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三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他知道劉麗花有諸多缺點，但以往她并沒有做過太出格的事。

除了那次帶著劉大順到學堂去鬧事，讓他在盛怒之下寫了休書。

之后這段時間她也沒有再出過什么錯，陳老三還以為她已經意識到了錯誤。

哪知道她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讓幾個混子抓走珠兒扔下山崖，縱然是外人也不會有這般歹毒的心腸。

更何況她是珠兒的三伯娘！

“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陳老三氣得不行。他伸手掐住劉麗花的脖子，額頭上青筋暴起，“以前不管你犯下什么樣的錯，我都選擇原諒。我原本以為，你會知錯就改。可你……”

“老三，冷靜點！”陳老太被他這樣子嚇到了，忙上去扯了他一下，“別真的把人給掐死了！”

陳老三這才將手放開。

劉麗花捂著自己的脖子，往后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的臉上滿是淚水，但并非是因為后悔，而是出于害怕。

她還想要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但陳老三已經不想再聽她說任何話。

“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就不該留你！”他恨不得能將她送到大牢里去。

但要是那樣做，陳家也會蒙羞。

他不想讓陳家在村子里抬不起頭來。

“陳老三，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對不起我，不然我根本就不可能會嫁給你！”

陳珠兒就知道，她會提起這件陳年往事。

畢竟那是她的保命符。

不過，這保命符可不會再如從前那般有用了。

“當初的事，的確是我對不起你，所以我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你。但這一次，我不會再忍了。我想和墻跟和灶也不會想要有你這樣一個娘。”

那次寫了休書之后，和墻哭著為她求情，也是她能留下來的原因之一。

但這一次，只怕是和墻也不會站在她這一邊了。

“陳正，你就不怕我將你的丑事公之于眾嗎？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當初究竟對我做了什么？”劉麗花孤注一擲。

她手里已經沒有別的籌碼了，只能借希望于當初那件事，能讓陳老三改變主意。

“你想說就說吧。畢竟那件事的確是我對不起你。但你的所作所為，我無法原諒。所以陳家絕對不會再留你。”陳老三說得果決。

劉麗花之所以在將陳家攪得天翻地覆的情況下還能安然留在這里。他就是罪魁禍首。

要不是他當初稀里糊涂地在一個山洞之中與劉麗花共赴云雨，也不會被迫將她娶進門。還因此容忍她這么多年。

“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后悔。我若是將你當初的事說出來，不但是你，還有你娘，都會丟盡了臉面。”劉麗花沒有料到陳老三會是這樣的態度，一時間還有些慌亂。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將話頭轉移到了陳老太身上。

陳老太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一片冷漠淡然，“當初的事，真相到底如何，我想你心中最是清楚不過。”

陳珠兒方才偷偷附在陳老太耳邊，和她說了先前劉麗花給了劉大順幾炷香，想讓他用那香害蓮兒的事。

聽著陳珠兒說那時候蓮兒渾身發軟，一張臉通紅，衣衫還有些不整，陳老太立刻就意識到，那香并非是一般的香。

她曾聽人說，勾欄院里有一種催，情香。

專用來對付不想花錢的客人。

聞到那香的人會身不由己。

陳老太驀地回想起了當初看到陳老三和劉麗花在一起時的情形，那時候她也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氣。

只是并沒有能找到那香味的來源。

如今想來，當初那山洞里應該也是被劉麗花點了那催，情的香，所以老三才會失去理智。

不然他怎么可能會對劉麗花下手？

虧得她這么多年來，也曾真切地認為是他們對不起劉麗花，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劉麗花布置好的陷阱。

“娘，你……你怎么這么說？”劉麗花聽到這話，心里自然咯噔一下。

難道說，是之前她將那香拿出來給劉大順用，被陳老太給發現了？

“你這一番算計，就算計我們十多年，可真真是將我們害得好苦！”陳老太看到她這心虛的樣子，更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娘，我……我什么時候算計過你們了？”劉麗花一張臉變得慘白。

那件事可是她的王牌。

不管發生什么，只要將那件事搬出來，陳老太和陳老三就不會對她怎么樣。

就連上回寫了休書，最后也將她給留下來了。

可如今，她的王牌卻不再管用。

“你上回給劉大順的香，是從哪里來的？”陳老太也懶得再和她繼續啰嗦下去，開門見山地問了。

劉麗花聽到她問起香的事，只覺得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全完了。

她瞞了這么多年，以為永遠也不會被人知道的秘密，居然早就已經暴露了。

“娘，你在說什么？”陳老三聽著他娘和劉麗花說話，就跟打啞謎一樣，不由得好奇。

這話聽著應該與他有關系。

所以他得問個清楚。

“當初并非是你欺負了她，而是她算計了你。她手中有能讓人神志不清的香，應當是從她那去了勾欄院的姐姐那里得來的。”陳老太自然沒有忘記，劉麗花是有個姐姐在勾欄院的。

當初她家里窮，他弟弟不小心傷了有錢人家的少爺，為了息事寧人，她家只能將她的大姐送去對方家里，還簽了賣身契。

原本還想著，能在大戶人家當丫鬟也不錯，可沒過幾日，她的大姐就被賣去了勾欄院。

陳珠兒聽著陳老太說起那些陳年舊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看來這劉麗花家里，也沒幾個好東西。

劉麗花見事情已經敗露，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是啊，當初的確是我用了點手段，但這么多年，我也為你家生了兩個兒子，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想要趕我走也不是不行，要么把兒子還給我，要么給我一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