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2章 小滿

  • 莫潸然
  • 白鈺Fory
  • 4770字
  • 2024-03-01 17:18:43

那名侍者莫潸然雖然沒有看清楚,但看身形,她大概能猜到是誰。只是她想不通,聶尋風為什么要采林沐塵的血。任廣寒和林沐塵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他們的行為都太反常了。

事后,莫潸然去找了聶尋風,聶尋風如實又有所保留地說:“你放心,他是單斌的孩子,我就不會再對他做什么了。”

當時,遇到巡邏的人,他只好放下林沐塵,躲到暗處,于是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莫潸然思緒一轉(zhuǎn),隨即問道:“那他是誰的孩子,你就要對付他了?”

聶尋風沉默片刻,不回她的問題,反是衷心勸告她:“我能對你說的,是希望你離林沐塵遠一點,他畢竟是單斌的兒子,橫在你們之間的是無法化解的殺親之仇。你們牽扯越多,結(jié)局就會越凄慘。”

***

任廣寒站在醫(yī)院的長廊上,失望地拿著剛?cè)』貋淼膱蟾妗.斔颓啬惶焯撉楹褧r,他的腦中驟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于是打電話給聶尋風,讓他想辦法拿到林沐塵的血液。聶尋風沒問緣由,只是照做。

林沐塵的出生日期是和自己的孩子吻合的,可檢查結(jié)果顯示林沐塵并不是他的孩子。秦幕天膝下只此一子,又該如何解釋這一切呢?難道他深愛又深信的妻子從一開始就背叛了他?

他將手里的紙張一點一點揉進手心,他凄涼地笑著,林沐塵眉目間有幾分秦幕天的影子,他怎么會天真地以為他會是自己的孩子,真是可笑又荒唐。

原以為一切都是秦幕天所為,林美心只是被迫接受,而現(xiàn)在看來卻不是這樣。

任廣寒生性多疑,很難相信別人,他帶著一張偽善的面具和顏悅色地面對這個世界。而此時他心中狂涌的憤恨和不甘,都讓這張平和的面容猙獰得像齜著獠牙的怪物。

聶尋風長舒一口氣,林沐塵不管是秦幕天的孩子還是任廣寒的,對莫潸然來說都是災(zāi)難。現(xiàn)在看來,結(jié)果并不算壞。

秦幕天得知這件事,首先懷疑的就是任廣寒。林沐塵雖然過繼給了單斌,但他畢竟姓林,又和他的孩子有著一樣的年歲。這么明顯的信息,他很容易就能猜到了。

對于這件事,單斌卻有不同的看法,他懷疑上的卻是莫潸然。從第一次在秦幕天辦公室外見到她,單斌就覺得她有問題。疑心已生,不弄個清楚又怎么讓人安心呢。

***

孟庭看了看表,快四點了,她拿起包和外套匆忙跑了出去。上班時間,對于這樣的事情,同事們沒有驚訝,卻紛紛露出同情之色。

其中一人嘆氣,“唉,孟庭的命真苦,從小沒有父親,弟弟前幾年又出車禍去世了,現(xiàn)在一個人又要照顧生病的母親,還要照顧孩子,真不容易啊。”

有人接話:“是啊,要是一般人,早就撐不下去了。”

“孩子?她不是還沒結(jié)婚嗎?”新來的員工發(fā)出疑問。

有人答道:“是他弟弟的遺孤。”

新員工驚訝。

另一個人補充說:“據(jù)說是他弟弟在大學里生的孩子,原本孩子是不打算要的,不過男女雙方在拉扯之間孩子月份也就大了,也不得不生下來。可能也應(yīng)了那句老話,貧賤夫妻百事哀,兩個人就孩子的撫養(yǎng)問題在路邊激烈爭吵起來,后來就發(fā)生了車禍,雙雙去世。”

新員工震驚之后,發(fā)出感慨:“好悲劇啊。”平了平波動的心緒,又幾分擔憂地問:“那她將來結(jié)婚怎么辦?帶著一個孩子,會有人愿意完全接納她們嗎?”

