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長,我們去現場調查。”
趙清影看向李局長,交代道:“你帶隊找個比較高的地方觀測,如果我們斗不過吊死詭,你就立刻向省局報告,動用熱武器轟掉徘徊地,或者請更高的調查員介入。”
“明白!”
李局長立刻帶隊來到不遠處一處山崖上,拿著望遠鏡居高臨下地看著小院。
甲殼蟲停在了趙四嬸子家門前。
小院里外都栽滿了爬山虎之類的藤蔓植物,肆意生長,不僅圍墻和房頂上,連院子中的大槐樹和竹子上也爬滿了,遮天蔽日的,看上去特別陰森。
大家下了車,趙清影打開后備箱,露出幾個黑色的木箱。
“抄家伙吧!”
大家各自打開了木箱。
壁虎兄拿起一個小巧的弓弩和幾壺箭矢,只不過那箭矢不是金屬打造的,而是一顆顆不知道何種野獸的牙齒。
而老尹的武器,則十幾片沒有刀柄雙面開刃的鋒利刀片,其上刻畫了不少奇形怪狀的符文,陰文凹槽里注滿了某種腥臭的鮮血。
趙清影的武器是兩把彎月般的短刀。
白明飛則撐開一把巨大的黑傘,右手提著一把古色古香的寶劍,還別說,看上去玉樹臨風,很有派頭很臭屁。
“帥氣!”
鐵舔狗胡避禍豎起大拇指:“白少爺,你一出場,大家就知道主角來了。”
“又沒有下雨,打傘有病啊?”王久財撇嘴道。
“嗐,這不是我沒有修為嘛。”
白明飛唉聲嘆氣地道:“我家老頭子只好求龍虎山一位道門老宗師給我打造了一把五雷傘,說是用啥雷擊木打造的,鬼神辟易,百邪不侵。”
“但我覺得吧……太沉了,每次行動,我舉傘都舉到手酸……”
趙清影靜靜地看他裝完逼,然后道:“長生久財,你們修為尚淺,另外也經驗不足,一旦遭遇吊死詭,你就站在白明飛傘下。”
“等我們困住吊死詭,長生你再施展通幽,查找他的心結源頭就行了。”
我不是修為尚淺,我是完全沒有修為的活死人。陳長生乖乖點頭。
“放心。龍虎山的高人說了,血詭以下的邪祟,根本不敢靠近的。”
白明飛親熱地摟著陳長生的肩膀,將他摟到傘下,然后看了一眼王久財道:“久財,你啥也不會,要不你和警員一起在外面守著吧。”
“誰說我啥都不會了,我運氣超好,生命力超強……”王久財不爽地白了他一眼。
“呵呵,那有啥用。”
白明飛抽動劍柄,露出一截鋒利寒芒,笑道:“咱這寶劍,也是來自都城制造局的法器,絕世好劍,能斬血詭的,就是太鋒利了,上次我不小心蹭到我們家的一個古董青花瓷瓶,直接削為兩截……”
“好了,別磨嘴皮子了,準備行動。”
趙清影拿出一瓶散發腥臭的液體,給大家涂抹眼睛。
這就是他們通幽見詭的土辦法,烏鴉眼珠子泡水?陳長生感覺有點惡心,但還是往雙眼上涂抹了一些。
壁虎幾個縱越就上了一棵大樹,躲在茂密的枝葉間,對大家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陳長生拿出了銅鈴,端詳了起來。
打不過就叫家長?不,叫家里惡犬。
我是那么沒出息的人嗎?!
