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鼎之主柳繡
- 與平秋色共佳人
- 叢不吃草
- 4501字
- 2024-12-15 21:27:42
圩陽破廟中。
董秋初唇色發白,撐著身子爬起。見來人是澤奉居士,連忙跪地磕頭謝恩“多謝前輩相救”
澤奉居士運了那番功力,也已是略感疲憊“你怎會招惹上萬劍宗的那些人?!?
少女的顯然有些懵“招惹?怎會”
澤奉居士只不過摸了摸長須“一定是池云那老家伙,告訴了你們的行蹤,想必這白鼎一事,已經人盡皆知了?!?
董秋初微微愁眉“難道……”
沒錯,天道院收回那四片白鼎片,早已不見了蹤影。
董秋初疑惑“這一切不過都是池云布的局”
“為的是重新組合白鼎,靠它吸食他們的功力,從而成為霸主?!?
董秋初不解“澤奉居士怕有所不知,寒魂淵的薛熙四處買賣商鋪地址,倘若是池云多為,那寒魂淵人甘心?”
澤奉居士則冷冷開口“誰是誰的刀,又是誰說的準呢?或許呢……幕后之人另有其人?!?
董秋初咬牙:“不管如何,樓硯臺害我為真,其為禍江湖,簡直可惡!”
這時門外傳來宋禾曉的聲音“師父,里面如何了,我們買些吃食,可以進來了嗎?”
澤奉居士:“進來吧?!遍T被推開的那一刻,屋內壓抑的氣氛得以緩解。
宋禾曉:“這天越是冷了,得以為要下雪呢,誰知這時還降的雨了?!?
賀蘭邵始領著三只雞,一只鴨,還有一條魚一壺酒。
宋禾曉對澤奉居士與董秋初抱怨“你們瞧瞧,我問買這些多,他說一人一只才得吃的爽?!?
賀蘭邵始:“你懂什么,天越冷,夜里吃飽了,睡著沒煩惱。”
這話逗的幾人紛紛笑了,賀蘭邵始將東西放下后,小跑到董秋初身邊,坐在草垛上“'怎么樣?身子可還好些嗎?”董秋初只是抿唇,淡淡一笑,點了點頭“無礙……這些皮肉之苦……遭的慣了,這點疼還要不得我苦?!弊肿蛛y熬,一頓一頓間使人格外心疼。
宋禾曉:“要不還是回天道院一趟吧?!?
董秋初只不過搖了搖頭“不必,免得他們擔心?!?
賀蘭邵始:“那好,今晚有酒有肉,吃個盡興?!?
澤奉居士擺了擺手“老朽喝些酒,這些葷膩你們吃吧?!?
宋禾曉乖巧的挽住澤奉居士的胳膊“師父~我喝一點可以嗎?就一點點?!睗煞罹邮繉櫮绲拿嗣倥念^“小丫頭,總給我老夫惹禍?!闭Z氣溫柔的訓斥后,還是點了點頭。
屋外的雨下的淅淅瀝瀝,泥濘的小路,潮冷的天氣讓衣著單薄的人,難免瑟瑟發抖。
賀蘭邵始堆著柴火,宋禾曉則尋得幾個碗和酒杯,片刻后架好了鍋,賀蘭邵始點燃了柴火。
董秋初此時卻走了過來,正欲蹲下幫忙“我來吧。”
賀蘭邵始話語急切“你快去休息,我來。”
宋禾曉調侃道“你?你也會熬湯?”
賀蘭邵始只是表情得意“哼,你們就等著吃吧。”
董秋初看著這位平時養尊處優的小少爺,跟著自己在外面混的這段時間,變得灰頭土臉的樣子欣然一笑“會的本事還挺多?!?
賀蘭邵始蹲在地上,用衣袖蹭了蹭鼻子的灰“從小就愛做飯,五湖四海的做法,我沒一樣不會的?!?
董秋初從袖口拿出手帕,伸出手去,少年先是一驚,少女點了點自己的鼻子,在賀蘭邵始還一臉懵時,董秋初將繡帕輕輕蹭去少年的鼻子。
“瞧你累的”
這一舉動好似勝過千言萬語,少年臉上的傻笑證明了一切“能不累嘛,要不是你受傷了,必然讓你去拾柴火?!?
這一波的撒狗狼,可一頓酸住了宋禾曉“呦呦呦,好一對深林間的兩只飛鶴吶?!边@話點醒了董秋初,略帶羞澀的收回了手。
賀蘭邵始攪動著湯“你這丫頭竟胡說?!?
月已經懸空,借著屋外淅淅瀝瀝的大雨。四人圍著火堆,吃著雞鴨,中間的爐子煮著魚,奶白的湯,看的人食欲大增。幾人碰杯敬酒后,賀蘭邵始先是幫澤奉居士盛了一碗,后又拿起一碗遞給了董秋初。
兩眼閃著光“怎么樣?這湯如何?”
董秋初點過頭“味道很好?!?
“這用的不是禹州里的鯽魚,鯽魚燉了湯才是真的好喝。”
宋禾曉撇著嘴“呀呀呀,禹州禹州……張口閉口的禹州,禹州城里真是天上下地,天下第一~”
董秋初笑道“禹州這地方,被你說的,我倒也想去看看?!?
