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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底牌(求收藏)

忘川縣城外,席憐衣表情凝重的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和黑衣男子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數(shù)十名身穿褐色道袍的修士,和這些修士不同的是,黑衣男子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與普通人無異。

只是其身上帶有一種莫名的威壓,讓席憐衣不得不重視起來。

黑衣男子身后的一眾修士同樣有著一股難言的氣質(zhì),讓席憐衣等人似曾相識。

“這些是天師府的人!”

解良目光落在其中一名修士腰間的令牌,瞬間便反應過來。

席憐衣聞言,表情愈發(fā)凝重,此時的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追蹤陸延生,以至于不明不白的被天師府的人纏上,但相比這些實力參差的修士,席憐衣更忌憚那表情峻肅的黑衣人!

“你們是什么人?”

黑衣男子目光冷冽,語氣中不帶任何情緒波動,銳利的眼神似乎能將眼前所有人穿透。

黑衣男子冷漠的態(tài)度讓席憐衣微微有些不悅,只是她終究忌憚這些人的身份,深吸一口氣后,她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和顏悅色的說道:

“我等乃檀州銅鼓山弟子,不知諸位官人攔住我等,有何要事?”

“銅鼓山?”

黑衣男子緩緩轉(zhuǎn)過頭來,望向身邊一名修士。

那修士快步向前,走到黑衣男身邊,低聲道:

“金大人,應該不是他們!”

“我知道!”

被喚作金大人的黑衣男子冷冷的回了一句,那修士便快速退到一邊,嘴唇仍在微微顫抖著。

黑衣男子名叫金德,乃新皇委派到枉死河的欽差,出自天師府,同時也是天人五氏之一鉞金氏子弟,金德為人倨傲暴戾,不假辭色,天師府修士對其畏之如虎。

金德不屑的瞥了眼身旁的一眾修士,冷笑道:

“不管是不是他們,都帶回去吧!”

“是!”

天師府修士齊聲領命,旋即四下散開,將席憐衣等人團團圍住!

看到如此陣仗,席憐衣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冷聲道:

“官人這是何意?不知我們幾個犯了何事,要勞諸位如此興師動眾?”

金德背負雙手,衣袂無風自動,他沒有直接回答席憐衣的問題,沉聲道:

“等到了天師府,你們自會知曉!”

說著眼角余光從席憐衣手中長劍一掃而過,冷哼一聲:

“不管你們是銅鼓山還是鐵骨山,在本官面前,我勸你們還是收斂些為好!”

話音剛落,金德單手抬起,竟發(fā)出陣陣錚鳴之聲,席憐衣心下凜然,正要祭出飛劍,卻沒成想飛劍猛地竄出劍鞘,等她反應過來時,眾人頭頂之上已懸著近十柄品質(zhì)各異的飛劍,蓄勢待發(fā)!

她一眼就認出,這些飛劍,都是她和身后這些師兄弟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席憐衣目光如電,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黑衣男子,此時的她已經(jīng)隱隱猜出對方的身份,但心中仍有一絲僥幸。

只是金德根本沒有搭理她,而是冷笑著說道:

“還要本官請你們嗎?”

隨著金德話音落下,席憐衣耳邊又傳出陣陣劍鳴之聲,再次回頭時,便發(fā)現(xiàn)沈星河李長舟等同門師弟臉上已經(jīng)沒了血色,而他們頭頂之上,數(shù)之不盡的各式法器懸于空中,遙指銅鼓山眾人!

冰冷銳利的庚金之氣撲面而來!

回想起方才那修士對黑衣人的稱呼,席憐衣心中瞬間有了答案!

那黑衣男子竟然是天人!

轉(zhuǎn)眼間,席憐衣臉色慘白。

……

隨著午時將近,枉死河法場愈發(fā)熱鬧起來,陸延生兩人被前來觀刑的百姓擠到最后方,兩人身后不遠,便是寂靜流淌的枉死河。

觀刑臺上,石鍇聽著下屬匯報,眼神中透著疑惑:

“你是說,那些人都是修士?”

“確系修士,金大人已經(jīng)將他們?nèi)靠囱浩饋砹耍缃窬驮诳h衙!”

下屬說著,稍作停頓,便繼續(xù)說道:

“那些人自稱是檀州銅鼓山弟子,不知和那女子有沒有關(guān)系…”

石鍇聞言眼睛一亮:

“金德兄果然沒讓我失望!”

