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沉沉終有盡,東方破曉曙光臨。
冬日再冷,不到黎明刺破,就依稀有人家窸窣,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炊煙裊裊,也正是這一縷縷的青煙直上云霄,為這冷寂增添了幾分人味兒。
路邊隱約有了幾個人,低著頭背著竹筐,不知要去向何方。
“侯爺,請?!?
沈卿司橫抱著自己的大氅,大氅里是酒醉的桑桑。
她的身子又小又輕,抱在懷里好像一朵柔.軟的云。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她全身上下都被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陀醉熏紅的小臉兒,雙眸安分地闔著,呼吸清淺,正睡得香甜。
昨夜她是餓了,喝著素酒鹿肉又就著小菜,吃得暢快,娛態百出。
而他也是許久沒有吃過這樣一頓安逸舒服的飯菜了,或許是只要有她安心的陪在自己身邊,他就是吃什么都是開心的。
有時候比飯菜更重要的,是陪伴的那個人。
年歲越大,他年少的那些驕縱之氣越退,反而越來越重視身邊人來。
尤其是她。
“夫人,咱們上車,回家睡了。”
他的唇角彎出月牙的弧度,這樣告訴還在睡夢中的她,輕輕柔柔的聲音,如同泉水伶仃,讓模糊意識下的她頓覺舒暢,在他寬大溫暖的懷里用鼻腔呼出一聲撒嬌般的不清不楚的“嗯”聲,就又動動身子,扎進他的懷里,更深處。
沈卿司一個眼神兒,馬夫就從馬車后將馬車梯放下,見家中這個揮手風云的侯爺猶如抱著天下最珍貴又最脆弱的心愛寶物,小心翼翼地踩上馬車梯,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驚醒懷中人的美夢。
車兒慢慢搖,行在小城里。
她安睡在他的膝上,而她的身.下墊著厚厚的大毛氅溫暖舒適,懷里也塞著才剛灌好的湯婆子。
蒙蒙煙霧之中,馬兒踏雪的聲音清脆、街道旁小販已經開張,掛招牌的、收拾店鋪的、生火的...忙碌又平凡。
這條路不遠,他也喝了不少的酒,可他不想就這樣睡過去,這條路若是永遠走不完,那該有多好。
時間就在此刻定格,再不用考慮任何人和事情,就在這小城里,日日帶她游玩,去吃些她愛吃的,哄著她、伴著她,頂多再同她吵幾句嘴,就這樣將日子消磨,與她終老相伴...
他低下頭,望著她沉靜美麗的睡顏,心上花,悄然綻放在這寒冬臘月里。
到家的時候早有丫鬟小廝相迎,一應有的暖屋熏香新服都已準備好,丫鬟們見主子回來了都忙碌起來,可都心有靈犀般的保持著安靜。
“你早這樣...不行嗎?”
在他將她放在榻間之時,她忽然說了一句。
沈卿司身形猛然一頓,他不可置信的看她,她還是如之前那般的安睡模樣,只是似乎有些渴似的,抿了抿紅潤的雙唇。
他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喝多了。
剛才說的那句話,是她對自己的埋怨嗎?
若是真的,他應該為此感到高興,那是否證明,在她的心底已經開始接受他們的過去,期盼他們的未來?
多久了?
他有多久沒有這樣離她這么近了?
自從相逢以來,每一次他靠近她都下意識地閃躲或者將他推遠,他一次又一次的期盼轉為失落,卻也默默忍受。
可是如今,她睡著了,喝了那樣多的酒的情況下,意識應也是不太清楚的...
喉嚨滾動。
他下意識地回頭望望身后,無人。
一股壓抑太久的愛意與欲望猛然不受控制脫韁而出,尤其是眼前的她,一雙紅唇微微張開,露出里面的紅紅小蛇來。
曾經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壓制自己這么久,可他畢竟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此刻感覺渾身的血液全都到處亂翻涌,搞得他哪里都是熱的、硬的、發燙的!
他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的唇不知何時已經觸上.了她的!
仿若干裂的河谷重新被雨水灌溉,又如枯草等待多年終于等來屬于自己的春雨,他在雨中奔著跑著跳著糾纏著,與每一條雨絲纏.綿,與每一滴雨水融交...
他就像一塊著火的炭,熱得難受至極,只想把這個滾.燙的自己完完全全地陷入屬于她的冰雪里,這樣他的難受才能得以消融...
“唔——”
她不知怎么了,夢中有一塊巨石壓在她的胸口,又不知從哪里跳出一只小蛇,鉆進她的口中,攪得她連呼吸都難以控制,她都快喘不上氣來了!
及至他放開她的時候,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意念!
“沈卿司,你還真是...會趁人之危...”
他有些脫力般倚靠在床頭,喃喃自語。
他趁著她不知道的時候吻了她,可細細回味剛才的吻,似乎,好像,她回應了自己?
她總是他的夫人了,他也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做些魚水之事,并不過分!
他近乎貼在她的面上,癡迷,“桑桑,你不知,我好愛你,好想好想要你...”
及至他扯開被子,又挑開她虛弱的腰間綬帶之后,暴露在他眼前的雪白一段,已經讓他開始全身爆炸似的著火!
“我忍不住了...”
隨即,傾身.下去...
夢里的桑桑感覺自己掉進了火爐里,被燙得渾身難受,又被那塊發熱的巨石擠得喘不上氣來!
“走開破石頭!你好重!我要一個人睡!”
她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在這寂靜的屋子里,發出了一聲尷尬的悶響。
......
終究還是最后的理智將他的欲望拉回。
不著急,他們的日子還有很長,他還有很多的機會去打動她的心。
這次,他不要再想過去一般強行占有她,他要她心甘情愿的呆在自己身邊,陪伴自己一生一世。
那今晚就以一個吻結束罷!
他壓下狂亂至極的心跳,朝著她的唇,輕輕點了一下,愛憐至極。
“嘔——”
只是他沒想到,她吐了。
不僅吐了自己一身,還吐了他一身。
吐完了就又倒回床上,呼呼睡了起來,留下一床的狼狽給沈卿司。
他撫額無奈地搖搖頭,“看來,這是我輕薄良人該受的懲罰了。”
他沒有嫌棄,也并沒有叫人,起身認命地收拾了起來,先把自己的外袍和她的外袍利落地脫掉,又先把她擦拭干凈,抱著她,去了隔壁的浴房洗漱了起來。
她喝多了,絕對不能自已一個人洗地。
只好把她與自己放在一個浴桶里清洗,可才剛開始,他便匆匆洗好了自己,又喚了人進來伺候。
這樣的親密,實在是太過刺激。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不,絕對控制不住。
這一天一夜,倒是將他這個能聞著肉卻吃不著肉的餓狼給一次次刺激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