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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次潛入

  • 犬齒
  • 伯百川
  • 3087字
  • 2024-04-03 22:03:10

錦湖公園的監控,高銘早就拿到了。

之所以沒告訴沈小溪,是想自己先看看。對于沈小溪描述的那名神秘女子,高銘很感興趣。如果沈小溪所言屬實,神秘女子在那種情況下能夠如此冷靜,甚至是冷漠地看戲,絕對藏有故事。公園內的攝像頭都是廣角,東南西北各一個,覆蓋范圍很廣,但依然存在許多死角,能否拍到,全憑運氣。

越往下查,高銘越意識到,這件事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他對沈小溪分析的都是實話,但沈小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犬傷人事件和魏泉自焚之間,是他這幾年來斷斷續續的調查跟進,他曾有過魏泉“借尸還魂”的想法,但并未找到實證,也沒發現疑似魏泉的人,直到看到匿名郵件中的照片,以及療養院內的監控,才真正讓這個想法落地生根。

正因此,他才會極力說服沈小溪調查魏泉自焚。

于高銘而言,真相,同樣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監控開始播放了,拍到了阿拉斯加犬撕咬小女孩的過程,但沒有這條犬竄出來的畫面,也就很難溯源犬跑來的路線。在畫面邊緣的圍觀人群中,高銘發現了那名女子,戴著口罩和棒球帽,單手插在兜里,面朝事故現場,身形筆直。

確實與眾不同。

高銘的好奇心一下就被激發了出來,正準備放大觀察時,傳來了敲門聲。

他看了眼手表,晚上十一點半。

一名身材矮壯的光頭男子提著一袋蘋果推門而入,面帶神秘笑意。

高銘立刻起身和光頭男子握手。該男子是高銘兩個月前所接案子的委托人,在燒烤攤將別人打成重傷,對方執意要將其送進監獄,高銘用了一招曲線救國,拿到了對方婚內出軌的證據,最終雙方協商解決,連錢都沒賠。

“高律,我的恩人!”光頭男子先將蘋果放在桌上,接著從兜里摸出一個信封,在握手時,順勢拍在高銘掌心,“辦事路過,買了點水果,您就表推辭啦。”

高銘當然不會推辭,只是這地方有點不合適,但光頭男子還是懂世故的,握手那一瞬,用后背擋住了墻角的攝像頭,整個過程,也沒表現出任何不妥。

高銘面帶笑意地點了點頭,略微揚起手臂,將信封滑入衣袖。

從重量上,他揣測,可能有兩萬左右,不多,但總比沒有強。

“您忙。”光頭男子指指桌上的蘋果,“干凈的,都洗過啦。”

高銘客氣地將光頭男子送出去,一轉彎,進了洗手間。

他在隔間內打開信封,數了數,整兩萬塊。

新鮮的人民幣透出一股油墨香味,他喜歡這味道。

一抹笑意浮上嘴角,但很快消逝,可惜,這筆錢是留不住的。

他輕嘆一口氣,走出洗手間,見主任辦公室的磨砂玻璃內有光,隨即敲響了門。

黃主任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女秘書垂手站在桌前。

高銘瞥了眼女秘書,又看了眼黃主任。

“但說無妨。”黃主任放下文件,指指秘書,“給小高沏杯茶。”

“不用了。”高銘走過去,將信封放在桌上,“再記一筆,兩萬。”

“不錯嘛,大晚上的給我驚喜。”黃主任先查看了信封,隨后打開鎖著的抽屜,取出一個記事本,認真記錄著,“再這樣下去,你可真要高飛啦。”

高銘的嘴角驀地抽搐了一下,知道黃主任是在提點自己。

“一共多少了?”高銘伸長脖子去看記事本上的數字。

“還早呢。急了?”黃主任面色一沉。

“那倒沒有。”高銘后退兩步,微微頜首,瞥了眼正在系紐扣的女秘書。

高銘走出門后,用力轉了轉襯衫衣領,面色陰晴不定,一段不堪的回憶在腦內躍躍欲出,伴隨著火光和灰燼,他努力壓住,不讓它們鉆入腦海。

手機震動忽然響起,是駱哥打來的電話。高銘之所以能干諸多律師干不了的事,一是黃主任居中協調,二是靠駱哥幕后協助,駱哥路子廣,懂技術,價錢合理,兩人利益共享,過去幾年,合作的很順利。

“那三張照片我處理完了。”駱哥說話慢條斯理,“鎏金打火機、死亡證明和尸體都沒問題,應該是原件,但那枚戒指有點問題。”

高銘心中一凜,昨天駱哥有事,照片沒來得及處理,是他自行處理時,發現了那枚被灰燼蒙住的戒指和戒指上的字母,迫不及待地便展開了調查。

“有人用圖像處理技術將原本戴在尸體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平移到了左手,照片上的其他元素都是真的,唯有戒指位置是假的。”

高銘驚愕一聲,仰頭思索片刻。

“媽的。”高銘爆了句粗口,“被騙了!”

