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皎月面上嗤笑“凌將軍，我再給你說一遍，我只是陛下派來巡察商賈往來的，沒有地圖我怎么走？怎么查？你說我的堪輿圖從哪兒來？”

這話直接弱化了，堪輿圖從哪里得來的問題，甚至直接推回去。

“凌將軍，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你的兵。你要是不喜歡甩巴掌，我可以直接閹了你，又或者我不介意殺了你，陛下日后雷霆震怒，本郡主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怕萬刑加身?！?

原本已經脖頸上結痂的傷口，慢慢滲出血來。

這一刻，哪怕她多威猛氣壯，落在凌不疑眼里，她也不過是個小姑娘，她也有自己柔弱的一面。

“抱歉”凌不疑先敗下陣來。

“不必多言，萬望凌將軍自控慎言。”她連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

到底是傷到了，不疼是假。

先前因著忙著廝殺打仗，不覺有多疼，如今閑下來，倒是異常疼。

“郡主你…脖子出血”凌不疑不知該怎么說，他對文皎月那是又愛又憎，難以自拔。

“無事，這點傷比起將軍的小事一樁，待會上點藥就行。”

其實，她想說‘你的傷口是不是又出血了，這可不好，趕快叫大夫去包扎’可話到了嘴邊她說不來，畢竟，剛剛動了手，只得把話委婉說。

“郡主”凌不疑喉結滾了滾，剩下的話只化作苦笑吞進肚子。

果真這世上意中人最難求。

“子晟冒昧，還請郡主莫要怪罪，既然郡主在忙，子晟便不打擾了，告辭”凌不疑作揖行禮，他知道自己要是在這里，文皎月怕是根本無心醫治，最會逞強與自己繼續吵。

可叫他走，他又怎么愿意？他得親眼看著她好才放心。

“慢著”文皎月突然叫住凌不疑。

凌不疑心里思緒萬千，那希望是如他想得那般，可現實終歸是現實，幻想終歸是幻想。

文皎月轉身與剛剛轉過來的凌不疑對上，她伸出剛剛被抓的手，攤開在二人之間。

“東西還給我?！?

凌不疑那口氣突然就散了，郡主果真還是那般不懂男女之情。

他手里緊了緊，那堪輿圖更皺了。

“若是子晟不給那？”

凌不疑知道這本就是人家的東西，且按照文皎月的性子，拿不回來定不罷休，于她撕破臉打一架也未嘗不可。

可他不想，尤其是看到文皎月脖子上那道未有任何處理的傷痕，那溢出來絲絲血珠都在拉扯他的心。

可他卻還想試試，若是不給會不會有余地。

文皎月突然就莫名其妙笑了“將軍，今日很閑？不是要善后嗎？就這么想討打？”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只好奉陪”話音未落，她臉上再未絲毫笑容。

“郡主何必較真，子晟只是與你說笑?！?

她果真看不清自己對她的情。

文皎月接過凌不疑遞過來的堪輿圖，心里卻在罵凌不疑，這人是不是真有病，這是啥眼神？什么意思？咋的咒她早死嗎？咋就這么哀婉？沒個笑，盡是可憐還帶點哀怨，咦，不是哀悼是啥？

接過堪輿圖她心情略好了些，果然自己的東西，回到自己手里最叫人心安。

她到又有了心思聊天

“你是有什么心事嗎？為將者不該這么易怒易爆。”

凌不疑一回頭就看到，垂眸翻看著堪輿圖的文皎月。

到底是她先說的軟話，凌不疑心里莫名沒那么煩了。

“囡囡死了”他聲音幽幽，多少帶有對相似經歷的同感心痛。

“程老縣令那孫女？”她與凌不疑四目相對。

“嗯”凌不疑點了點頭“你是怎么知曉她是程家女？”

凌不疑一直就懷疑文皎月突然來訪，一定另有圖謀，尤其是她總能提前一步預測到敵軍要做什么。

但說是看著感覺和經驗，那這二者也未必太準了。

“很簡單”文皎月確定堪輿圖無礙，邊疊邊說“首先，能被匆匆趕著去救人的凌將軍記住的人定然不是大街上流離失所的孩童乞兒，一個女名，八成是女子?！?

“最重要這些天我也不是白干的，城里大體情況我也了解一二?！?

“原來縣令家有幾口人我還是有數的，更何況，你特意派軍醫去診治的也非凡夫俗子。只不過，那孩子命也時也，原是天上鵲，你是留不住的?！?

“你既知道為何不救？”凌不疑說是質問不如說抱怨，尤其是聽到那句原是天上鵲，強留是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