一個年紀稍長的人說:“如此重情重義、堅韌不服輸?shù)呐耍话愕姆卜蛩纵吽衷趺磿吹蒙夏兀克芸瓷系模欢ㄒ彩呛退`魂契合的人。”

莫潸然出來找孟庭,正巧聽到大家的對話,打算播出的號碼也沒有按下。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很難想象這個每天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的辦公室白領(lǐng)會是這樣的境遇。

莫潸然走回辦公室,面窗而站,久久沉思。

母親住院,自己也要上班,從幼稚園接回來的小滿無人看照,好在公司有個晚托,可以幫忙照看兩個小時。

這個小滿,只有三四歲,卻古靈精怪得很,老師一個不注意便讓她偷跑了出去,在公司公園里溜達起來。小姑娘像是沒這么無束過,腿腳帶跑,異常興奮。好不容易停下來,也不消停,便是對什么都好奇,這邊張張,那邊望望。

小孩子對什么都還懵懵懂懂,沒有危險意識,過往的路人行色匆匆,無人關(guān)注。不一會兒,那麻溜的兩只小腿就跑到了公園的觀景臺上。那觀景臺有五米多高,小家伙膽子很大,在觀景臺的外圍走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小身體,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掉下來。

許鄴和莫潸然約在附近談事情,莫潸然先到,等了一會兒,許鄴發(fā)來消息,說臨時有事,稍晚點。莫潸然找了一處坐下,不久便隱隱聽到有類似孩子的哭泣聲。莫潸然不確定,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天色已晚,光線較暗,哭聲時有時無,莫潸然無法確定準確位置。突然一個孩童的喊叫從她的正上方傳來,莫潸然抬頭望去,借著微光仔細一瞧,竟有個孩子懸掛在觀景臺外側(cè)。莫潸然迅速奔了上去,走到梯階過半時,那小家伙突然墜了下來,莫潸然眼疾手快飛身將她接住,而后抓住一物支撐,緩沖之后便縱身躍下。

莫潸然把嚇壞的小滿摟在懷里,待平復了她的恐懼,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輕聲細語地問:“小朋友,你怎么一個人,你的爸爸媽媽呢?”

小姑娘有些傷心地低下頭去,鼓著小嘴,委屈地幾乎要掉下眼淚來,“我沒有爸爸,我只有媽媽。”

莫潸然怔了一下,不過還是露出笑容說:“那媽媽呢?”

小姑娘搖頭,表示不知道。

莫潸然又問:“你媽媽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訴阿姨嗎?”

小滿奶聲奶氣地說:“我的媽媽叫孟庭,在紅海上班。她的電話是137……”

原來是孟庭的孩子,莫潸然撫了撫她的小臉,更多了幾分憐愛。她抱起小滿,沒走兩步,單斌突然出現(xiàn),一臉計謀得逞地朝她走過來。

他不懷好意地鼓著掌,陰里陰氣地說:“莫小姐好身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莫潸然有些猝不及防,略一思索,反諷道:“單先生一直在旁邊做個壁上觀,見死不救,也讓我大長見識。”

單斌冷哼一聲,狠厲道:“我早就知道你有問題,你來紅海究竟想干什么?你接近小塵,又想對他做什么?!”

莫潸然冷冷地看著這個輕視生命、口出狂妄、氣焰囂張的粗野蠻人,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便要噴涌而出。她克制住自己情緒,說:“單先生非要浮想聯(lián)翩、無中生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如果單先生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有問題,那就把證據(jù)拿出來,不要像現(xiàn)在這樣無憑無據(jù)、空口白話,真是聒噪!”

