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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陷阱

  • 通房寵婢
  • 青梅如豆
  • 2238字
  • 2024-09-27 10:36:12

風(fēng)卷雪花飄舞,夜寒更漏聲殘。

天地間仿佛被一層銀白的紗幔所籠罩。

這寒冷的夜,寂靜得讓人心里發(fā)慌。

荒唐人,荒唐世,荒唐生,荒唐時。

在這看似繁華卻又充滿荒唐的世間,命運(yùn)的齒輪無情地轉(zhuǎn)動著。

錦瀾宮,狹小逼仄,猶如一座囚籠。

桑桑被關(guān)在這里,日夜倒懸。

她的眼眸中滿是疲憊與迷茫,夢里夢外已經(jīng)要分不清楚。

她幾乎想了所有自己能想到的法子去逃出,精心策劃著每一個細(xì)節(jié),試圖尋找那一絲渺茫的希望。

她曾想過偽裝成宮女混出宮去,也曾想過利用舊識傳遞消息,然而,她的所有法子都被李祎一一識破。

這里的人唯顧葉初的皇命唯首是瞻,一切的計謀都不中用了。

她的心漸漸沉入谷底,絕望如影隨形。

她猶如困獸,在這牢籠中掙扎。

每一次的失敗,都讓她更加絕望,幾乎要被逼瘋。

而同樣要被逼瘋的,還有宋晚晚。

幾乎清洗行動在短短的幾天就已經(jīng)到了難以回頭的地步。

她們宋家竟然不知,身邊這樣多信任的人,都已經(jīng)不知何時悄悄改變了陣營。

追根究底,不過都是為了利益罷了。

永遠(yuǎn)沒有絕對的真誠和效忠,只有永遠(yuǎn)的利益,永遠(yuǎn)的向上爬。

上位者一個輕飄飄的承諾,可能就能隨俘獲一個信誓旦旦的人或者鬼。

時至今日,宋晚晚的父親都已被李祎以避嫌之由頭控制在了宰相府邸,前門后門有近乎千位鐵騎守護(hù),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更別提來幫助在宮中孤立無援的宋晚晚了。

宋晚晚想到父親,心中一陣絞痛,父親一生為朝廷盡心盡力,卻落得如此下場。

她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更恨李祎的無情算計。

“有風(fēng)聲傳出,皇上最近要立太子呢...”

大殿之上,相近的大臣低聲,“怎么?如今皇上正式盛年...不過立儲對于澧朝也是好事,二皇子和四皇子太小,想必只有大皇子旭發(fā)了...”

“你沒聽說最近的留言?”那大臣左右覷看,直到確定身邊無人才繼續(xù)道,“宮中忽有流言出,早生兩月的旭發(fā)大皇子或許不是皇帝的親子,而是皇后宋晚晚與其表哥的私生子!”

“什么!?”

“這事早已傳的前朝后宮都是了,一個皇子若是血統(tǒng)受到質(zhì)疑,便是再友誼,朝上之路,也就算是斷送了...”

二人嘆惋起來,說起來旭發(fā)那孩子,從才情性格來說,眾人都是很看好的。

真真是可惜了。

宋晚晚的表哥與宋晚晚確有舊日情誼。

可也不過是孩童之間的總角之交。

那時候還小,宋晚晚只覺二人交往玩耍十分有趣便也似乎說過些你嫁我娶的玩笑話,后來被長輩們笑談傳了出去,可是大家確都沒有當(dāng)回事兒。

可是這個時候,卻有流言又傳了出來。

偏偏表哥這么多年又未娶,眾人都說,是為了當(dāng)今皇后守著,況且兩人還有個孩子旭發(fā),再加上宰相手下人一波一波的出事,眾人都云,看來宋家是有篡位之嫌了。

捕風(fēng)捉影的流言,無論是哪里來的,可只要說的多了,未免就要要成真。

一時間,風(fēng)聲鶴唳。

原本門庭若市的宋家,現(xiàn)如今就連門口賣糖葫蘆的都不敢路過,生怕與宋家扯上任何的關(guān)系。

就連皇后宋晚晚此刻都被軟禁在了皇后宮中,旭發(fā)也被遠(yuǎn)遠(yuǎn)的帶走,不知何處。

同一輪月,同樣的擔(dān)憂。

夜深,獨倚欄桿。

月的寂冷,搖搖傳到了人的身上。

“元妃娘娘,天冷了,不如進(jìn)屋去罷!”身后響起女子的聲音,桑桑也不甚在乎,只懶懶的望著。

“...今兒個皇上應(yīng)是不會來了,娘娘不必再等——”

她又何時在等他?

對千帆的思念與擔(dān)憂,幾乎已經(jīng)到達(dá)了頂峰,卻無能為力!

千帆,如今又在何處呢?

餓了,是否能吃上熱飯?

渴了,可有適溫的乳茶可喝?

那孩子,最是喜歡她親自熬煮的奶茶了,每次都要喝上三大碗才可...

......

“難道,娘娘是在想自己的兒子?”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桑桑的心。

她忽然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女人,忽明忽暗的月光之下,她的臉隱沒在欄桿外枝丫晃動的陰影之中,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打了冷戰(zhàn)。

渾身的肉如冷風(fēng)過境般,整個人不可控制地蜷縮了一下,須臾之后,才又勉強(qiáng)展開,面容流出倦色。

“是很晚了,你隨本宮進(jìn)屋伺候罷。”

她的聲音似乎也染了夜的冷,說出來的話,不帶半分的溫度。

及至她已經(jīng)躺下了,身邊伺候的宮女也要退了下去。

“你留下。”

那個宮女略微一施首,留了下來。

空寂流轉(zhuǎn),房間里彌漫著壓抑的氣氛。

“想不到皇后娘娘能出金蟬脫殼這一招。”

桑桑抬眼望去,那丫鬟才抬起壓低的脊背,即使身穿著婢女的衣衫,可她滿身的氣度與驕傲,卻如何也遮不住。

“我宋家即將遇難,想必,你已是知道了。”

前朝這樣大的動作,桑桑即使是想不知也不行的。

見她面容平靜,宋晚晚咬了咬唇,“如今我宋家遇難,父親不出三日便會被罷黜,我一深宮女子雖為皇后,卻對前朝之事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宋家滿門從此歷經(jīng)波折磨難。卻沒有一點兒的辦法...桑無憂,你知道這種無力感嗎?”

兩個女子于靜默中相互對視,什么都沒有說。

宋晚晚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如今卻發(fā)現(xiàn)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無助。

“我好后悔。”宋晚晚的聲音顫抖著,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我好后悔,當(dāng)初父親同我說,李祎不是好歸處,說他一身算計反骨我尚且不信,卻不想,當(dāng)初自己的一個任性,竟然將整個宋家都拉入了火坑之中...”宋晚晚回憶起當(dāng)初的情景,心中充滿了悔恨。

當(dāng)初想要拉攏她們宋家的皇子不在少數(shù),憑借那時候她們宋家的勢力,只要他們選擇,就可以幾乎確定下一任的皇帝之位是何人。

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父親不得不站在了李祎的身后。

為了他的皇位,宋家人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同僚的鮮血,讓李祎踩著無數(shù)人的尸骨,終于走向了那個無人之巔。

她也成了皇后。

宋家的權(quán)勢走向了巔峰。

那時候她尚且不知,盛極必衰。

從一開始,李祎就已經(jīng)打了要扳倒宋家的算盤,這一盤算,幾乎就是整整八年。

八年的時間,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以為自己擁有了一切。

卻不想,這一切都是李祎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

如今,宋家陷入了絕境,她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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