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離去不久,游家支援隊伍抵達現場。
領頭的正是游家二長老,游尚烈。
眾人看見這慘烈的現場,自己的兄弟,朋友或親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血流一地!
個個兩眼通紅,拳頭攥得緊緊的。
游尚烈焦急地沖進現場,發了瘋般尋找,嘴里不停的念叨:不會的,不會的……
忽然間,目光落在一具不成人形的尸體上,他瞬間目眥欲裂。
“不!”
游尚烈踉踉蹌蹌地向前跑去。
“撲通!”
一下子跪倒在地,兩眼緊緊閉著,絲毫不敢看游尚英的死狀。
“英姐,對不起,對不起……”
此時的游家二長老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滿含淚水,不停的道歉。
懊悔、自責、內疚等種種情緒,仿佛一條條刺鞭,不斷鞭撻他的內心。
不知過了多久,他脫下自己的衣服,顫顫巍巍地蓋在游尚英身上,輕輕抱起她,小心翼翼地起身。
“好好安葬他們。”
嘶啞如破風箱的聲音從他喉嚨里傳出。
游尚烈一個人抱著游尚英的尸體,一步一步,神情麻木地向外走去。
“是!”
游家其他弟子眼眶通紅,大聲怒吼道。
他們都聽說過二長老與游尚英的故事。
孩童時期的游尚烈是一名長相丑陋的胖子,且父母雙亡,又出身旁系,不受人重視,導致他十分自卑。
其他孩童經常欺負甚至羞辱他,對他拳打腳踢更是常事。
而在他黑暗的童年里,有一束光出現了。
那束光就是游尚英!
游尚英出身直系,人長的漂亮,天賦也高,更重要的是,她是為數不多不歧視游尚烈的人。
不僅阻攔別人欺負游尚烈,還時常鼓勵他,勸說他不要自暴自棄,要積極上進,努力改變自身的命運。
在游尚英的一步步幫助和開導下,游尚烈不再自卑和沉淪,變得努力奮進起來。
慢慢的,游尚烈展現出強大的練武天賦,得到家族重視,武道境界提升的飛快,很快就突破至氣血境,如往常一樣,游尚烈和游尚英照例在酒樓慶祝,正當兩人喝得高興,暢想未來時,意外發生了!
數名殺手突然襲擊了游尚烈,兩人全力出手也不敵,眼看游尚烈就要死于刀下。
游尚英爆發出燃燒潛力的秘技,拼死阻擋殺手,最終殺手被逼退,而她的臉上也永遠多出一道猙獰的刀疤!
并且因為使用秘技,留下了嚴重的后遺癥,導致她勉強突破真氣境后,便無力再進一步。
即使被毀容,武道之路終止,她也沒有怪罪于游尚烈,反而勸慰他,不要自責,自己不后悔這樣做。
經過此次事件,游尚烈像發了瘋一樣的練武,不分晝夜,不分秋冬,只為擁有足夠的實力守護她!
功夫不負有心人,憑借他的瘋狂和天賦,游尚烈如愿突破至神意境,并一步步成為如今位高權重的游家二長老。
成為二長老后,他更是不惜自損形象,裝出無腦暴躁的樣子,拒絕家族聯姻!
只為謹守誓言,一生守護游尚英。
可……今夜,他食言了!
夜空上懸掛的明月,冷漠的俯視大地,時不時灑下冰冷的光點,似乎在嘲弄人類的可笑。
……
內城,白石街。
一間裝飾豪華的房間里,一名中年男人,圓臉大耳,大腹便便,倚靠在太師椅上。
其身著寶藍色錦緞袍子,脖掛金項鏈,十指戴滿金戒指,儼然一副暴發戶的樣子。
但下方站定的黑袍三人,神色緊張的低著頭,絲毫不敢看這位“暴發戶”一眼,更別說嘲笑了。
“咔嗒,咔嗒,咔嗒……”
整個房間只有中年男人盤玩核桃,碰撞發出來的清脆聲響。
時間緩緩流逝……
中年男子停下手里的動作,打破沉默:“不用等了,易司鐸到這個時間點都還沒有來……已經魂歸黑日了。”說著,掃了下面三人一眼。
“六個據點,一百多號人,就你們三個活了下來?”
“大司鐸,我們……”三人剛抬起頭,想解釋原因。
這個被稱為大司鐸的中年男子擺了擺手,止住他們的話。
“本教受到游方兩家突然襲擊,四位司鐸,死亡一位,尚在承受范圍之內,但是……”
三人聞言,心里剛松一口氣,聽到大司鐸話鋒一轉,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大司鐸猛地拍向椅把,寒聲道:“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三人立即跪地在地,齊聲喊道:“請大司鐸責罰!”
“完成本司鐸吩咐的事情后,你們再回去接受十鞭黑炎鞭刑。”大司鐸面如沉水。
聽到黑炎鞭刑,三人目露恐懼,身體打了個冷顫。
黑炎鞭刑,黑日教十大酷刑之一!
以一種名為黑炎鞭的刑具,抽擊受刑人員,以持久痛苦聞名。
黑炎鞭是一種附帶黑色火焰的刺鞭,抽擊時撕裂傷口,黑色火焰如蛆附骨,會持續灼燒傷口一個時辰之久,同時黑火的高溫會炙烤內腑,令人痛不欲生。
大司鐸盤玩核桃的動作一頓,沉聲道。
“丁司鐸!”
“屬下在!”矮小的黑袍人起身應道。
“立即趕往其他的外圍據點,通知他們放棄據點,全體分散潛伏,等待我的命令。”
“胡司鐸!”
“在!”圓臉寸頭黑袍人應道。
“探查游方兩家襲擊我教的原因,弄清楚來龍去脈,我不希望這次襲擊是意外!”
大司鐸頓了頓,沉默半晌,看向魁梧黑袍人,聲音有些疲憊。
“通知梁火,教內暫時無法支援他,讓他自己想辦法頂住鐵衣門一段時間,頂不住……就去死吧。”
魁梧黑袍人臉色變換數次,最后沉聲應道:“是!”
“三件事情如果完成的漂亮,減少每人兩次鞭打。”
聽見能減少兩次鞭打,三人大喜過望,跪倒在地興奮大喊。
“保證完成任務!”
大司鐸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三人恭恭敬敬地起身離去。
待三人離開后,大司鐸緩緩起身,走到窗邊,目光凝視北方,眼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