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原沒有人拿我當(dāng)人看
- 通房寵婢
- 青梅如豆
- 2231字
- 2024-02-26 08:19:04
路過的校場漢子們怒吼聲聲震天!
讓人腦中炸雷般的血液飆升!
可鐵林卻臊眉耷眼地像個蛤蟆般地路過。
即使碰到往常與自己交好的幾個揶揄他,鐵林也無心回他們。
回想起侯爺適才迸射出來的、如寒刀一般殺人的眼神,雙腿又要不爭氣地軟了下去。
不、不會因?yàn)闊o憂姑娘暗戀上自己,侯爺想殺人滅口吧?
若因此丟了性命,那可太冤枉了呀!
要說他真的和無憂姑娘有些什么還算不虧,實(shí)在是他與無憂幾乎沒有什么交集啊...
要說和無憂姑娘有交集的,除了侯爺,那就是霍刀那個家伙了呀。
可惜,他如今已和侯爺自告奮勇,調(diào)去守那天險九云山關(guān)塞去了。
也不知他抽的什么風(fēng),偏偏要跑到那戰(zhàn)火連天的前線去,雖說他身手矯健,可戰(zhàn)場刀劍無眼,他本就受著傷,一旦...
后面的事情他不敢多想。
他也曾在侯爺面前提過,將霍刀調(diào)回來的事情,沒了霍刀,不僅他放不下,侯爺定是更覺少了左膀右臂。
可當(dāng)他提出的時候,侯爺?shù)谋砬楸妊┻€寒,他便再也不敢多言了。
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是出齟齬了!
鐵林心里哀嘆,都是兩個悶葫蘆,這可怎么解開呀?
壽安堂里,祖孫幾人正用膳。
這滿桌的筵席,是凡人想象比不出的鐘鳴鼎食。
蟠桃飯,碧澗羹,鮮蝦鮑魚作配,牛乳蒸羊羔,新鮮的馬齒莧菜青翠留香,菱角爽脆清嫩,更有新鮮的山參燉鹿肉...
真所謂,眼花繚亂,奢靡至極。
這原是侯府主子們,最最平常不過的一頓餐飯。
“你大哥將此次的筵席托付給你,是對你的信任,亦是對你的考驗(yàn)?!?
老祖宗看著身邊清瘦囁喏的次孫沈卿白,既心疼又無奈。
褚修自生來便是龍鳳之姿,而孝云卻平庸至極,及至長子去世之時,才給卿白賜字——孝云。
不求他成就事業(yè),只求他能如云瀟灑一生,唯一的要求,便是愿他孝親敬長。
而褚修之字,便明明白白地昭示著偏愛,偏愛沈言與月綾唯一的兒子,存智、修身、修國、修萬物——
思及她那個總是愁瑣病懨的短命長媳,若非她提早去了,沈言又豈非會在她去世后的一年枯朽至藥石無醫(yī)?
沈家是有這癡情種的沿襲在的。
不怪她擔(dān)憂褚修。
褚修對那小丫鬟的困鎖,何嘗不像其父對月綾之縛鎖?
老夫人思索往事之際,忽視了自己這個往常言聽計從的次孫此刻的坐立難安。
他正欲與大母說迎娶蕓娘之事...
“發(fā)什么呆?若此事做的好,你大哥要許你一個官職也未可知...怎么,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嗎?”
是,他過去是曾想要一個官職,好證明自己,并不是眾人口中的富貴廢物。
可如今,他有了蕓娘,再也沒有什么大志。
只想守著她,過一輩子。
這世上,懂他的人,亦只有蕓娘一人...
“便是大母不吩咐,孝云也會全心做好大壽,這原是孫兒盡孝的本分?!?
霍老夫人聽之,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
次孫再不爭氣,總還有一個聽話的好處,不像長孫,是高飛,卻也太有主意了些。
“你啊,年紀(jì)也不小了,也該張羅婚事了...”