賀蘭邵始掰下一只鴨腿遞給少女“信我,來了禹州你就不想走了。”
宋禾曉則奪過那只鴨,掰下另一只腿“我看這小子又在合算什么壞點子呢?!闭f罷,咬了一口肉“他心眼可不少,理當多多防范”說著,朝賀蘭邵始挑釁的吐了吐舌,扮了張鬼臉。順勢挽住了董秋初的胳膊。
賀蘭邵始只不過白了一眼“我這人可不壞,想的都是好點子,誰壞就把我想成如此嘍。”
宋禾曉猛的坐起“你!”氣鼓鼓的可愛模樣,逗笑了在場的所有人。
碰酒暢飲的一半,澤奉居士看著圍起的火堆,盛滿的酒水和葷腥,難免感概“真是令人懷念,從前與同行的伙伴一起闖蕩江湖,歷經奇聞怪事,走過大好河山,杯酒相撞談起風月?!闭f罷,端起酒壺一飲而盡。
宋禾曉笑道“哈哈哈哈哈……瞧這老道士,悶完了這壺明日還醒不醒的來?!睗煞罹邮縿t輕輕敲了下少女的頭,低下頭苦笑“忙忙碌碌間須臾過了這么些年。想當年柳繡也不過是個婦人?!?
賀蘭邵始問“柳繡不就是白鼎的別稱嗎?”
澤奉居士又猛喝了一口“白鼎被碎好些年了,你們不知也正常,五百年前……也有人說那是一千年前的事,白鼎便是柳繡所造,那是個很久很久的故事了,久到都要忘記他的樣子,只記得……阿楓?!彼哉Z沉悶,話語里眼眸流露著難于言表的悲涼,或是醉酒而來的言語含糊,但能深刻的感受到,那是一段令人難忘的回憶。
宋禾曉吃了口肉“這聽著是個悲傷的故事?!?
賀蘭邵始望了眼破廟外的殘月“時間這種東西是惋惜不住的”說著,看了眼臉頰微紅的董秋初,輾轉間雙眸閃動著柔情。
宋禾曉見氣氛往悲涼走,便打斷道“得了得了,過去的事不想,忘記那些糟糕,來干!今夜定要喝的痛痛快快。”
隨著觥籌交錯的歡樂,幾人借著微微熄滅的火堆,都沉沉的睡死了過去。半夜幾分,賀蘭邵始托著暈暈的腦袋,小心翼翼的靠近董秋初身邊,側著身子眼眸轉癡,呆呆地望著。
賀蘭邵始用迷糊的視線看,那好似一塊一玉,完美無缺白玉地意,心中想著,怎么會有如此完美的人。
我想董秋初如此優秀的人,是個男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反應都還是自卑,小心翼翼。
順著酒勁賀蘭邵始才舍不得的閉上了眼,沉沉睡去。月夜之中,藏滿傲慢心胸的少爺,側著身子癡癡的望,藏滿淡漠心思的少女,被偷偷的仰慕所包裹著。
這種感覺總轉瞬即逝。
次日清晨
澤奉居士早已沒了蹤影,宋禾曉揉了揉稀松的睡眼,坐起身子后便看到董秋初屹立在門口,,從她的精氣神看著好多了。
宋禾曉“在等什么嗎?”說完,一只飛鴿落到了董秋初袖上“信。”
(你不在竹山的這些日子,清杯很想你,會了你常愛吃的菜,云紀說過些時候要下雪了,多添衣裳,他還說在軒霜廳找到你許久未尋得的藏書。師兄也幫不得你什么,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回來吧。)
董秋初將信貼著心處的口袋,仔細的收了起來?!霸趺床辉偃ニ瘯海俊?
宋禾曉伸了伸懶腰“我睡的淺,稍有動靜我就睡不著了?!?
董秋初笑道“你的酒量倒是好,昨夜喝那么多也不見得醉?!彼魏虝圆亮瞬帘亲印斑@酒量從小就練,哪能那么容易醉呢?!?
這時身后的賀蘭邵始敲著腦袋,吃力的爬起“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宋禾曉:“你肚子餓不餓???”
賀蘭邵始揉了揉太陽穴“就是頭有點疼?!?
董秋初則走到爐子,將昨日剩的一口魚湯盛了兩碗“我一早熱過了,用點吧。”
宋禾曉此時卻發覺了不對,用手背撫過額頭,才覺得發燙“昨夜怕是受了涼,冒病了。我去附近找找藥鋪,給你抓點來?!闭f著,匆匆出了門。
二人看著宋禾曉的背影,心里難免猜測,賀蘭邵始擦了擦額頭的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怎么變得那么關心人了?!?
董秋初則靜靜坐在一旁,打坐著運起了內力。
萬劍宗
那里真的氣派,遠看著都有十個天道院大了,正殿門外立著一樁劍的雕塑。磅礴大氣不禁令人駐足觀望。
偏殿里的丘子燕虛弱的從床上爬起,攥緊拳頭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咬牙切齒“我一定……一定要你痛不欲生?!?
