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垚十分體貼的扶著程少商往暫時住處走。
樓垚并不喜歡如汝陽郡主這般的女娘,她太叛逆了。
他喜歡溫柔小意小鳥依人,最好還帶些活潑青春。
充滿元氣又不失俏皮,最重要是不強勢。
不可否認,樓垚給了程少商所有偏寵與疼愛。
他珍程少商,這就可以了。
雖然樓垚對何昭君不義在先,畢竟先變心,先被野花吸引的樓垚。
可人之間講個緣分,有些人有緣無分,有些人有分無緣。
看開了,談不上對錯與否,說不了愛恨情仇。
都是過眼云煙,看過即完,自會散去。
只不過還是不要看透為好,因為那時你的人生徹底平淡如水,徹底沒了波瀾,更沒了瑰麗。
旭日東升時
凌不疑上來了,入目便是一派井井有條。
不得不說,文皎月確實厲害哪怕是陌生戰(zhàn)場,也能冷靜面對,快速解決。
城頭之上,她蜷縮靠在墻邊臨時抬上來的椅子上,身上僅僅裹著身上的紅披風(fēng),未解甲胄,隨時準備決一死戰(zhàn)。
頭發(fā)微亂,額前碎發(fā)順著輪廓拂過鬢邊,幾絲秀發(fā)飄了出來,為她添了幾分凌亂的美。
不知名的簪笄將發(fā)束起,明明是暗淡無光的陳舊色,偏到了她身上,微微泛著潤色,不刺眼卻讓人能記住,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汝陽郡主,這就是鐵血手腕震懾東胡的文氏女。
許是天氣微涼,向來白里透紅的桃花腮,多了些冷白,不知從哪里蹭了兩筆灰漬,突兀極了。
她睡顏安逸,與醒來時全然不同,毫無攻擊。
只叫人想去幫她抹掉那兩抹突兀,順帶揉揉她的小臉。
京城里,她是金玉堆起來的女娘,一向干凈端莊,何曾這般狼狽過。
凌不疑想象不出,她這樣嬌弱的女子是如何帶兵出征?如何與蠻族周旋取勝?如何練就了這一身本領(lǐng)?
想到這,他就憶起不久前,文皎月險之又險取敵人首級。
他眼神下意識落到文皎月脖頸上的新傷。
那道傷還擱在那里未處理,離得最近的衣領(lǐng)已被血珠染紅,配上她如今的冷白,極具病態(tài)美,若是換成平常女娘的紅裝,西施也不過如此。
只是一想起她不要命都殺法,凌不疑心里莫名的揪疼。
不知那陣風(fēng)吹重了,文皎月那雙困倦到布滿血絲的雙眸緩緩睜開。
“你醒了”凌不疑走近,站在文皎月一兩米開外的地方。
“嗯,如何了?可有情況?”文皎月睡眼惺忪,第一句便是問軍情。
多年的從軍生涯,讓她能在短時間內(nèi)提神,除了這么做很傷身體器官外沒什么壞處。
好吧,可是,戰(zhàn)場上稍不小心命都沒了,還管身體舒不舒服?
“無事,暫且一切穩(wěn)定”凌不疑為她遞上一塊胡餅。
但直接被文皎月推開了,餓久了人一下子提不起食欲。
當兵了大多都是年輕力壯,因為不力壯早死球了。
這本就年輕身體好,加之打仗這么消耗體力的。
昨夜,城頭上的小將士瞧見她手里捻著的半張蒸餅,饞的直吞唾沫。
文皎月并非徹底不通情理之人,看見了免不得起打趣的心。
“要吃嗎?還熱乎著”她撕下去半塊遞了出去。
“這是郡主的口糧,末將怎么敢要”那小將士嚇得直擺手,早知道會被郡主看到,他就該死死忍住不咽口水。
“無事,拿著吧”她直接阻到那人手里,語氣輕松“這是我的加餐,誰吃都一樣,今夜你們得打起精神來守衛(wèi)國土,不吃飽怎么行。”
那小將士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的道謝,三口兩口便吃完。
不過,到底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昨夜屬這個小將士最為機敏警覺,叛軍偷襲也是他第一個察覺。
事實上,她忙的壓根沒時間吃飯,那半塊蒸餅是她昨日吃的第一頓飯,也是唯一一頓。
準確說,是到此時此刻,她吃的唯一一頓飯。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都過去了。
眼下,聽到凌不疑這話后,她那馬上要徹底極速清醒的大腦,直接停了航進。
“你怎么來了?”她揉揉太陽穴,上頂風(fēng)大,吹久容易頭疼。
“你守了一夜也該去休息了,接下來我來吧”凌不疑想去扶搖搖晃晃起身的文皎月,可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們之間沒立場如此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