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
陸羽坐上李兆峰的轎車,來到豐茂老街,停在一家花店對面。
李兆峰舉起一個證物袋晃了晃,然后指了指花店的老板:
“這張卡每個月轉出去的錢,進的就是這個女人的賬戶。”
證物袋里裝著的銀行卡,正是馮立翔死前請求陸羽保管的那張。
陸羽在報告事件經過的時候,把銀行卡也交了上去。
因為這張銀行卡里面,有可能留有馮立翔和背后組織進行金錢交易的證據。
所以陸羽沒有答應馮立翔臨死前的請求。
當時。
馮立翔說這張卡里有一筆錢,每個月會自動轉出去三千塊錢,持續十八年。
原本,陸羽不知道這張銀行卡自動轉賬的目的是什么。
看到街對面的花店,似乎猜到了原因。
花店的老板是個女人,三十多歲年紀,頂著個大肚子,正在修剪花枝。
看女人腹部隆起的大小,應該已經有七八個月身孕。
一張銀行卡,每個月轉三千塊錢,持續十八年。
事情已經很明顯。
李兆峰觀察著花店,繼續說道:
“已經派人調查過,這個女人背景干凈,只是一個普通人。
“走訪鄰居得知,這個女人一年多以前在這里開店,剛開業的時候,經常有小流氓來騷擾收保護費。
“突然有一天,這些地痞流氓就不敢來了,經過花店都是遠遠躲開。”
陸羽聽到這里,已經能猜到原因。
對地痞流氓來說,邪能使徒是不能惹的存在。
馮立翔就住在花店后面的小區里,應該是認識花店老板之后,替她解決了麻煩。
而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應該就是馮立翔的。
這張銀行卡的錢,就是馮立翔給的撫養費,每個月三千塊,直到孩子成年。
……
陸羽開門下車,走進花店,買了一束蝴蝶蘭,和女人攀談了幾句。
“老板娘懷孕了,還要開店做生意,會不會太累?”
“等孩子生出來,花錢的地方很多,現在還能干活,還是多賺點錢好。”女人說話的時候,用手輕輕撫摸肚皮,臉上滿是歡喜的笑容。
“孩子的爸爸呢?不來幫忙嗎?”
“孩子爸爸出差出去了,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聊了幾句,陸羽便回到車上。
“怎么樣?”李兆峰問道。
“人很隨和,也很樸實,應該會是位好媽媽,只是……”陸羽沒有把話說完。
過了一會兒。
陸羽伸手指指證物袋里的銀行卡,問道:“這張卡還能拿出來嗎?”
李兆峰搖頭:“不能,卡里的錢屬于贓款,已經凍結。”
其實,陸羽早就猜到這個結果。
如果卡里的錢是普通贓款,陸羽不會多問一句。
可是,這筆錢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個未出生嬰兒的撫養費。
陸羽直接把這筆錢,給交了上去,心里多少有點別扭。
當然,這么做一點錯都沒有,即便重來一次,陸羽還是會上交。
……
從豐茂老街回來,陸羽回學校準備上課。
在學校門口,被兩名黑西裝保鏢攔住。
“我們老板要見你。”
陸羽打量兩名保鏢幾眼,問道;“你們老板是誰?”