他趕緊給沈小溪打電話,連打五個,均無人接聽。

此時的時間,零點過十分。

高銘扭頭望向窗外,夜色黑沉,窗玻璃上映出一張疲憊的臉,擔憂之情油然而生,隨后被焦躁沖抵,左手小臂處傳來一陣奇異的瘙癢感,他隔著衣服抓撓,越撓越癢,干脆扯開衣袖,一塊丑陋的疤痕暴露出來,似是某種燒傷。

同一片黑沉的天空下,沈小溪正面對著那扇被推開的鐵門縫隙,陷入糾結之中。是要進去,還是躲在外面繼續監視?鐵門后是黑乎乎的院子,院子盡頭是堂屋,通過被推大的縫隙,能看見堂屋內亮起了燈,但不見人影。

里面藏著危險,也隱著希望。

也許魏泉就躲在里面,真相就封在那個黑包里。

可自己從未做過這種事,冒然進去,會不會有私闖民宅的風險?

沈小溪恍然意識到,這不正是自己過往二十七年的人生縮影嗎?許多時候,面臨類似的糾結,進一步冒險,退一步安全時,她總會選擇后退,可事實證明,后退得了一時,后退不了一世,過往的每一次退縮,后期都會加倍償還而來。

該受的罪,該擔的責,只會推遲,不會消失。

眼下這一刻,該怎么選擇,已然明了。

沈小溪深吸一口氣,將縫隙推大,側著身子鉆了進去。

院子里彌漫著一股腥臭味,鼻子一陣發癢,忍不住要打噴嚏,她急忙捏住鼻腔,用口呼吸。在淺薄的天光下,隱隱看見右側有東西在晃動,還沒等她決定要不要上前查看時,咕地一聲響傳來,將她嚇了一跳,接著又是咕咕兩聲響,似是母雞的叫聲,仿似呼應一樣,兩聲嘎嘎叫隨之傳來,應該是鴨子。

沈小溪被這幾聲雞鴨叫影響,雙腳不由后退,但看著堂屋的亮光,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帆布鞋踩在水泥地上,擠壓著干樹葉,發出沙拉碎響聲,異常刺耳。她緩步靠近窗戶,從兜里摸出手機,看到了高銘的五個未接電話。

幸好是靜音,她暗自慶幸,否則就被高銘壞了大事了。

沈小溪點開拍攝功能,貼近窗戶邊緣,卻發現窗戶是不透明的,看不清里面景物,試著推了一下,沒推開。堂屋內忽然傳來一陣急促響動,像是在奔跑,聽得到蹭蹭的腳步聲,但很快,響動嘎然而止,屋內重歸寂靜,燈也熄了。

沈小溪的心跳隨著這陣響動砰然加速,下意識地回了下頭。

院子里的雞鴨在黑暗中昂起脖頸,愣怔的眼珠子左右轉動。

堂屋的門像是被風吹得一樣,輕微晃動了兩下,傳來咿呀聲響。

沈小溪貓腰走過去,躲在門口聽了一會,除了自己的心跳外,什么都沒聽到,她將手機伸出去,鏡頭內黑乎乎的,什么都沒拍到。她生出一股膽氣,心想既然來了,就干脆看個明白,于是推開了堂屋門,用蹲走的形式,跨過了門檻。

堂屋中央,隱隱有個長條狀的東西趴在那。

沈小溪蹲在黑暗中觀察了一會,沒見反應,也沒聽到任何聲音。

她按開了手機照明,一邊緩步朝前走,一邊觀察那東西是什么,走了幾步后,看清楚了,不由驚叫一聲,隨后立刻捂住嘴巴,那竟是一具尸體,黑紅色的鮮血從頭頂流出,沿著臉頰流到地上,是何藍月。

沈小溪的腦子嗡嗡作響,本能地想要逃離,忽地聽到一聲呻吟,似是何藍月發出來的。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覺得救人比什么都重要,此時離開簡直是道德敗壞,隨即擰身上前,將手指放在何藍月鼻間,察覺尚有鼻息。

無論如何,救人要緊。

她一邊打電話報警,一邊檢查何藍月的傷勢,并未發現,在堂屋角落里升起一個暗影,無聲無息地逼近,陡然間,一只黑乎乎的大手從脖頸后伸出,一條濕潤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濃烈的刺激性氣味迅速鉆入大腦。

掙扎無果,呼吸困難,頭腦眩暈。

那只大手緩緩松開,沈小溪身體前傾,軟倒在了地上,手機落在了何藍月面前,幽藍的光照亮了何藍月流血的臉。最后一眼,沈小溪看見何藍月身側有一根沾滿鮮血的鐵棍,她莫名地想起了揮砸佩佩的那根鐵棍,砰砰的聲音猶在耳畔。

幽藍的光消失了,屋內黑了下去,陷入一片死寂。

院子里的雞鴨兀自仰著脖頸,在黑暗中茫然地左顧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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