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什么時候季大小姐一個來買咖啡了？哦，差點想起來了，你的小跟班都不愿意跟著你了，其中有一個你最喜歡的，叫什么來著，對，莫桑，倒戈了！”白沫沫搖曳著裙擺，走到已經買了咖啡在一角坐下的季玥身前，勾起嘴角，陰陽怪氣道。

季玥其實一進來就注意到她了，跟個白孔雀似的，這么一大只，她不想注意也不行。

經歷此遭后，小時候的季玥又回來了，她變得沉默寡言，不屑于一些人無聊地挑釁，比如說現在。

她抬眼看了一眼正等著她回擊的白沫沫，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隨即就將眼睛放向別處。

白沫沫沒有等來自己期待的回應，一股無名火蹭一下躥了上來，她落魄的時候，她看不起她就算了，現在輪到她落魄了，居然還是這幅高高在上的模樣，真讓人厭惡。

她將身上白貂毛外套向上攏了攏，眼中透著一股狠意，她一把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徑直坐了下來，抱胸看著眼前人道：“我最近聽說了一個笑話，你的親妹妹居然跟你也不是親的，就跟你一直討厭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一樣，居然也是只有一半血緣是一樣的，要我說，你家家風就不好，爸爸出軌，媽媽也出軌，你就是他們都不要的小孩。”

白沫沫很擅長窺探一個人最脆弱的一角，她在季玥身旁伏小做低也有段日子了，她總是能看到她跟她妹妹季婧聯系，卻鮮少有跟生母邱令敏聯系，她除了小學在法國讀，后面的初中、高中以及大學都是在國內的，她的簽證有很多國家的印記，唯獨法國，她本該去得最多的城市，卻沒有一次。

她很少提及自己的母親，人越渴望什么，越不提及什么，大概就是如此。

季玥微微抬頭，白沫沫那雙眼里閃過一絲興奮，她期待季玥能做出她滿意的回應。

季玥看向她，但那雙眼坦坦蕩蕩，竟沒有一絲惱怒的痕跡，倒是有絲嘲諷。

“我還以為你找我有什么事，原來就為了這點破事，你從小就沒媽吧，難怪嘴這么臭，怎么很高興我跟你一樣？可惜不一樣哦，我還有愛我的爸爸，你有什么呢？愛你的前夫還是愛你的油膩影帝？”季玥咯咯笑了起來，絲毫不顧及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的白沫沫。

“你覺得你爸爸愛你還是更愛金錢和權利？”白沫沫冷笑，這樣子的唇槍舌戰讓她分外亢奮。

趙雅亦和季辭能給季家遠遠多于季玥以及她媽媽能給季家的，對于這三娘母，她們能不要費勁心思挖空季家已經是萬幸了。

季玥收起笑容，她自然明白這樣淺顯的道理，可是季銘德已經愿意在他能夠的范圍內將天平傾向她，她已經是很高興了。

做人不能太貪心，她總不能逼著自己年過半百的父親去離婚吧，離婚了就能說明愛她了？

她認為不見得。

她審視著眼前外殼變得異常華麗的女人，發現她的內心還是骯臟無比，令她作嘔。

自從她認識白沫沫以來，那種不適感就一直存在。

白沫沫被她看得有些發毛，卻梗著脖子回擊道：“你看什么？難道我有說錯些什么嗎？”

“你怎么會說錯呢。”季玥笑道，她輕輕晃了晃腦袋，顯得有些無可奈何，“白沫沫，我們認識這么久了，你可真是一點兒沒變，還是那副喜歡在嘴皮子上獲得自豪感的人，貶低我，來承托你的成功嗎？可真是有雅興，你現在紅了，走哪都有鏡頭對著你，你說你這個嘚瑟的模樣放到網上，大家會不會批評你呢！”

季玥的話很好得提醒了白沫沫，她有所警覺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看無人在意更沒有鏡頭對準著她們的方向，她才松了口氣。

季玥將她這般小心翼翼慌張無措的模樣盡收眼底，笑聲不減，似乎在嘲諷她苦心維護的這一切對她而言不過是出生就有的東西。

“你說張央要是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晚上會不會睡不好覺啊！”季玥緩聲道，輕挑著眉，神情散漫。

“你在胡說些什么？”白沫沫聽到季玥的話，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她猛得靠近白沫沫，面露兇光，似乎要將眼前這個知道太多的女人戳幾個刀眼子。

“你忘了嗎？就是你氰化物中毒的前夫啊！你不會這個都忘了吧。”季玥突然拔高音調，咖啡廳的門被推開，進來兩個外賣小哥，兩人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側目。

白沫沫忙擋住臉，生怕被認識自己的人看到自己在和季玥交談。

季玥翹著二郎腿，嘴角含著一股冷笑，她在審訊室被盤問的可不止季辭的事，現在警方更需要的是干凈弄清楚秦黎的事。

“你什么意思！”白沫沫壓低嗓音，用這有兩人聽得到的嗓音說著。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可沒懷疑過秦黎的事跟你有關啊，倒是你，這么心虛的模樣，是犯了什么事了？總不能歪打正著吧！”季玥冷笑道。

“神經病吧！我有必要因為那個人而把我唾手可得的幸福未來毀壞掉嗎？”白沫沫情緒激動地辯駁道。

季玥不答，她心中大概已經有了些數，白沫沫翻來覆去只有這一句還能用，可一點都不想她平日里張牙舞嘴的狀態，人最容易出馬腳的一般就是自己最熟悉的事。

“神不神經病你自己知道。”季玥站了起來，咖啡喝完了，她跟這位大明星的交談也就告一段落。

眼看著她拔腿就要走，白沫沫有些急了，忙提起裙擺上前拉住她道：“季玥，你在干什么？”

“我能搞什么？”季玥將被她束縛住的胳膊狠狠一甩，似乎是將什么臟東西哦甩掉一般，拔腿，就往外走，生怕和這個女人扯上關系。

白沫沫目光兇狠地盯著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背影，心中惴惴不安，季玥為什么突然這么問她？

是她發現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