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句古話，叫做嘻嘻五折魏俊杰。”

蘇茜家的客廳中，海德拉再次使用土下座技能展示厚禮蟹，原清濯用腳尖勾起她的下巴，露出陰冷的笑。

蘇茜在一旁給原清濯倒好熱水后靜靜地站著，十分乖巧。

“我想，我會的各種技能，一定能撬開閣下滴嘴。”

這一次，一定要弄清海德拉藏著的東西。

武道意志以原清濯為中心散發(fā)，開始暗中影響海德拉的想法與認知。

這幅度不會很大很明顯，而是會在關(guān)鍵時刻推上一把，讓海德拉更為認同他的想法與觀點。

原清濯躬身，和緊繃著表情的海德拉對視：“我希望你好好跟我們合作，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我呸！”

海德拉高聲大叫起來：“我是不會合作的，你的情報也不是假的！”

“這樣么。”

沉默半晌后，原清濯收起不著調(diào)的笑容，俯視著還想以抽象話蒙混過關(guān)的海德拉，

“告訴我，在你觸碰到熱水壺之后到底會發(fā)生什么？”

海德拉那對好看的紺紫眼眸微微瞇起：“上次在禮堂……”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出早已編好的謊話，就被打斷了。

“你那次在騙我。”

原清濯用手捏緊她的下巴，抬起，一字一頓地說：“我知道，但我本不想說。”

海德拉怔住了。

“我原以為我在擁有交流能力，知曉玩家的來歷后，至少能和你建立起哪怕最基本的一丁點信任。”

她看見原清濯失望地垂下眼簾，輕嘆一口氣，也松開了捏著自己下巴的手。

他看向地面。

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原清濯有些悲傷。

可苦難難度的boss會因為玩家露出這樣的情緒……

怎么可能？

“我有些不明白你為何不肯朝我道出真實想法。”

那個少年掰著手指算道：“是怕我阻止你做主線任務(wù)嗎，可我似乎并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最初的殺戮是不得已的手段，因為我們互視對方為怪物。”

原清濯凝視著那張只要不說話就無限接近于完美的面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忽的一笑。

他指著海德拉，恍然開口，

“——是因為，我是NPC吧！”

原清濯拍著自己的大腿，已經(jīng)樂不可支：

“是因為，我和這個世界的所有的一切，對于你來說都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第一次試探。”

“哪怕整個世界都因你毀滅，可等到下次來臨的時候就又會恢復(fù)如初，所以保證首次探索的利益最大化才是你的目標。”

海德拉沉默不語，她原本想開口溜個“黑暗原神，啟動”的，但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

因為原清濯說的全對。

她就是這么想的，也即將要這么做。

熱水壺碰了就會觸發(fā)主線任務(wù)？

那就觸發(fā)了。

主線任務(wù)完不成會滅世？

無所謂，那就滅世吧，反正自己在途中的收獲已經(jīng)無比巨大了。

下一次，或者再下一次。

在無盡的輪回里，巔峰或者其他小隊總能攻略這個世界的。

所以，哪怕途中會滅世一百次一千次，也沒有關(guān)系。

“可不對啊，事情不是這樣算的，莫爾茜。”

原清濯蹲了下來，第一次叫出了海德拉的真名。

可她卻沒時間去驚訝這個。

原清濯和她對視著，無比認真地說：“哪怕世界會輪回，哪怕一切都會重新來過。”

“可人們流過的血，出現(xiàn)在這片大地上的死亡，那些曾發(fā)生過的苦難，它們都是真切存在過的。”

“你當然可以因擁有重來的機會而欣喜，但不可視這些斗爭與苦難為無物。”

原清濯輕聲而有力地斷言，

“——這是錯誤的。”

第一次的，重來過數(shù)百上千次，攻略過許多世界許多難度的海德拉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微妙的自我懷疑。

名為原清濯的少年，真的只是一個新手世界《葬送的芙蓉王》的苦難難度里，用以保護熱水壺不被取走的守門BOSS嗎？

真的，僅僅如此嗎？

凝望著嚴肅而認真的少年，海德拉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先前系統(tǒng)提示好感度的時候顯示的是【但求一敗·原清濯】而并非【天地輪轉(zhuǎn)·原清濯】。

就仿佛下意識的好奇一般，海德拉朝著原清濯丟出了成功率不到1%的技能·荷魯斯之眼。

然后，大成功了。

【但求一敗·原清濯】

【等級：lv.1】

【職業(yè)：先知】

【稱號：無】

【侵蝕度：0%】

【屬性：？】

【技能：略（點擊展開1915種）】

【荷魯斯的簡評：冠絕天下的資質(zhì)，澄澈純凈的求道之心，十數(shù)年如一日的堅持，數(shù)千個日夜分秒不差的苦行與自省。

他的大半人生，都獻給了武道。

從兒時第一次握住劍柄的那個瞬間起，他就知道，自己會是那天下第一。

自南向北，又由北往南，求敵得敵，求敗卻不得一敗。

由此而生的孤獨，到底會有多厚重呢？

“三花？五氣？

金丹？元嬰？

呵。

走在他人道路上的強大，我不取。”】

截然不同的介紹出現(xiàn)在海德拉的面前，她沉默著將其看完，又思慮了好一會兒，才如同自言自語般地開口：

“我這樣想，我這樣做……是不對的嗎？”

可出乎預(yù)料的，原清濯卻搖頭了。

“我不知道。”

他抱起一旁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蘇茜，像是抱著瓷娃娃那樣小心而謹慎。

“這只是我的‘正確’，而并非你的‘正確’。”

“海德拉啊，你的正確又是什么呢？”

那個男人的左手牽著蘇茜，然后無比鄭重地朝海德拉遞出右手：“能有幸，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請你告訴我嗎？”

雪落的安寧之中，兀的響起五音不全的刺耳歌聲。

“回來吧○大將軍，我最驕傲的信仰。”

海德拉無視掉那只手掌，她站起身，居然直接開始哼唱起了歌：“歷歷在目的抽象，眼淚莫名在流淌。”

原清濯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抱著蘇茜開始奏樂開始舞：“依稀記得雪豹王，還有給力的芙蓉王。”

這大合唱給原清濯懷里的蘇茜聽得小腦袋發(fā)的麻中麻，一魂出竅二魂升天屬于是。

在停頓的最后，二人相視一笑，仿佛心有靈犀一般高歌道：

“把邪魔都給打退，通宵修行都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