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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天戟密辛,錦然震驚

這佛殿是極大地,環境比錦然上一世落魄所呆的那個佛堂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金燦燦的佛身有十幾米高,佛像的頭部甚至能接觸到屋頂,這佛像按理說已經有百年的歷史了,可是卻不見一點的損壞,佛像身上渡的金漆仍然是熠熠生輝。

這佛像的眉眼慈悲,微微張開的雙眼似有情卻又無情,似乎蘊含著對世人的悲憫與無奈。錦然原本有些不平靜的心在走入了佛堂之后也變得慢慢平靜下來。她虔誠的跪在佛堂前的蒲團之上,小心翼翼得拿起了佛像前擺放的幾柱線香,這線香散發著檀木清淡的氣息,有讓人凝神靜氣的作用。

錦然心平氣和的點燃了線香,她將這幾根冒著紅火星的線香插到了佛像前的香爐里,香爐里還盛放著許多燃盡卻沒有被清理的香灰。

這些香灰隨著錦然的動作微微飛揚而起,淺淡的灰塵遮掩住了錦然的視線,隔著這道淺灰色的薄幕,錦然不禁抬頭仰望仍然高高在上的佛像,這佛像仍然是那么的不近人情,可是隨著線香燃著之后的白色煙霧裊裊升起,錦然竟不知為何,心里竟然覺得這端坐在蓮花臺上的佛,也有了幾分人性。

錦然好笑的嘆了一口氣,她不禁為自己豐富的想象力而感到一絲羞澀,是以錦然便加緊了手上的動作,她上完香之后,便想找廟里的小和尚捐幾個香油錢,可是她在廟里左顧右盼,找了許久也沒有看到原本遍地都是的小和尚。

錦然心里不禁有些奇怪,畢竟這小和尚的數量不少,多半是負責雜務清潔和庶務捐贈的,在這梨花寺之中,小和尚們也經常在有恩客上香的地方呆著做些伺候的活計。

錦然遍尋不到小和尚的蹤影,倒是發現了這大佛堂一邊的一個小小的側門。這側門不大,連正門寬度的四分之一都沒有,且用的是與店內朱紅的漆柱的同一種木材雕刻而成。這們又被刷成了和漆柱一樣的紅漆,同樣的質地和同樣的顏色,這小角門前面還有一根粗壯的漆柱,是以錦然到這梨花寺的大佛堂禮佛多次,竟然是第一次看到這小側門。

錦然心里不禁有些好奇,這側門隱蔽的很,從大佛堂過來還得經過一道小回廊,素日里那回廊都上著鎖,今日卻開著一道小縫,若是這門仍是管的緊也就罷了,關鍵是這門竟然開著,錦然雖然不是那種好奇心重的人,這時候也難免去想一探究竟了。

可是這梨花寺畢竟是佛門重地…….雖然梨花寺如今的主持與盛家、方家都頗為交好,錦然心里卻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所以闖進佛堂邊的小側門也不怎么好聽。

錦然站在那側門的門口,猶豫不決。正當錦然打算抑制一次好奇心,提起裙擺轉身回去的時候,她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師,我已經想好了,您就這么做吧,把我的命栓到她的命上,這樣給她的安全也能多幾重保障,我也能安心。”

是方天戟!

錦然驚訝的捂住了嘴,她萬萬沒想到告訴自己他去找主持買些蜂蜜的方天戟竟然在此處,并且話里的意思竟然是要將命托付在別人身上,方天戟的話中對那個“她”似乎是十分熟識的,連口吻都十分的親昵。甚至連命都愿意給了那個“她”。

錦然心里十分驚訝,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也打翻了一瓶子山西老陳醋。錦然的心好像被跑到了極酸的陳醋里了一般,被醋酸腌制的甚至入了味,是又酸又難受。她不由得抓緊里衣袖,迫切的想知道那個“她”到底是誰,竟然讓這方天戟愿意付出生命。

里面又傳來一個年邁的聲音:“天戟,你確定嗎?若行此術,往后你的命便都會系在那人的身上了,那人傷你便傷,那人死你便死,而你受傷或者死去,都不對那個人有一絲的妨礙。等到那人死去的時候,舍了你這一條命,換得那個人生的機會。”那年邁的聲音似乎很為方天戟感到不值,語氣中都是恨鐵不成鋼。

錦然這時驚訝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連忙用手帕捂住了嘴,眼里滿是對屋內另一人說話內容的駭然,若不是錦然現如今在門外偷聽,她都要沖進去了,沖進去質問方天戟為何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將自己的命都系在一個人的身上。

方天戟似乎是能聽到門外人的所思所想一般開口:“住持,您放心。我清楚我自己在想什么。我原本是一介草莽,如今多年打拼才慢慢成了今日的樣子。這么多年下來,除了一身的傷疤和隱患,竟是沒有落下什么,仇家倒是一個不落。我現如今仔細想著,竟然是沒有什么能帶給她的,只有這一條命,我還能做主給了她。若是舍下我這一身孬肉,換得她一世平安,這買賣也不虧。”

錦然光聽都能聽出那主持口中的恨鐵不成鋼:“你……哎,為了那盛家的小姐,盛錦然,這樣值得嗎?你如今在私底下做了這么多,人家卻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覺得這樣,值得嗎?”

