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西域亂起思經略,至今尤憶定遠功
- 漢家歌
- 陳二十三郎
- 2498字
- 2024-04-08 21:21:50
公元168年,大漢建寧元年,西域長史府管轄下的疏勒國發生內亂,和弒殺其王漢大都尉而自立為王。
公元170年,大漢建寧三年,涼州刺史孟佗遣從事任涉率敦煌兵五百人,與戊司馬曹寬、西域長史張晏所率的焉耆、龜茲、車師前后部合三萬余人討伐疏勒,攻打楨中城,四十余日不能攻下,不得已撤軍。
其后疏勒接連內亂,東漢朝廷也無法干預。
公元175年,大漢熹平四年,于闐國王安國攻破拘彌,殺死其王。
西域亂起。
洛陽
并州一役后,陳霽傷了元氣,在孫堅幾人的護送下暫返洛陽休養。
至于并州的善后工作,交給了張奐與朱儁。
朱儁的才能為張奐所欣賞,最終兩人也是結成了亦師亦友的關系,現在并州配合的是相當默契。
就連聞人襲也放心的將并州的屯田事宜安心的交給了他們二人。
陳霽府
在準舅丈荀爽的默許下,休養的這幾日都是由荀采在照顧陳霽。
按照原來陳寔與荀爽的意思,二人原本是要在荀采及笄,也就是今年完婚的。
但被陳霽以自己肩負軍國大事,難以確保自身安危的理由暫且擱置。
事實上,陳霽又何嘗不想與荀采早些完婚呢,只是他也要為荀采考慮,并州一戰的經歷讓陳霽不得不想的更加的謹慎周到。
短暫的休養時間,陳霽格外的珍惜,或者換一種說法,陳霽享受著與荀采獨處的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在這段相處中,有所磨合,有所相契,陳霽與荀采兩人在這個過程中也對彼此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及笄后,荀采得了自己的表字,據說是祖父陳寔與荀爽商議后所賜,拾君。
不過即便如此,陳霽依舊更習慣稱呼她為采兒,或者拾光。
得知荀采對醫學有興趣,陳霽特地將從華佗那里“借”來的行醫手札送給了她。
而陳霽也恰好自前世起就一直想學一門樂器,因此荀采又負責在此陳霽休養期間教他彈琴。
二人也對彼此有了屬于他們之間的稱呼。
“陳師傅”與“荀夫子”。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度遼將軍的職務在身,西域之亂,他必須及時處理。
“采兒,我府中尚有和帝時太醫丞郭玉的《針經》、《診脈法》,你可拿去,或是來我府中也可。”
說完,陳霽臉上也是有些不自然的紅暈,倒是荀采看著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愛。
荀采款款的走到陳霽身邊,將自己準備已久的荷包掛在之前二人交換的玉佩上。
“君為國士,亦為妾家,三思君身,勿忘妾憂。”
荀采一雙靈動的眸子注視著陳霽,關懷中藏著自己的不安與擔憂。
陳霽抓住荀采的手,堅定的說道:“今日所托,莫不敢忘,兩情相悅,萬不敢負。”
在荀采的目送下,陳霽趕赴德陽殿與劉宏商議西域之事。
朱雀門闕,張讓被劉宏派來親自迎接陳霽。
陳霽與張讓踏上復道,若是以往,陳霽都會打個招呼,今日卻格外冷漠,張讓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讓在洛陽時常能聽到陳將軍的威名,聽聞陳將軍身體有恙,如今可是休養的好些了?”
“勞常侍掛懷,休養的不錯。”
“那便好,陳將軍國士之身,平定邊患還要仰仗將軍神武,如今休養完畢,定能再立新功。”
“張常侍,你覺得西域之事如何?”
張讓聞言一驚,這陳霽怎會突然提及西域之事,莫非?
“西域之事,讓深居禁中,所聞不多。”
陳霽聞言心中暗笑,所聞不多,那還是知道一些了。
“張常侍在陛下身邊盡心盡力,無暇關注西域也是正常,聽聞涼州刺史孟佗與常侍有舊,不知可有此事?”