錯了,我打不打得過,都叫家里惡犬幫忙。
所有,陳長生毫不客氣地,搖晃起來:“歪歪歪,妖妖靈嗎?大黑狗,我是長生,遇見邪祟了,在牌坊街,過來幫忙……”
初來乍到,況且只剩下半條小命,陳長生才不會大著膽子,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上青天紙扎鋪。
陽光透過婆娑的樹葉,斑駁地灑在小院干凈的地面上,
大紅和小綠陪著老爺子扎紙人紙馬折元寶,大黑狗人立而起,拿著一個刨子在干木匠活,一副溫馨美好的畫面。
“小木匠,手藝巧,斧鑿鋸刨樣樣好。刨花紛飛如雪花,鋸末飄落似鵝毛。棺材板子做得精,人人夸俺手藝高……我看你也要來一套。”
大黑狗嘴里叼著一根香煙,干得很起勁,肌肉賁起,狗毛閃爍著光澤。
一次次精準有力的推拉,刨刀在木板上劃過一道道優雅的弧線,木屑如雪花般飄落,木板的表面逐漸變得光滑如鏡,反射出柔和的光澤,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木香。
“叮鈴鈴!”
掛在屋檐下的鈴鐺震顫起來,組成金屬感十足的聲音:“歪歪歪,妖妖靈嗎?大黑狗,我是長生,遇見邪祟了,在牌坊街,過來幫忙……”
“長生哥,俺是您最最最忠心的大黑,放心吧,俺馬上就到!”
大黑狗取下鈴鐺搖晃著,展露諂媚的微笑,然后取下鈴鐺,掛在脖子里,就撒丫子就朝著門外沖去。
“咱也去吧!不然功勞都讓大黑搶走了,咱們在上青天的地位越來越低了,連剩飯都沒得吃了。”
大紅一邊干活,一邊憂心忡忡地對著旁邊的小綠說道。
“老爺子沒發話啊,別說血詭了,就是兇煞,都不夠大黑狗吃的,咱們去了也沒用啊……”小綠抬眼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折著元寶的林正雄,小心翼翼地道。
“唉,是啊,老爺說了,上青天不養閑邪祟,好邪祟都要用在刀刃上。”大紅唉聲嘆氣,也放棄了。
“牌坊街……”
林正雄停下手中的紙扎活兒,露出深思之色,端起旁邊桌子上的紫砂壺,抿了一口濃茶,道:“想去就去吧。”
“謝謝老爺!老爺真好!”
“能不打,就不打,非要打,就打死打服他們,別墮了我的名頭。”林正雄繼續專心致志地折元寶了。
“老爺,放心吧,咱紙扎鋪的規矩俺兩口子懂。”
“送邪祟上青天,咱們是專業的。”
“大黑狗跑得快,咱趕不上,要不開上汽車吧!”
“大白天這么出去,萬一叫人看見,嚇著人,咱們變個身吧!”
倆人鉆進一個紙扎的小汽車,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兩個如同瓷娃娃般的小孩,只是比成年人還要高大,不顯可愛,只覺詭異。
隨后,小汽車發動,化作一道殘影,嗖地穿破了上青天的圍墻,然后重新凝實,拐出黃泥巷,隨后宛若一道閃電般朝著牌坊街趕去。
牌坊街。
趙清影來到小院門前,叩響了銹跡斑斑的門環。
“誰呀?”
木門打開,一位約莫六十來歲,慈眉善目,衣著樸素但卻非常干凈的婦人,轉動著手里的佛珠,詫異地看著大家問道:“你們有啥事嗎?”
“您是趙四嬸子吧,我們是市警察局的,來走訪調查一樁舊案,方便嗎?”趙清影拿出綠色警官證亮了亮。
“哦,請進吧。”
婦人捻動佛珠的速度快了一些,展露溫和的笑容,側身讓大家通過。
大家進了院子。
大槐樹如巨傘般的樹冠間,纏繞藤蔓,遮天蔽日,讓天光更顯得昏暗陰沉,明明是午后,給人的感覺好像到了黃昏。
這時,嘩啦啦,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
眾人悚然一驚,左右四顧。
愕然發現,周遭的那些爬墻虎,竟然齊齊蠕動起來,轉動葉片,好像一條條毒蛇,昂首盯著眾人,那葉片上,似乎也都沾染上一層灰色紅色,給人以病態、扭曲的感覺,讓人看著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