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思成毫無殺心，但他殺意盈盈卻很是真實，氣勢的掌握，已經爐火純青的荀思成，此時此刻在心里是無比的期待王擎的表現。

俗話說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壓力之下，人有會有兩自然的反應，逃避……或者迎難而上，王擎無疑屬于后者。

刷的一下刀光驟閃，王擎運起體內余下真氣，這一刀，是他整個下午的感悟，是無畏的一刀，是讓荀思成滿意到不能再滿意的一刀。

“叮”，在不可能的情況下，荀思成掉轉了攻擊的方向，用和王擎同樣的力道，兩者兵器互相碰擊了一下，而后抽身后退，臉上滿滿是贊許的笑容。

他實在太滿意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能領悟透第一招，這樣的徒弟去哪找？特別是……這個徒弟提升修為的途徑也是異于常人的快速。

“若非擔心讓阿擎升起驕縱之心，老夫真恨不得仰天長嘯。”按壓下心里的激動，荀思成笑得很淡定。

“多謝師父。”領悟了招式，驗證了打坐技能的神奇，王擎對于結果很滿意，對荀思成的全力教導也是心懷感激。

師徒二人，一個教得愉快，一個學得努力又高效，只是三天，荀思成準備的丹藥，讓王擎的修為不知不覺已經三星巔峰。

悟透了百冥刀法和百轉身法的前三招，正在揣摩第四招的王擎，此時實力真可謂突飛猛進，一般的四星初階武者，現已完全不被放在王擎的眼里。

畢竟他得到的是荀思成的真傳，百冥刀君荀思成，響當當的名號自是不一般，唯一讓王擎心疼的就是……他的劇情點只剩十七點了。

“沖擊屏障，最好別使用藥物！”這一天，看到王擎沖擊四星再次失敗，荀思成眉頭一皺，開口勸說。

這種話如果是前幾天，荀思成絕對不會說，因為他知道王擎一個月后的處境。

但現在他卻必須說出來，沒辦法，這徒弟太好了，好到荀思成舍不得，舍不得王擎武道之路有一點點的行差踏錯。

“為師不會害你，一星至五星，其實只是為了突破六星做鋪墊，其中各個穴道各條經脈各種境界的領悟，都是一層層的地基。”

荀思成表情嚴肅地解釋：“使用藥物無疑是可以突破，但你的地基就挖得不夠深，建的房子也就無法太高，以后想改正，花費的時間足以讓你絕望。”

“師父，徒弟知道。”王擎心里無比的堅信自己能突破到高深境界，擁有打坐技能的輔助，再聽完荀思成的話，王擎下定決心以后不單純的靠藥物來沖關。

孺子可教，做師父的自然開心，而且荀思成心里早已經幫王擎打算好了一切。

“收拾一下東西，為師帶你去一個地方，助你一臂之力。”

拍了下王擎的肩膀，荀思成說完后，走進自己的房內，拿起一個包裹，右手跨刀，帶著王擎往醉風樓門外走去。

走到后院門口，早有人為他們兩個準備了馬匹，師徒二人跨坐上去，一夾馬腹，徑直往城外策馬走去。

策馬行于鬧市，這是先天武者的特權，但也是有規格的，六星武者一般帶個兩三人不算逾越，七星武者則是可以帶著一整群人。

坐在馬背上，走著大路中間寬闊卻少有人行走的地方，王擎又見識到了六星武者的威風，更是好奇地觀察蕪研城的情況。

穿過許多擺放著琳瑯滿目商品的店鋪，走出城門策馬奔跑到蕪研城東面一兩千米遠處，映入眼簾的是一處人聲鼎沸的聚集處……

高大且略顯密集的建筑物，人來人往的吵鬧情景，幾乎人人跨刀持劍的狀態，王擎臉上的驚訝完全展露出來，他的驚訝，完全是因為他看到了那一處占地很大，高度足有二十丈的巨大建筑。

“每一個師父，都要帶著他們的徒弟踏入江湖。”看到王擎的表情，荀思成感慨地說：“但如果你要問江湖在哪？我可以說，那里就是江湖，或者說江湖的重心！”

“……”王擎興致勃勃，臉上疑惑卻不減。

“阿擎，你可知道盈霄郡有多少武者？”荀思成沒馬上解釋，反而是提了個問題，接著自問自答地說。

“盈霄郡有人口近萬萬，其中可以練武的人百里挑一，理論上就是百萬武者，”看到王擎張大的嘴巴，荀思成才慈祥笑著說：“但事實上這百萬人之中有一半的人不是自認沒有資質，就是因緣不到，是不在江湖之中的。”