他拿出掛在腰間的圓形令牌,遞給下屬,吩咐道:

“你帶上我的令牌,立即返回望天,到天師府找陳寬陳大人,讓他派個中用的人過來,查一查這些人的底細!”

“是!屬下告退!”

待那下屬退去后,石鍇眼含笑意望著身邊的兩位地方官,笑道:

“看來事情比我想象中要順利許多,韓大人,這下你可以睡個好覺了!”

韓奇小心的賠笑道:

“全賴石大人洪福!只是…”

他看了眼臺下,又道:

“這處刑一事,可否依時進行?”

“不用!”

石鍇毫不猶豫的駁回韓奇的提議:

“真正的大魚還沒上鉤呢,還請韓大人稍安勿躁!”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處刑臺的某個角落里,劊子手陳三刀已經(jīng)褪去身上衣衫,露出一身腱子肉,相比年輕時,他的皮膚明顯松弛了許多,肚腩更是肉眼可見的出現(xiàn)了褶皺。

但隨著陳三刀拎起環(huán)首刀,他身上的皮肉仿佛瞬間活了過來,繃緊凝實,充滿力量感!

“三爺,你當真不跟我們換一換?”

在陳三刀擦拭刀身的當口,一名身膘體壯的年輕劊子手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陳三刀身旁。

陳三刀比劃著大刀,默不作聲。

年輕劊子手看著眼前刀光閃爍,身子下意識的往回縮,只覺得自己的脖頸涼颼颼的。

他看了眼陳三刀,略作猶豫后又道:

“三爺,我聽說那女人出身不怎么好,她爹是老來得女,對這她可是寶貝得不行,不僅沒讓她干農(nóng)活,還供她讀書識字,永寧府的學堂不肯收她,她爹還特意從別處請了夫子教她認字。”

“不過她爹終究是年老體衰,供她沒到幾年,就累死在田地里,她那老娘對這不干活的閨女本來就不怎么待見,她爹死后,那老婆子更是對她非打即罵,把老頭的死全怪在她頭上,說她吃得少做得少花得多……”

正說著,陳三刀冷冷的看了過來:

“你在這給老子講故事呢!”

年輕劊子手恍若不覺,繼續(xù)說道:

“三爺,我聽說,原本這女人長的還算水靈,十里八鄉(xiāng)來說媒的都踏破了門檻,她爹愣是沒把她嫁出去。但自這女人被老娘罵過幾次,就好像忽然開了竅,不到十天就把家里過冬的吃食全給造了,打那以后,這女人就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干起活來比那些糙漢子還利索,還把她那刻薄老娘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活到壽終!”

陳三刀聽著耳邊傳來的絮絮叨叨,再也忍不住,罵道:

“爾母婢,牛四,你他娘的到底想說什么?”

劊子手牛四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便說道:

“三爺,您忘了,您曾經(jīng)跟我說過,您刀下沒有冤枉鬼。這女子雖然殺了人,但也是被欺辱在先,不得已而為之,算不上什么窮兇極惡之人。三爺,這要是您親自下手,我怕您今后睡不好覺啊。”

聽聞此言,陳三刀驀地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牛四:

“牛四,你別忘了你的身份!”

面對陳三刀的怒目,牛四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嘆道:

“三爺,雖然你我沒有師徒的名分,但您好歹教過我?guī)渍校谖遗K男睦铮褪俏业膸煾浮6夷阄夜彩逻@么些年,您老人家什么為人我能不知道?不然每次行刑之前,您打聽那么多事做什么?”

牛四說著,又往那幾名被枷鎖壓得動彈不得的囚犯身上看了一眼:

“我聽說那女人事親至孝,和她同村的也沒少受她的恩惠,這樣的人,您若是親自動手,就勞您費心,干凈利落些!”

說罷,牛四揚長而去,留下一陣嘆息:

“可惜了……”

……

發(fā)生在處刑臺角落里的些許動靜,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此時陸延生正望著處刑臺上的沈馥怔怔出神,腦海飛快閃過各種記憶,直到一只冰涼的手搭在肩上,他這才反應過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回頭看了眼表情同樣凝重的小葵,低聲道:

“打探清楚了么?”

小葵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她指了指觀刑臺上那道紅色身影:

“我打聽過,望天來的欽差好像是被什么事情給耽擱了,如今還在縣衙。只不過,他們埋伏在這里的修士不下五十人,還有那位監(jiān)斬官在,我們?nèi)羰窍刖热耍率遣灰祝 ?

陸延生聞言眉頭微皺,思忖片刻后,翻手摸出一物。

正是青冥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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