說完,莫潸然牽上小滿便就要走,可單斌怎肯罷休,走上前來豪橫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隨即向莫潸然打過來。

莫潸然左右避讓,并不還擊。一來,她不想讓孩子看到這種廝打纏斗的畫面;二來,她也不愿過多暴露自己。但單斌步步緊逼,不肯作罷,萬般難纏。

莫潸然一直退讓,直到退無可退。整個過程,她并未還手。但單斌毫不手軟,只恨不能將她立刻就地解決。

莫潸然被打傷在地,她爬起來,擦去嘴角的鮮血,覺得他這樣的人可憐可悲又可恨。她不自覺地笑了,是譏笑,是冷笑,更是蔑視的嘲笑。

單斌被她笑得全身不自在,隨即問:“你笑什么?”

莫潸然毫不掩飾地譏諷他:“我在笑你是個懦夫,狐假虎威,聽命于人,狗仗人勢,小人嘴臉。”

單斌盛怒,當即鎖住莫潸然的脖頸,口中一句“找死”,手部使力。

時間變得漫長,每分每秒都很難捱。她的骨頭是碎了嗎?不,應(yīng)該是骨和肉的分離。

她總想著,能尋個機會,找個理由,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想過要寬恕。

可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莫潸然集起全身力氣準備反擊,但單斌突然停了手,掏出衣袋里的手機,接起。不知對方是誰,只見他兇狠的神情瞬間溫和下來,仔細聽著電話的內(nèi)容,聲音也恭順有加。

掛斷電話,單斌一副不好惹的樣子狠狠瞪了莫潸然一眼,而后離去。

見單斌走遠,身后的小滿哇哇大哭起來,這樣的場面想是把她嚇壞了。莫潸然愧疚不已,摟著小滿哄了好久。最后小滿埋進她的頸窩,終于止聲不哭。

莫潸然抱起小滿,往辦公樓走去,邊走邊在心里對單斌說:單斌,這是我給你的第二次機會。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回到辦公室,孟庭并不在,估計是接到托班老師的電話出去找孩子了。莫潸然打電話向孟庭報平安,可就這一會兒功夫,一轉(zhuǎn)身,小滿又不見了。莫潸然趕忙找起來,這小家伙,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杜余凡和幾個同事在茶水間閑聊,說得興頭正盛時,小腿好像被什么纏住一樣,包得實實的,低頭看去,是個不大的小孩。

杜余凡童心大發(fā),朝她笑笑又做了一個嚇人的鬼臉。小家伙并不害怕,呵呵地笑著,一個不及防,便就脫口叫道:“爸爸。”

這聲爸爸可把杜余凡嚇得不輕,窺窺大家臉上驚愕又完全不覺得意外的表情。該死,平時大家就認為他作風混亂,現(xiàn)下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杜余凡訕訕地蹲下身,認認真真地對小滿說:“小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爸爸。”

小滿攥著小手,眼睛巴巴地看著他,不知所措地又叫了聲“爸爸”

杜余凡百感無力,只得再耐下心來解釋:“你看啊,我呢,一沒結(jié)婚,二沒老婆,說什么也不會冒出個你來啊。我們倆呢,是初次見面、萍水相逢,沒仇沒怨,你趕緊把話說清楚,小小年紀,不帶這樣陷害人的。”

小滿無措地看著他,似乎也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撇著小嘴,不知如何回應(yīng)。

一旁的陳品豪忍不住調(diào)侃:“呦,什么情況,孩子都有了,保密工作做得可以啊。”

杜余凡呵斥:“去你的!”

“別生氣嘛,降降火。說不定真的是你的滄海遺珠來找你認爹了呢?”陳品豪一臉幸災(zāi)樂禍。

另一同事說:“有家有室,還不耽誤尋花問柳。唉~,什么世道啊,澇的澇死,旱的旱死,我們這些單身狗真是生不逢時啊。”

陳品豪附和:“誰說不是呢。我瞧這孩子啊,比你親生的還像親生的。”

兩人越說越離譜,杜余凡嚯地站起來,放狠話:“你們倆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宰了你們!”