這一遭真的讓丘子燕吃盡了苦頭,回到萬劍宗可謂是筋骨內力全亂了,能讓他睜開眼,可謂是涅槃重生,重新組裝的一次,皮肉之苦的仇肯定狠狠記在了董秋初的身上。
一位小弟子敲門“師兄,師父請你去別樁一趟。”
丘子燕不耐煩道“知道了!”
萬劍宗的宗主是三位黑袍者,他們蒙著面,除了內室的親傳弟子見過真容以外,很少有人見過他們的樣貌。
在別樁里,丘子燕沒了昔日的跋扈,幾個弟子緩緩推開一扇五米高的大門,丘子燕小心跨過那道門檻。
殿內空曠極了,隨著開門和腳步聲,回蕩在周圍久久不落,抬頭而望是空洞,是未知的恐懼,一步……兩步,
百米前有一個長長的臺階,臺階上坐著穿著黑斗篷的三個人。屋子沒有一間窗戶,就靠著燭火照亮,周圍可謂是昏昏暗暗,那三位披黑斗篷者看不清樣貌,只有幾處明顯的地方分辨。
帶著紅玉耳墜者道“上來。”這話怔住了腳步,看得出來他是最怕這一位的。紅玉耳墜者的聲音男不男女不女,一種奇怪的粗獷,貌似在刻意掩蓋。
一位白胡須者,嘲諷“瞧給他嚇得?!?
丘子燕只好壯膽子,小跑到臺階前,穩健但有些怯弱,剛走了數十階,便被紅玉耳墜者一掌揮起,將人狠狠打去,丘子燕狼狽的滾下臺階。罵道“廢物!”
丘子燕即使用恐懼的神色,也遮掩不住那分仇視。他端著跪拜“徒兒知錯,求師父們責罰!”
白須者道“時間過得真快吶!柳繡那賤女人都死那么多年了,白鼎那東西還是叫人那么惦記?!?
眼睛蒙著白布者道“池云那老東西還是死性不改?!?
紅玉墜者道“當初就該端干凈寒魂淵的那群,現在不清凈了吧。”只言片語間全是輕挑和不屑。
白須者道“子燕!”
“徒兒在!”
白須者:“和天道院那些蠢貨計較,真是大錯特錯。”
紅玉墜者道“這次要不是我們救你及時,你早是廢物一個?!?
蒙眼者道“你好生休息,下一步的計劃如何,你再來求見。”
丘子燕叩頭后,扶著被扭斷的腿,半托著走了出去。
萬劍宗早已不是以前,江湖中耳熟能詳的正派,或許以前是,上一任的宗主執掌時不算蒸蒸日上,也還算本本分分,后來不知怎么的,上一任宗主死后,就由他們這三人執掌,搞得整個宗內烏煙瘴氣,弟子們的嫉妒攀比,宗門的心術不正之人遍地皆是。
好在數十代宗主的經營,這想讓白蟻啃食,一時半會還難以倒塌。
等丘子燕離去后,白須者敲著椅子,似在思考“還是要盯緊池云那邊的動靜,如果這個董秋初真的尋全了白鼎,直接……”說著,停止了敲擊。
紅玉耳墜者:“真是可惜,好端端的一個法寶,叫那群老頑固給毀了?!?
蒙眼者:“真是有些思念柳繡了……”說著,輕撫著眼睛的白布。
紅玉耳墜者冷笑一聲“真讓她來了,我看你未必樂意?!?
白須者道“董秋初是次要,先殺了天煞孤星?!?
一直嚴肅的蒙眼者,勾唇一笑“還用不著我們出手,有的是人嫌他害他?!?
紅玉耳墜者撥弄著發絲“跟白鼎有關的事,真是令本尊興奮呢。”
貌似當年白鼎所造之人柳繡,跟他們三個有著一場特別的故事。
圩陽城
董秋初打坐還沒一會兒,躺著的賀蘭邵始抱著頭,原地打滾,見勢少女收了內力,坐到了少年身旁,拿出帕子為虛弱的賀蘭邵始擦拭著額頭時,見他太陽穴處紫經順著臉頰,移到了脖頸處,還有著微微翻涌?!斑@怕不是風寒”
賀蘭邵始掙扎著睜開眼,抓住少女的停頓的手“我這老毛病了,胎里帶的病,疼……疼會就好了?!?
董秋初感覺到手背的悶熱,見勢問了句“很難受吧?”
賀蘭邵始苦笑著“一會兒抽……一會兒停,能……奏首樂曲嗎?”
“樂曲?!”
這時少年才緩緩松開手,頭靠了過去,閉上眼點了點頭“對”
董秋初喚出青霜,劍變笛子,嘴輕輕對去,輕輕的吹,少女纖細的手指'在笛上面輕輕的舞動。
樂曲如同云煙,浮動在空中,輕快帶著安逸感,或是樂曲的好聽,或是少年的筋脈不再抽搐,漸漸的賀蘭邵始的眉頭得以舒展。
賀蘭邵始躺在草垛上,董秋初就跪坐在旁邊,為其吹著笛子,調子舒緩的奏著,少年幸福的沉沉的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