來了,張讓面色一沉,原本還在想這陳霽打的是什么算盤,不想居然是這事。
“將軍說的是孟伯郎吧,讓與他確實有些交情,這人忠義可嘉,沒少捐出自己的家資來支持國家。”
陳霽內心冷哼,孟佗這錢花的倒值。
有張讓力保,又牽扯到了陛下,確實可以保他無憂了。
可惜,誰讓盯上他的人恰恰是陳霽呢。
“張常侍可知前些時日洛陽發生的商賈滅門案。”
陳霽的話令張讓脊背發涼,一時之間竟是駐足當場。
見他沒有跟上,還沒接話,陳霽嘴角微微一笑,拍了拍張讓的肩膀。
“要說那商人也是死有余辜,跟官府勾結還敢貪墨公款,無疑是自尋死路。”
“有些錢,雖然有命拿,卻也得有命花才是,若是引火上身,招致禍端,這錢,不要也罷。”
“你說是吧,張常侍。”
張讓愣了愣,意識到自己失態,一臉賠笑道:“將軍說的不錯,這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若是僭越了,自然就該殺。”
不知不覺,二人也是從南宮走到了北宮德陽殿前。
“到了,本將在此便謝過常侍引路了。”
陳霽與張讓客氣一陣,在德陽殿前分別,而張讓的腳步,與先前在朱雀門闕相比,顯然是有些別扭。
德陽殿內,陳霽與劉宏定策西域。
“于闐是小、疏勒也是小,如今我軍北卻鮮卑、擊破南匈奴、扶余進貢,兵鋒正盛,既然眼下大軍已開赴西域,就不能只為扶立一個小小的于闐國王。”
“當年班定遠二出西域,于亂局之中,處微弱之勢,尤能以智勇相周旋而定西域諸國。”
“今乘傾軋之勢而又有邊地之穩固,經略西域之事,不可不察。”
“自前漢以來,仰西域之交通,上朝之物可以倍出,下朝之貨可以賤買,是以輸經濟而養國政,屆時國中之負,可以分憂。”
“故臣弟請立即發兵,助戊己校尉和西域長史平定西域,以威德服之,再立前漢之西域都護府,以恩德統之,最后同文藝教化之類,以道德化之,由此,可使西域永為漢土。”
劉宏聽著陳霽的話心中也是熱血翻涌,可問題是,讓誰去。
這里說的不是陳霽平叛,而是由誰去擔任西域都護。
“虹光,這西域都護確也可再立,可這西域都護的人選應該由誰出任呢?”
陳霽在提出這個建議之時便已想好了人選。
“現司隸校尉,段颎。”
“至于緣由,段公素有承繼祖業之志,前漢西域都護段會宗正是段颎的從祖父。”
“再則,段氏之名在西域足以服眾,至于西域近鄰羌族,更是畏懼段公威名,可以說,段公在,西北無憂矣。”
“然段公性烈,剛猛有余而懷柔不足,故初以段公為都護,待西域穩固則需調回朝堂立三公之職。”
“至于另一人選,陛下與臣可以從長計議。”
劉宏撫掌,走到殿下,牽起陳霽的手。
“好了,既然如此,今日的國事就算談好了,接下來要說家事了,眼下天色也晚了,就留在宮中用餐吧。”
“你宋姐姐特意為你準備了你喜愛的吃食。”
“禹兒也吵著要見你這個叔叔呢。”
“再說,你有多久沒與朕對弈釣魚了?”
陳霽笑著一一回應,享受著這樣的感覺,如同家人一般,在帝王家,在君臣之間,這一切都太難得,太虛幻了。
似乎又回到了海棠樹下的那一夜。
“虹弟,若我為君,你為臣。”
“你我還要以兄弟相稱,如何?”
德陽殿中,初掌大權的劉宏也曾握緊陳霽的手。
“虹弟,你知道朕為何從不稱孤么?”
“因為只要有虹弟在,朕就永遠不是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