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夏蕓檸小聲的嘀咕道。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方才的表情嚇到了，夏蕓檸難得的沒有發作。

“呵……”上官辰冷笑一聲，用著嘲諷的語氣說道，“當初死乞白賴的要嫁入王府的人是你，現在想和離的也是你，在本王的王府里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你把本王當什么了！”

夏蕓檸心中爆了一句粗口，抬頭不甘示弱的給他瞪了回去。

“王爺你這話就欠妥了，不喜歡我的是你，就準你娶妾！還不準我和離了！”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上官辰就氣，“我是不是沒娶成！”

夏蕓檸一時間沒話說。

見她吃癟上官辰心情沒由來的好，又故作嚴厲的回道：“既然你這么想合離本王偏不讓你如意，本王今天就準確的回答你，要和離，等你死了再說吧！”

“不，死了你也得進本王王陵！”上官辰又補充一句。

“我……”夏蕓檸氣得想上前毒死他。

上官辰并不給她機會，起身問：“醫官來看老夫人了嗎？”

“回王爺，沒有！”

夏蕓檸就站在一旁眼看著上官辰吩咐這吩咐那，儼然把夏蕓檸當空氣。

“本王還有事，先走了。”上官辰掃了夏蕓檸一眼，大步離開。

“上官辰，你給我等著！難不成你不想和離我就沒辦法了？”夏蕓檸幾步沖出門，氣急敗壞吼道。

拿了筆墨的秋月正好與上官辰撞了個照面。

“小姐……王爺他……”

“他死了！”夏蕓檸打斷道。

“啊？！”秋月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春花，只見后者沖她搖搖頭。

上官辰一路不停地去大堂見寧婉。

老遠便瞧見一襲紅衣坐在那椅子上，頭上還蓋著蓋頭。

賓客早已散盡，徒留一地瓜殼酒水，在月色中盡顯悲情。

上官辰感覺自己心臟處抽了抽，很是心疼。

“婉兒。”上官辰輕喚她。

“王爺！”婉兒聽了聲音快速彈起幾步上前，是要撲進他懷里，哪知喜服那么累贅，生生將她拌倒在地。

這一摔，蓋頭落了，精心裝扮的鳳釵發冠都凌亂的散落下來，好不狼狽。

“婉兒！”上官辰將她扶起來，“怎么樣！有沒有摔著？哪里痛？”

一抹血色在上官辰眼中顯現。

“流血了！”

寧婉連忙抽回手將它藏在衣袖下，“沒事……沒事，只是一點小傷罷了，王爺進宮……可有被為難？”

寧婉迫切的想要知道結果。

上官辰面色立即暗淡下來，他從兜里摸出一塊絲帕捉過寧婉的手替她包扎。

“王……王爺？”寧婉見他這副樣子，心中有個聲音告訴她完了。

“太后……唉！”上官辰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發，“是我愧對你，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會讓你有名分的進入王府！”

寧婉聞言，便知道是個什么樣的結果，藏在衣袖下的手緊緊的抓緊，指甲嵌入了手心皮肉中，很痛，很清醒。

寧婉扯了扯嘴角，笑道：“沒事的，婉兒不需要什么名分，婉兒只想待在王爺身邊，哪怕是做一個丫鬟，只要王爺不拋棄婉兒就好……”

話說著，寧婉的眼淚便撲哧撲哧的往下落，好不惹人憐愛。

上官辰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用刀狠狠地割著，痛得厲害。

上官辰伸手將婉兒攬入懷中，憐惜的揉著她的發，“你說的是什么話？我會讓你風光的進入王府，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

話說出口的一瞬間，上官辰腦中夏蕓檸的身影一閃而過。

上官辰深吸一口氣，壓抑自己的感情，“所以……再等等，再過一段時間，好嗎？”

“好……”寧婉靠在他胸膛上，再他看不到的角度里，滿是狠意。

夏蕓檸，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從中作梗！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可以進入王府！

夏蕓檸，夏蕓檸，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別想好過！

“那時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上官辰松開她，試探性的問道。

“好。”寧婉臉上浮現一絲絲紅色。

……

“那婉兒好生休息，我回去了。”將寧婉交給挑選的奴仆手中，上官辰便想走。

“……王爺！”婉兒一把抓住他的手，臉上出現了慌張。

“婉兒怎么了？”上官辰很是不解。

“……王爺，王爺不進去休息嗎？”寧婉扭扭捏捏的小聲說道。

這話說得很明白，是要他留宿，上官辰怎么會聽不明白？

上官辰掙脫她的手，耐心道：“婉兒先好好休息。”

上官辰離開時，心中似是有什么東西被抽動了一般，每次他與寧婉相處都有這種感覺，可久久不見卻也不思念。

這是喜歡嗎？

這是上官辰第一次對寧婉的感情產生疑問。

不！他與婉兒青梅竹馬，定是喜歡她的，與夏蕓檸的種種不過是藥物催化而已。

他只喜歡婉兒。

“老夫人，這小賤人絲毫沒把您放在眼里啊。”白姑姑跪在老夫人面前，整張臉都被仇恨充斥著。

白姑姑生生挨了夏蕓檸好些鞭子，年過半百的身子哪里會如意，若不是早些年跟著老夫人在宮里吃了些苦頭，怕是早就這么去了。

老夫人睜開眼簾，看著腳底下跪著的人背上浸出來的斑駁血液終究是于心不忍。

“起來吧。”老夫人將這個跟了自己半輩子的人扶了起來。

“老夫人啊，這小賤人傷了老奴倒是沒什么，可是她打了你的臉面可是大事兒啊。”白姑姑握著老夫人的手，將言辭說得大義。

“唉！”老夫人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問題她又何嘗不明白，可是這夏蕓檸，如今一看哪里是什么省油的燈？她背后有一個軍功赫赫的父親，有一個手握大權的太后——

“唉！”想到這里，老夫人又嘆了口氣，握著白姑姑的手緊了緊，“委屈你了，現在這夏蕓檸不同往日，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可是——”

白姑姑還想說什么的，可是卻被老夫人打斷，“我乏了，你下去吧。”

“——是。”

老夫人就差把“我不想管”這四個大字印在她腦門兒上了，她還能說什么？

白姑姑退了下去，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她脖子一扭往旁邊啐了一口痰。

“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現在竟然放任她人騎到脖子上了！真是枉我兢兢業業這么多年！”

白姑姑理著衣服往自己的閣樓走去。

這白姑姑走起路來志氣高昂全然沒了在里面卑微的樣子，若是不知道的，怕是會以為她才是這里的主人。

柳煙閣——

夏蕓檸還是在為今天的不如意而暗自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