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他告訴爸爸嘛！”妹妹走近她，冷眼看著漸漸從地上坐起來的小辭。

死里逃生的小辭聽到門外的敲門聲，忙急著要起來，卻被妹妹一把推翻在地。

“噗通”一聲，小辭疼得眼淚嘩嘩流，但卻哭不出聲音。

他一著急就說不出話，現在哭也哭不出聲音來了。

“不許告爸爸和你媽！”妹妹居高臨下看著淚流滿面的小辭，稚嫩的臉上卻滿是陰狠。

小辭被嚇到了，哭都不敢哭了。

妹妹開了門，將傭人擋在門外，傭人著急地往里面看去，見小辭背身坐在地上，被季玥擋著。

傭人松口氣，抬眼看著亂七八糟的書房又很是大驚。

小辭教養很好，從來不會隨意弄臟家里的一切，可這兩個小姐一來就到了季總辦公重地，書房弄得亂七八糟的。

“你看什么！我們在玩呢！”妹妹仰頭看著滿臉疑惑的傭人，面上滿是不悅。

這里的傭人從沒有把季玥和她當成這里的小姐，滿心滿眼都是小辭。

這本該屬于她們兩姐妹的！

他和他母親一樣都是小偷！

傭人見這個新來的小姐生氣了，忙欠身，但還是不放心說道：“小姐，書房弄這么亂季總要生氣的?！?

“你過來！”妹妹僵著臉，傭人有些疑惑，但還是順從得走了過來，還俯下身子，為了方便聽清這個小姐的吩咐。

“啪！”

非常響亮的清脆聲，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傭人是個30歲剛出頭的婦女，那一巴掌下去，她半張臉顯現出個紅印。

妹妹的一巴掌雖然小，但她年紀也小，勁小，并不是很疼，但帶來的震懾感卻是十足的。

傭人下意識地跪在地上，有些瑟瑟發抖。

“我是季家小姐！什么時候輪到你這種阿貓阿狗來指揮我做事了！”妹妹怒斥著傭人，傭人半句也不敢回，身子埋得更低了，似乎要嵌入地里。

妹妹顯然還不解氣，她盯上了那只撐在地上的手，她抬腳，踩了下去。

那年她8歲，即使是女孩子，身子骨輕，但也有50來斤重，壓在一只手上，那產生的鉆心的痛還是不可忽視的。

傭人被教管得很好，咬牙忍著痛大氣也不敢喘，一時的忍氣吞聲能換來飯碗，對她來說還是劃算的。

小辭悄悄轉過身來，看到這一幕，嚇得臉都白了。

他不知道該去找誰，他在這里孤立無援，沒有傭人敢與這對常年在外的大小姐們對抗，他從小膽小，被母親說不像個女孩子，更是不敢與之對抗。

傭人的手又紅又腫，妹妹沒叫她起來，她像只戰勝的公雞，雄赳赳氣昂昂走出書房。

季玥繞過擋在門口的傭人，跟了上去。

最終這個傭人還是被辭退了，妹妹說她欺負她，她指著自己發紅的掌心給歸來的父親看，父親大怒，叫那個傭人滾蛋。

小辭從那天后更加膽小，破天荒想跟自己的母親睡一間，卻被父親聽了去，訓斥了一頓，他掛著兩行淚被新的傭人帶走了。

父親看著漂亮阿姨心中有些怨氣，這個打他小女兒的傭人是她找的，專門照顧小辭的，她敢這樣以下犯上，不知是不是有人受意。

季玥不敢違抗自己妹妹的意圖，她正在一點點用自己的方式給這個家制造不痛快。

當天夜里，她聽到父親在同漂亮阿姨超級，這樣的聲音，她太熟悉了，雖然那時候她還很小，但她耳邊一直日復一日出現這樣相似的畫面，甚至比這個畫面更加激烈。

她痛苦地抱住腦袋，身子蜷縮起來躺在床上，像只生病的小獸。

妹妹察覺到她的不對，她總覺得自己的姐姐有時候怪怪的，不會討母親的歡心，太過心慈手軟，不夠果斷，但這樣的場面是沒有的。

“我想回去了。”季玥悶聲說道。

她愛父親，她不愿意父親的家出現她討厭的畫面。

“你瘋了！”妹妹永遠都是這句話。

兩人的回國之旅比預計的要短，并沒有一整個暑假，父親讓她們寒假再回來，妹妹笑得很甜，說好。

季玥沒有聲響，坐上飛機，看不見父親后，濃烈的思緒牽扯著她，她轉身看向窗外，不想讓妹妹看到自己的眼淚。

但聰慧如妹妹，她遞了張紙巾過來。

她沒有接，開始抽泣起來，肩膀一聳一聳，像是什么壓抑不住的情緒抽條了一般。

母親沒在家里，她們兩人守著一個大房子，有些無所事事，好在很快她們又要去上學了。

季玥很少哭，妹妹教會了她反抗，但叫她把拳頭對準自己的父親，她總會遲疑。

對長相跟她相似的小辭也是。

又一年暑假，寒假的她們失約了，父親時隔一年才看見她們，怕上次的傭人的事情再出現，特意在她兩來之前好好培訓過。

傭人們對這對常年不在家的小姐很是怕，大小姐情緒憂郁，二小姐脾氣飄忽不定。

季家添了一個游泳池，小辭很愛到那里玩，但他是個旱鴨子，根本不會游泳。

父親很愁小辭太過靦腆膽小，甚至在學習方面也出現不足，這讓他望子成龍的他頗為擔憂。

他一個暑假給小辭安排了很多興趣班，兩姐妹起來的時候，小辭就被司機師傅送走了，兩姐妹下午在用游泳池里泡澡，他才背著個大書包回來。

“爸爸為什么不給我們報這么多興趣班？”妹妹問季玥。

“我不喜歡上課！”同樣是學習無渣選手的季玥表示不能理解妹妹這種抱怨，她們在父親家里吃吃喝喝睡睡玩玩不好嘛？

為什么要學習？

這多痛苦！

“笨蛋，你不知道爸爸為什么要這么做，因為我們是女孩子，媽媽和爸爸離婚了，他就娶了別的人生下一個男孩，讓他學好多，然后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他，包括我們現在泡的池子?！?

妹妹一個潛水，從黃色的游泳圈里鉆了出來，出現在季玥身旁，扒拉著她的游泳圈，盯著那個在岸邊徘徊，卻不敢下水來玩的小辭道：“如果男孩消失了，爸爸才會記得我們兩個女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