沈卿白聽之眼神一亮,期盼的聽大母又繼續(xù)道,“過去大母是考慮著,若是你為一介白身,頂多配個小官家的,大母還看不上。只等你哥哥尋了官給你,大母便親自上門給你提親去!我瞧著,中極殿大學(xué)士沈亮家的嫡女就很不錯,又和咱們是同宗...參書王元家的小女兒也是生的花容月貌,雖說是庶女,但其父是從三品中書,已算高配;再不濟(jì),還有吏部幾個四品的嫡女,戶部從三品家的幾個也都待字閨中...”
老夫人疼孫子,早就打聽好了這些正值年歲的貴族小姐們,連個個母家的情況也都了若指掌,自然選的都是人中龍鳳。
孝云雖資質(zhì)平平,但背后有侯府做靠山,再有女方背景的加成,那在朝廷中定也是如履平地、平步青云。
朝中兄弟兩人相互攙扶,總比褚修單打獨(dú)斗的好些。
到時候,沈家地位也定會更加穩(wěn)固。
他的路,她早就與褚修早早就規(guī)劃好了。
“大母,其實(shí)...其實(shí)孝云心中已經(jīng)有人了...”
“哦?”霍老夫人手持菱角的一頓,與小孫女沈惜憐一對視,兩人不禁都露出個得意的笑容。
“那二哥倒是說說,我未來嫂嫂是何人,長得漂不漂亮呀?”
沈惜憐抱著筷子嘻嘻地笑,像個被寵壞的小孩子般純誠愛鬧,只拿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二哥瞧。
“蕓娘姿容雖不至傾城卻心明眼亮,孝云,很合心意...”
說完,一雙桃花眼完成月牙的形狀,笑意自唇角蔓延。
“蕓娘?”老夫人似乎是聽過這個名字——
慈歲一下便想起了這人,也不管規(guī)矩,快步上前,俯下身在老夫人耳畔。
眼見著,老夫人一雙笑眼沒了,轉(zhuǎn)而冰寒覆滿。
“你口中的蕓娘,可是那個新婚一日便克死夫君,因此在京城得了個‘克夫第一婦’的寡婦、宋蕓娘?”
“蕓娘不是的!那是他張行介本就病入膏肓,宋家人為了攀附權(quán)貴才將她送入那虎狼窩!根本不是蕓娘的錯...”
菱角在老夫人的手中飛快一揮,堅硬鋒利的那頭,蹭著他蒼白的臉頰而過——
“血!二哥你的臉!”
他呆呆地摸上自己的臉,溫潤的血,潤濕了自己的手。
大母,從未對他動過手。
未曾想,大母竟然生氣到這種地步。
他只是,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啊...
“你自己不成器,難道還想連累整個沈家,成為京城的笑話嗎?。亢坎簧线M(jìn)的東西!”
說著,竟又揚(yáng)起手中的菱角朝他面上而去!
“大母!不要!”
沈惜憐哭著撲過去,卻不想菱角尖刺扎上了她的手,心疼的霍老夫人登時扔了菱角,著急地去查看她的傷口。
半是埋怨半是心疼,“怎么這時候撲過來?虧著傷著的是手,若是臉面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娃娃可怎么好?”
沈卿白站在那兒,心已涼了半截。
“這沈家,原沒有人拿我當(dāng)人看?!?
都不過當(dāng)他是廢物,當(dāng)他是個可擺弄的東西。
沈卿白失魂落魄地起身,搖搖晃晃地朝著外走去——
此生他只求蕓娘一人,再不求其他。
大母這兒萬是沒機(jī)會的,只有大哥。
只要大哥一句話,便是大母也無法的,他便能與蕓娘結(jié)為夫妻。
對!
還有大哥!
思及如此,他忽然有些期翼。
盼望著沈卿司的肯定,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哥,孝云這一輩子的幸福,可就看你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