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辰開口質問。

來宣旨的何公公瑟縮一下，討好道：“賢王殿下有何見解？”

“只是本王的王妃去邊關嗎？”

何公公眸光微轉，“圣旨上，并未說賢王不能同行……”

這下，上官辰才罷休。

夏蕓檸按了按上官辰的手，看向何公公：“不知邊關可有什么情況傳來？”

“聽說邊關染了瘟疫，已經有流民開始往金陵涌來了，至于別的……”何公公苦笑，“老奴就不知了。”

上官辰讓辭洲上前接了圣旨。

整個賢王府都開始忙碌起來，夏蕓檸回了柳煙閣收拾東西，上官辰則領著上官潤去了書房。

“王妃，我也想去。”

柳煙閣內，小可眨巴著眼，可憐兮兮：“我知道這次很危險，小可不會拖后腿的！還請王妃帶上小可吧！那里，是小可的家！”

言辭懇切，夏蕓檸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再加上她確實需要帶幾個丫鬟幫忙，也就將小可點在其中。

夜色降臨時，賢王府的馬車帶著一眾兵士從金陵出發。

白晝黑夜，幾乎沒有停歇。

耗費十幾日，眾人來到邊境雍城，這里是距離邊境最近的城池，此時已然遍地尸骸。

瘟疫，即是古代傳染病的統稱。

具體什么原因，還得細細查看。

“先去城主府。”

夏蕓檸下令，一行人緩緩運行。

到處都是難民，馬車根本沒法進城。

掀起簾子，夏蕓檸看著外頭的景象，眉頭緊鎖。

她已經在來的路上，臨時著人備下了許多布制“口罩”，可現在看這人擠人的程度，恐怕沒什么用處。

“我已經讓辭洲先去城主府了，不一會就會有來清道。”上官辰安撫的聲音在旁響起。

夏蕓檸緊緊握著他的手。

不一會，果然有人前來清道，帶頭的將領還是熟人，李銘澤。

“閑雜人等退避！”

隨著鼓敲鑼響，受災百姓被分隔開來，馬車終于能夠正常行駛。

“不是早已派人說了，患病者要單獨隔開，為何現在還有如此多的難民存在？”

李銘澤騎馬行在馬車旁，聽見上官辰的問話，臉色難看：“大涼那邊跟瘋了似的，一日就會有幾十只隊伍沖至雍城附近村莊，不為別的，只為搶糧——這些都是從村子里涌進雍城的。”

“那大涼呢？他們那邊沒有感染嗎？”

察覺到異處，夏蕓檸立時開口詢問。

提起這個，李銘澤眸光一黯，“被暫扣的烏蘭玉兒審問后說，這些前來搶糧的人不會再回大涼邊境城池……”

是了，烏蘭玉兒和那個密探首領騰夜還在雍城關押。

上官辰面色冷然：“如此輕易邊說出實話？怕是有詐，繼續重刑，不怕他們不開口！”

李銘澤未語，等眾人下了馬車，就帶著上官辰去一個地方，而夏蕓檸則是立時奔向“臨時病地”。

這里的景象比城中的更加駭人。

外圍全是一個個土堆，緊接著就是腐爛到發出惡臭的尸體，強忍著這些，夏蕓檸來到最中央的醫屋。

隔著木門，她已經能聽見里面的爭吵聲。

“這病該聽我的，就該先排查水源，必定是大涼在水中投毒，致使雍城至此！”

“一派胡言，這分明就是天災，醫藥典上有詳細記載！”

夏蕓檸推門，眾多醫者齊齊看來。

“哪里來的丫頭片子，這里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離開！”

一個醫者訓斥。

夏蕓檸身后的秋月立時道：“放肆！知道這是誰嗎！當朝賢王妃！”

“賢，賢王妃？”

一眾人皆變了臉色，唯獨其中幾人見了夏蕓檸，雖跟著眾人一起行禮，但與旁人目光大有不同。

他們只是好奇打量，不摻雜其他。

趁著他們行禮之時，夏蕓檸示意一下，讓秋月記住他們。

隨后讓眾人起身，去做一張調查問卷。

也就是他們對于此地瘟疫的看法。

很快各人就有了答案，夏蕓檸一一看去，從中抽出幾份答案放置在旁，在與這些人做出對比。

“王妃究竟要做什么？如今人命關天……”

有醫者提問。

夏蕓檸微微一笑，將方才行禮時點出幾人，還有答卷令她滿意之人，其他，全部轟出，木門著人把守，非她點名之人，不得入內。

夜幕降臨，夏蕓檸與身后一眾醫者一同步出屋子，此時，這些醫者看她的目光已然從不屑到敬佩。

“王妃。”

黑夜中，上官辰的身影出現。

夏蕓檸趕忙快步迎上，照著他的臂膀狠狠給他來了一捶。

“王爺怎么能來此地？！”

“王妃總要回去的，不是么？我來接王妃，有何不妥？”

上官辰握住夏蕓檸砸來的拳頭，放在心口。

越來越會油嘴滑舌！

夏蕓檸瞪他一眼，隨后示意身后醫者留下兩個值守之人，全部回去休息。

明日他們還要大干一場。

眾醫者目中燃起好奇，這樣的目光讓上官辰微微怔愣。

“本王從未見過這么多的醫者湊在一起。”

夏蕓檸瞥他一眼，“少見多怪！為了家國拋頭顱灑熱血的從來不止將士。”

上官辰點了點夏蕓檸的額頭，帶著夏蕓檸離開，路上一言不發。

安靜到不像上官辰。

“發生什么了？”夏蕓檸率先開口問道。

上官辰一雙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夏蕓檸，“王妃有多少把握救治這次瘟疫。”

“十成！”

夏蕓檸信心十足，經由今天一整天的巡查，她對這邊的情況已經有所了解，明天只要取些病者的腐肉在醫藥空間分析下情況，然后研制出解藥的同時，將解藥換成中藥，方便這里的大夫理解，并且大批量生產就可以了。

“那個密探騰夜也感染了，已經被隔離。”

上官辰說完閉上了嘴，可夏蕓檸直覺他還有話要說。

側頭看他，他不語。

“上官辰，我們說過，夫妻與共。”

“……烏蘭玉兒要見你。”上官辰低低的聲音響起。

夏蕓檸一愣，旋即不屑：“我還以為你這幅樣子，我還以為怎么了呢。”

“單獨。在牢房之中，你與一個大涼共處一室！”上官辰語氣緊張。

“相信我！”

上官辰氣笑，“這是相不相信的事么？我是怕萬一……”

以烏蘭玉兒的身手，如果不是上次有暗衛在旁，加上夏蕓檸那點小聰明，她不是沒有機會得手。。

“你若不放心，我還有辦法。”

夏蕓檸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