黑西裝保鏢沒有隱瞞,直接答道:“費氏集團董事長。”
費氏集團董事長名叫費宏圖,是東海三大財閥之一費家的家主。
同時也是費天銘的父親。
“我要上課,沒時間。”陸羽沒興趣見費家的人,說完就想越過兩名保鏢。
只是,兩名保鏢張開手攔住陸羽的去路,用沒有情緒波動的聲音說道:“我們必須帶你去見老板。”
“那你們可以動手試試看。”陸羽目光平靜的看著兩人。
這里是東海大學的大門。
陸羽也很好奇,費家的人敢不敢在大學門口動手。
顯然,兩名黑西裝保鏢不敢動手,只能伸手擋在前面。
陸羽往前走一步,他們就后退一步,但就是不肯放陸羽離開。
僵持不下的時候。
一名黑西裝保鏢的手機響了,拿起來說了幾句話,然后對陸羽說道:“老板只是想和你談談,請你不要為難我們。”
陸羽考慮一下,回道:“告訴你們老板,想見面可以。今天下午六點,東大食堂二樓石鍋拌飯。在我吃完飯之前來,過時不候。”
……
東海大學的東院食堂二樓,比一樓稍微高檔一點,可以點菜。
石鍋拌飯算是二樓比較特色的一個店面。
下午五點。
晚飯時間還沒開始,石鍋拌飯的店面就被包了下來。
其他座椅都撤掉,只留下一張桌子,擺在正中間。
五點半下課。
陸羽往食堂走,上到二樓,便見到石鍋拌飯店面外圍了一圈保鏢。
一名五十歲上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坐在店面里,正是經濟新聞上經常能見到的費氏集團董事長費宏圖。
陸羽走進店里,拉開椅子坐下,開始點單:“來一份魚香肉絲拌飯。”
店伙計朝旁邊站著的費氏集團的董事長秘書,投去詢問的目光。
今天石鍋拌飯整個店都被費氏集團包下來了,所以除非費家同意,否則其他學生不能在這吃飯。
王秘書只說了一個字:“做。”
店伙計便開始燒制石鍋拌飯。
從陸羽走進店里開始,費宏圖就在打量陸羽。
從始至終,陸羽都沒有任何怯場的表現,石鍋拌飯端上來之后,便自顧自吃飯。
使用二十均分呼吸法訓練,總是餓得特別快,所以吃飯的時候,都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吃得非常香。
等陸羽吃完之后,費宏圖才緩緩開口:“你是天銘的同學。”
“應該算校友,我和他不同班。”陸羽糾正道。
“你還是詹教授的助手,進入過天銘的夢境,沒錯吧?”費宏圖繼續問。
“對,我是詹教授的助手,跟隨教授進行過夢境介入。”陸羽點頭答道。
這個事情沒什么可隱瞞的,夢境介入治療的檔案里,清楚記錄著每一次入夢的時間,以及入夢師和助手的姓名。
“前不久,你家領養了一個女孩。”費宏圖再問。
“嗯,父母給我領養了個妹妹,有什么問題嗎?”陸羽目光平靜的和他對視。
費天銘曾經通過某些手段,領養過陸茵茵,而且領養手續是合規的,手續上寫的領養者名字是一對無兒無女的老年夫妻。
只不過,最后帶走陸茵茵的人卻是費天銘。
后來,鐵血調查到這件事,廢止了這份領養協議。
由于這份領養協議是費宏圖的秘書親手辦的,費宏圖只需要派人調查一下,就能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
而這些線索,最終都會匯聚到一個人身上。
現在,這個人就坐在他對面。
費宏圖眼中流露出一道冷冽目光,質問道:“天銘死的那天,你在什么地方?”
陸羽扯扯嘴角,反問道:“費家主在執法隊任什么職位?”
從法律角度來說,陸羽沒有義務回答他的任何問題,除非是執法隊查案,公民才有配合的義務。
“很鎮定嘛,但我有證據,證明你和天銘的死有關。”費宏圖表情嚴厲,想要用氣勢壓制陸羽。
陸羽笑了笑,問道:“那你為什么不報警?”
費宏圖一拍桌子,怒斥道:“別狡辯了,是你殺了天銘,對不對?”
陸羽神情平靜的看著他表演,看了一下手表,說道:“你還有十分鐘,六點半我要去圖書館占座,晚了就沒位置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陸羽也不著急,耐心的等著,等了足足十分鐘,費宏圖都沒有拿出所謂的證據。
十分鐘之后,陸羽拿出二十元現金,放在桌上,起身說道:“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就在陸羽走到門口的時候。
費宏圖用充滿寒意的聲音說道:“你手上的‘弧光電荷’就是證據,這條源能鏈是你從天銘身體里奪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