說大海盜的死訊？”

休臉上不由得浮現了一絲疑惑，“什么怎么說，當然是我們遭遇了齊林格斯，結果大海盜被趕來的伊芙·格蘭杰給殺了啊。”

佛爾思瞇了瞇眼，眼底里的無奈已經溢于言表，“所以你是想要直接告訴奧黛麗小姐，我們和伊芙·格蘭杰有關系嗎？”

休呆了呆，旋即反應過來，“所以說我們要把自己摘除去，那我就說‘我們委托人遭遇了齊林格斯，結果大海盜被趕來的伊芙給殺了’！”

佛爾思已經想用手捂住臉了，“就不能把我們和伊芙·格蘭杰都摘出去嗎！”

休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豁然抬起了頭，

“要不我們報警吧，然后告訴奧黛麗小姐警察的發現，那幫沒用的...”

“什么報警？”

正當休侃侃而談的時候，兩人的耳邊響起了一個低沉又陰郁的男音。

——————

克萊恩最近生活很不如意，甚至可以說有些低迷。

當然不是急劇上漲的伙食費的原因，克萊恩感覺，自己現在低落的心情主要是這一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首先就是老尼爾的落網。

由于老尼爾并沒有完成那個邪惡的‘生命練成’儀式，而且在值夜者服役多年，圣塞繆爾教堂的決定在近期，派遣一位精神鑒定方面的專家，以此來確認老尼爾的精神狀況。

再聯想到前幾日老尼爾最后的委托，克萊恩總覺得這一次，老尼爾恐怕很難度過這一關了。

第二個問題就是，他發現自己小丑魔藥消化的速度竟然飛快。

甚至于遠遠超過當時扮演‘占卜家’的時候。

即使是以扮演法，也是一種難以理解的速度。

以這個程度來看，克萊恩預計，不出兩周，小丑魔藥就要消化完畢了。

自己曾經隱晦地向隊長旁敲側擊，剛剛完整消化夢魘魔藥的隊長揉了揉眉心，說道：

“我掌握扮演法的時間也不夠長久，可能不能給你相當程度的建議。”

“但我的推測是，你可能是在生活中的某一部分，契合了扮演‘小丑’的核心。”

克萊恩當時摸了摸下巴，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可怕的事情是，又快到周一了！

阿黛爾依然和自己形影不離，如果再不想到辦法，神秘又強大的愚者先生很可能在開塔羅會的時候被迫中途下線。

這也太毀人設了，克萊恩揉了揉眉心，目光不由地瞥向了桌上的那本新借閱的‘風暴山莊’。

只能期待阿黛爾小姐喜歡看這種狗血懸疑愛情劇了。

克萊恩下定了決定。

“咳咳。”克萊恩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引起了阿黛爾的注意，而后才開口說道：“阿黛爾小姐。”

“嗯？”阿黛爾慵懶的倚靠在克萊恩的小床上，發了一個淺淺的鼻音。

“要不要看一下這本書，我覺得還可以。”克萊恩把桌上的書抄在手上，緩緩走到床邊，遞給了依然沒有動彈一下的阿黛爾。

“講什么的？”阿黛爾一眼就看穿了克萊恩的小心機。

這個男人似乎把所有的計劃都寫在了臉上，所有的行為都透露出一股青澀和好懂。

但阿黛爾并沒有拆穿他，只是順著克萊恩的意，顯得饒有興致的樣子。

克萊恩沒有遲疑，總結道，

“一部好看的懸疑愛情劇！”

“拿來吧。”

隨著阿黛爾的應允，克萊恩臉上浮現出陰謀得逞的快樂笑容。

巧的是，阿黛爾的臉上同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