錦然聽到這里,眼里升起一道水霧,她拼命地眨眼,不讓淚珠奪眶而出。錦然拿帕子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讓自己的嗚咽聲傳出來,可是饒是她如此,絲絲哭泣聲仍然是傳了出來。

多虧方天戟在里面離得遠,他也正在與方丈說話,因此竟然沒有聽到門外的動靜。

錦然心里好像被人拿小刀輕輕地在心口劃開了七八道的小口子。這些口子都不深,卻道道流這殷紅的鮮血,錦然的心甚至痛的有些麻木了。

她手拿帕子捂住自己的嘴,慢慢靠著墻面滑下。原來……原來自己的重生不是沒有原因的。怪不得自己會有人生重來的機會。這一切……這一切都是方天戟在暗地里的保護……

這一下,所有的線索也都串了起來,錦然上一世死在了破廟之中,頭上的鮮血流到了佛像之上,想必她死的時候,方天戟已經到了寒梨寺,為她做了這一切。用方天戟的死,來換得錦然的生,這個術法,最后是成功了的。錦然在上一世死后,意識并沒有泯滅,反而是又回到了自己的幼時,且保留著上一世的記憶,這一切,難道不就是“生”?

自己是活過來了,那上一世的方天戟呢?錦然只感覺手腳冰涼,她上一世是觸像而死,方天戟是能夠感受到錦然的痛苦的,想必他也在自己死后,死去了吧……

錦然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一塊褶皺的抹布,浸滿了苦澀的苦水,被人用一雙大手不斷地擰來擰去,卻如何都擰不干凈,甚至是更疼了一些。那些苦水好像永遠都擰不干凈了,錦然只能任由它們永遠呆在自己的心里。

錦然的大腦嗡嗡作響,連方天戟和住持什么時候順著后門離去都不知道,她無力的攤到在地上,良久才有力氣爬起來,錦然一手撐地,另一手扶墻,渾身用力,才重新站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已經因為流了許多淚,已經紅腫的像個桃兒一樣了。

錦然跌跌撞撞得推開面前的側門,門內是一個小小的內室,不大,勉強能擺下一張書桌和兩把木椅,內外兩個門,一個連接著內殿,而另一個不知道通往何方,錦然推測著另一扇門估計就是連著那寒梨寺的后院,而方天戟和那老主持也是從那一道后門出去的。

錦然一邊拿著帕子擦淚,一邊緩步走到那書桌之前。這書桌并不大,卻擺著許許多多的書冊。這些書冊的紙張都是素日里華朝印制佛經所用的黃麻紙,每一本都被裝訂了淡藍色封皮,書脊的裝訂并不怎么驚喜,不過是拿麻繩穿針,粗粗的縫了幾針罷了。麻繩已經牽引出了幾條細絲,可以看出這書的主人似乎是經常使用這些書。

錦然好奇的翻開一本,熟悉的字體使她心驚,這是方天戟的字。

方天戟的字體錦然是十分熟識的,方天戟其實真正來說是不識幾個字的,他自幼便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姐姐,這個姐姐卻還在方天戟年齡小的時候便選秀入宮做宮女了。當時的方貴妃不過是個宮女,當時,現如今的皇上也不是什么權貴,雖然與方貴妃情投意合卻無法為方家提供什么具體的幫助。

當時的皇上有的時候甚至還要方貴妃在御膳房里當差時為他帶些吃的喝的才能勉強生存下去。那時候的方家可謂是最慘的時候。方家當時家里仆人們也都跑了,只剩下一個小少爺,沒有產業沒有鋪子沒有莊子,廚房里的米都剩不了一缸,就一所老宅。哪有什么機會讓方天戟讀書呢?

方天戟還是十六歲之后,把家中所剩無幾的家什和方貴妃在宮中托人送過來的首飾賣了,湊過了去西北大營的盤纏,一路上吃糠咽菜才去當了個小兵。這也虧得是方天戟有上幾分天賦,又肯吃苦,才能一步步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慢慢當上了校尉,有了幾個俸祿,才開始買些宣紙、毛筆之類的寫寫畫畫的。那時候的方天戟,嚴格來說才開始習字念書。

小孩子念書尚且有不行得,況且是已經年近二十的方天戟,因此方天戟的字嚴格來說并不算是好看。

但是他的字卻有這一股子自帶的風流,雖然字體并不算是精致好看,卻因為書寫者大氣的胸懷和不凡的見識,原本不怎么優美的字愣是多上幾分自在的放蕩不羈和灑脫。

錦然也與方天戟書信相傳了不短的時間,她對方天戟的那筆字跡可是了解得很呢。

連勾的撇捺,舒展的字體。以及每一個字最后一筆都加上的一個小小的勾......

錦然一眼便認出了這幾本書到底是何人所謄抄。

錦然猶豫片刻,索性看起了剛剛打開的那本書。

爾時,世尊舒金色臂,摩百千萬億不可思、不可議、不可量、不可說、無量阿僧祇世界諸分身地藏菩薩摩訶薩頂,而作是言:『吾于五濁惡世,教化如是剛強眾生,令心調伏,舍邪歸正,十有一二,尚惡習在。吾亦分身千百億,廣設方便……

一行一行的經書被人用虔誠筆觸謄寫,錦然一字一句的念著,她隨手翻開一頁,都能看到許多熟悉的字句,錦然翻開的這一本,謄抄的是《地藏菩薩本愿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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