“還有五十萬。”王擎臉上的驚訝表情絲毫沒有褪去，五十萬啊，這太嚇人了。

“是的，五十萬，只是一個盈霄郡就有五十萬武者。”荀思成揚起右手五根手指，而后又放下了手說：“但還要除去一部分，老的小的，大概又是一半人不能算入。”

“二十五萬，這就是盈霄郡江湖的圈子人數。”

“其中朝廷囊括了十萬左右，剩下十五萬，扣去鎮守各地的武者，還有五萬，再扣去處于修煉狀態和尋親訪友等等瑣事纏身沒空的人……”

荀思成大手一指前方人聲鼎沸之處，大聲說道：“盈霄郡蕪研城隕星閣，那里……有近萬武者！”

咕咚，王擎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再望向眼前不遠處那地方，心情馬上就截然不同了。

那是傳說中的江湖，是傳說開始和終結的地方，而且，隕星閣，這名字實在不吉利得太有氣勢。

“江湖，每一天都有人離開有人進來，有人死去有人崛起，危險重重，是以鳳麟殿就把建立在各處讓武者們交流的地方取名為隕星閣，寓意每天都會有武者隕落……”

“鳳麟殿？隕星閣？”王擎疑惑問道，不過師父荀思成卻是擺手回答：“這一些你先不用管，走！為師帶你闖江湖。”

“架！”

“架！”

師徒二人策馬迅速奔跑進入這沒有城墻只有道路和商店的隕星閣地域。

和蕪研城一樣，大路中間一丈處幾乎沒有人在行走，這是潛規則中劃入先天武者才可以踏足的地方，道路兩邊照樣的商鋪嶙峋集中。

只是在城內很少見到的武器、醫藥、鏢局等等，這里全都有，而且占了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比例。

顧客也和城內的不同，蕪研城內多的是普通人在逛街生活，這里卻大部分都是跨刀持劍的武者，粗口聲也比城內頻繁了點，但很奇怪的是……極少有人打架。

一來因為這里地方特殊，打輸了的話，整個江湖幾乎就都知道了，打贏了的話，鬼知道對方是不是背景深厚的人，再者你打爛了東西，那絕對要賠償，因為能在這里開店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聿……”荀思成勒馬停韁，王擎有樣學樣，把馬韁丟給早就迎上來的小二，隨著荀思成的腳步走入這處外表華麗闊氣的酒樓。

“哎呦喂，荀前輩您來來，快快快，樓上請，小四兒，上酒，上菜，還愣著干嘛！”一個穿著講究的山羊胡男子快步走上前，撥開想要招呼荀思成的小二，奉承地說道。

對于別人的奉承，荀思成早習以為常，點頭對掌柜一笑，帶著王擎就往樓上走，一路上那些擋到去路的顧客和工作人員，全部馬上讓開，生怕撞到荀思成會惹禍上身。

“我怎么感覺像土匪進村。”王擎跟在荀思成身后，感覺到周圍人敬畏的目光，摸了摸鼻子說道。

話音一落，走在身后的掌柜腳步趔趄，他從剛才就一直在猜測王擎的身份，正拿捏著要用什么態度來對待王擎的時候，卻是聽到了這話，心里馬上推測出幾種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最讓掌柜驚訝的其中一種情況立刻發生……

荀思成忍俊不禁，卻是沒有責怪的意思，眼角余光掃視一下周圍，帶著慈祥的表情笑罵：“你這小子，被你這么一說，為師走起來也覺得稍有別扭。”

“嘿嘿，師父見諒，我就是有感而發，有感而發……”王擎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

掌柜精神一震，心里滔天巨浪翻起：“徒弟啊，居然是徒弟，荀百刀收徒弟了，看樣子還很溺愛他這個徒弟，不行，我得巴結巴結。”

“少俠說笑了，荀前輩可是聞名天下的大俠客，急公好義又剛正不阿，實乃我們江湖后輩的楷模，大家讓路，可不是害怕，而是尊敬！”

花花轎子人人抬，作為酒樓掌柜，余誠溜須拍馬可謂是天賦異稟，贊完荀思成又贊王擎：“這位少俠……”

“這位少俠，余掌柜就得多說點好話了，王少俠想來也只能再聽一個月而已。”樓梯出口轉角不遠處，一老一少坐在窗口邊喝酒吃菜，說話的正是年少的那個。

“驢老怪！”荀思成一臉厭惡。

“尋死成！”呂秉鋒也是一臉鄙視。

跟在師父后面的王擎，跟坐在呂秉鋒旁邊的少年人，兩人之間自不多說，上輩的仇怨加上剛才少年人的出言相諷，這其中沒有火花，說出來誰也不信。

熱鬧上場，閑人迅速圍觀，能坐到頂樓的人，不是有實力就是有身份，這些家伙可都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