兩人眉開眼笑:“我們走,這就走,不耽誤你們親子時光,哈哈……”二人帶著笑聲揚長而去。

杜余凡瞧著孩子還小,不忍心丟下她,于是在辦公區(qū)帶起了孩子。他抱著小滿這邊瞧瞧,那邊望望,跟這個聊聊,被那個逗逗。

杜余凡平時是個不著調(diào)沒個正形的人,帶起孩子來倒有模有樣,不僅有耐心還溫聲細語的,完全不像他了。

等孟庭和莫潸然找到小滿的時候,小滿還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嘴里一直喋喋不止地喊著爸爸。

孟庭只得把小滿強抱過來,小滿哭喊著要爸爸抱,孟庭不顧小滿的哭鬧,快速小跑了出去。

聽著小滿撕心裂肺的哭聲,這個小生命觸碰到了他柔軟的神經(jīng)。杜余凡喃喃地問:“這孩子……為什么叫我爸爸?”

莫潸然說:“她爸爸過世了,可能你長得像她爸爸吧。”

杜余凡心里一下子五味雜陳,同情小滿的遭遇,也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想起了那個只看過相片卻從未見過的母親。

下班時間,大家收拾東西陸續(xù)下班,范小添和幾人說了拜拜,拿上東西正要走,看到徐子康坐在工位上雙手抱胸一臉生氣的表情。范小添心想是被領(lǐng)導批了嗎?自己挨批那是家常便飯,不過子康哥被批倒很稀奇,范小添喜歡探聽八卦,樂呵呵地對徐子康說:“子康哥,你上次幫了我,我還欠你一個人情,今晚我請你吃飯。”

徐子康嘆一口氣,掩去臉上的怒色,半玩笑說:“你小子平時沒少給我添麻煩,一頓飯不夠吧?”

范小添嬉皮一笑,搭上徐子康的肩,兩人有說有笑走去飯館。

是個不大的小店,他們點了三個炒菜,范小添吃得津津有味,徐子康吃了幾口,就把筷子放下,愁容滿面。

范小添調(diào)侃說:“子康哥,你別看這些菜難吃哦,但都是現(xiàn)燒的。”

徐子康一笑,然后又嘆氣,“不是飯菜的問題,是被我弟妹氣的。”

原來不是被領(lǐng)導訓的啊,范小添一邊吃飯一邊說:“我記得聽你說過,他們是龍鳳胎是吧?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上大學了吧?”

“大學是上了,但沒長智慧,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他們怎么了?把你氣成這樣?”

“追星,生活費剛給,又要錢。”徐子康又氣又愁,“真不知道他們腦子里裝了些什么?輕而易舉就被好看的皮囊、包裝出來的人設(shè)、被這些淺顯的東西完全吸引,失去思考和判斷能力。別人給他們敷衍的回應(yīng),他們激動萬分,到處炫耀,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恩賜。他們把自己放到多么低賤的位置,他們又把別人放到多么高貴的位置,才會如此看低自己,高抬別人?”

徐子康深深感慨:“人吶,還是努力讓自己擁有富足的內(nèi)心吧,這樣才可以平視周圍的人和事,才不至于把自己放到這么低的位置拼命抬頭去仰視別人。”

范小添寬慰說:“你也別太擔心了,誰年輕沒有一筆糊涂賬。他們現(xiàn)在還不成熟,容易被浮華迷了眼,后面好好引導,也就好了。”

“但愿吧。”徐子康拿起筷子,繼續(xù)吃飯。

主站蜘蛛池模板: 肥乡县| 静宁县| 临武县| 荆门市| 简阳市| 彭阳县| 乌鲁木齐县| 宿迁市| 沂南县| 宜都市| 宁海县| 湘潭县| 桂林市| 京山县| 和平区| 泾源县| 河源市| 宁德市| 陇西县| 乐安县| 泰州市| 青海省| 常山县| 万州区| 岳西县| 青铜峡市| 镇江市| 五华县| 曲靖市| 松阳县| 海南省| 张家川| 济阳县| 郑州市| 河池市| 德江县| 秀山| 厦门市| 应城市| 霍邱县| 青冈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