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不，他不是皇孫

“見過陛下。”

老先生見到朱元璋和云奇走過來，立刻恭謹地退后一步，顫巍巍地下跪行禮。

盡管朱元璋多次說過不必過于拘禮，但他依然堅持每次都要畢恭畢敬。

“您快別這樣，使不得。”

朱元璋趕緊攙扶起老先生，面對這位教書育人的長者，他只是一個普通父親、祖父的角色。

“不知陛下今日為何駕臨大本堂？”

老先生面帶疑惑地詢問朱元璋，畢竟，朱元璋平日里極少親自來到這里探視皇孫們的學業情況。

“咱就是來看看，咱那乖孫麟兒學得怎么樣了。”

朱元璋小心翼翼地低聲詢問，言語間流露出對孫兒的疼愛。在他心中，麟兒可是他的心尖肉啊。“這小皇孫果真是天賦異稟，老朽恐怕時日無多，就無法再指導他了。”

老夫子憶起朱明在課堂上的種種表現，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真的嗎？這么厲害？”

聽聞老夫子對朱明如此高度評價，朱元璋更是滿心歡喜。

這可是他親自為皇子們挑選的老師，學問造詣堪稱一流。

“即便是在史冊之中，也鮮有如小皇孫這般聰慧的孩子。”

老夫子頷首贊同，對朱明的贊譽毫不吝嗇。

而被他們交口稱贊的朱明，此刻卻立于墻邊，看著跌倒在地的朱橞，一臉無奈之色。

朱橞哭鬧了一陣，才漸漸止住了淚水，怨毒地瞪著朱明，心中決定定要找機會報復。

“不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見朱橞終于平息下來，朱明小心翼翼地出言詢問。

“我要告訴父皇，讓他懲罰你！”

朱橞此時已顧不得許多，抹去眼淚，手指顫抖地指向朱明，大聲嘶喊起來。

朱明亦是心頭火起，朱橞還真是得理不饒人。

既然朱橞無論如何都要將此事告知朱元璋，那他也無需再忍耐。

誰又不是父皇疼愛的骨肉呢？

父皇對自己何等寵愛，世人皆知。

他倒是要看看，就為了這點事，朱元璋能把自己怎么樣？

最多也就是責怪他們孩子間打鬧罷了，到頭來二人都是王爺身份，誰又怕誰呢？

他一把打開朱橞的手指，徑直瞪視著他，緩緩抬起手來。

朱橞被朱明這一連串動作嚇得愣住，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朱明，怎么突然變了臉色。

“你敢打我，我就去告訴父皇！”

朱橞仍試圖用朱元璋的名號壓制朱明，然而朱明并未理會，抬起來的手毫不猶豫地朝朱橞的臉頰揮去。

啪的一聲脆響，朱橞臉上赫然留下一道鮮明的掌印。

一巴掌過后，朱明的手掌都有些發燙疼痛。

朱橞則捂著臉，再次痛哭失聲，哭喊的聲音比起之前更為撕心裂肺。

“什么動靜？”

朱元璋正在聆聽先生贊美自己的寶貝孫子，突然一陣孩子的哭聲在大本堂中回蕩開來。

“像是……哪位小殿下在哭泣。”

老夫子聽力欠佳，仔細辨別后才確定是孩童的哭聲，頓時面露憂慮之色。

“糟了，我的乖孫子。”

朱元璋不假思索，立刻轉身快步跑向大本堂內。

“陛下，請注意龍體，注意龍體！”

老夫子見朱元璋不顧帝王威儀，焦急地在后面提醒道。

然而此刻朱元璋心中唯有自家孫子的安危，哪里還顧及這些禮節？

“劉錦，劉錦！？”

正巧碰上朱明差遣來找朱元璋的劉錦，他急忙恭敬地上前迎接。

“陛下，您怎么出來了？”

劉錦是朱元璋特意安排在朱明身邊的隨從，見劉錦如此驚慌，朱元璋心中更加擔憂是自家孫子在哭，連忙抓住他追問情況。

“是……是小皇孫和小王爺起了爭執，讓我來找陛下的。”

劉錦不敢有絲毫怠慢，氣喘吁吁地將朱明與朱橞之間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

“這兩個小家伙！”

朱元璋聽完劉錦的話，搖頭嘆了一口氣，隨即加快腳步朝著哭聲傳來的方向疾奔而去。

劉錦緊隨其后，竭力追趕，竟發現自己都快要跟不上這位年過半百的皇帝的步伐。

這讓劉錦不禁有些恍惚，究竟自己和這位皇帝大人，誰才是年輕人。

“你哭也沒用。”

角落里的朱明望著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得肝腸寸斷的朱橞，并沒有上前安慰的意思。

畢竟小孩子之間的爭執，即便是老朱知道了，頂多也就訓斥自己一頓。

共同生活了這么多年，他也不相信朱元璋會因為這種小事真對自己動怒。

只是朱橞這哭聲實在讓人煩躁不堪。

朱明的不理睬反而讓朱橞哭得愈發激烈，整個人在地上翻滾不止，身上那套華麗的錦袍也被弄得污穢不堪。

“這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聞聲趕到，只見自己的寶貝孫子和幼子，一個躺倒在地哭鬧不已，一個在一旁靜觀其變。

不明所以的朱元璋立刻出聲詢問，想要弄清楚眼前發生的狀況。“父皇，他竟敢打我！”

見到朱元璋疾步趕來，朱橞立刻奔向他，指著自己臉頰上被朱明留下的巴掌印，啜泣不止。

“分明是小皇叔先挑釁于我！”朱明也不甘示弱，站在一旁，挺身而出，手指直指朱橞，周圍這么多人作證，他毫無懼色地對峙著。

老朱一聽就明白了事情大概，緊皺眉頭，轉向身邊的劉錦。

劉錦立刻畢恭畢敬地上前稟報：“皇上，確實是小王爺先行挑起了與小皇孫的爭端，因此小皇孫才令下官前來請皇上您裁斷。”

這些姓朱的，個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劉錦只能據實以告。

“他不是皇孫！他根本不是皇孫！”

聽見劉錦等人稱朱明為皇孫，朱橞心頭的小怒火又竄了上來，嚷嚷著再次朝朱明推搡過去。

聽到朱橞這話，朱元璋的眼中掠過一抹深邃復雜的神色，旋即又迅速收斂起來。

這句話，對于朱明而言，實在是戳心之痛。

朱明眼明手快，輕輕一閃，避開了朱橞的攻擊，并未還手，他知道有老朱在此，自有公論。

朱橞撲了個空，身形搖晃，再度狼狽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