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生辰是哪一日啊?”
文皎月放下手里捧起的茶碗,調笑道“怎么要送我賀禮?”
袁善見寵溺一笑“那是自然。”
她伸出一只手,朝袁善見招了招。
“禮物補上來吧,昨日正是我生辰,快點呈上來吧。”
“真的假的?”正常情況下袁善見自是不信,但文皎月說出口,他難免動搖幾分。
“假的”文皎月回的那叫一個坦然。
“我生于金秋十月,芙蓉正當時”她輕輕抿的口,還是有點燙“具體是哪日?袁公子。”
她看向袁善見,笑盈盈的“你與我并非同宗同族,女子生辰還是不說為妙。”
袁善見臉一僵,下一瞬就恢復了,他朝文皎月行了一禮,極其謙遜“倒是袁某失禮了,還請郡主見諒。”
文皎月不把話點透,但他知道自己已經犯了文皎月的忌諱,自是要認錯的,不然依照文皎月的性子,自己別說明日與她爭辯鬧掰,她是二話不說直接要了自己的項上人頭。
“無事,只不過袁公子是大家公子,規矩禮儀還是得注重些,別叫人笑話。”
文皎月臉上依舊噙著笑,動作神態也相當慵懶優雅,但袁善見能保證自己感受到了殺意。
此處地勢荒涼,又處于兩州交界之處,他毫不懷疑,真惹文皎月不開心,自己真會在此交代性命。
“你呀!你呀,這張嘴最是不饒人”袁善見依舊忍不住犯賤。
索性兩個人都已習慣彼此存在。
“你這次來膠東打算住多久?”
“看看吧,我身子不爽,有可能休養個把月,也有可能幾天便走。”
說著文皎月扯了扯腿上蓋著的皮子,栗殼色的毛皮蓋在腿上最是壓風。
秦漢確實早了些,交通也就那樣,再不照顧照全些,坐這么好幾天,好人也得被折騰散架了。
“哦,還真是巧了,我也是不定時探親,到時若是合適,不如你我結伴回都城。”
文皎月摩挲碗沿,其實她想說:不必了,我不喜歡與人結伴而行,累得慌。
可這一路上不能真把人得罪死了,這聊天也是門藝術,講究收收放放。
畢竟,在她心里袁善見還是可交的,偶爾調調情有利于打發時間。
她委婉道“倒時再說吧,你知道的,我向來無拘散漫慣了,隨心的很。”
“也罷,還請四娘莫要忘記袁某。”袁善見壓著斗嘴的欲望,說的也是相當委婉。
“那是自然,咱們袁慎公子這般端方才子,小女子豈能忘懷,自是日日記掛在心。”
說著她還假意拍拍胸脯,一副都在這里的表情,逗的袁善見就是一樂。
“哦,是嗎?既然如此,我可不能讓佳人白白苦等,不如過幾日,我遞帖子前來拜訪可好?”
見文皎月不言,他繼續補充道“我有一副墨玉棋子,屆時我帶來與你手談如何?”
聽到墨玉制的,文皎月眉毛動了動,就問誰能拒絕奢侈品,果然那個時代都一樣。
只不過,此次前來,文皎月不想見客,她來只為拜訪探親,更為問心,問自己的心。
“還是不了吧,這里畢竟不是汝陽王府,等會都城再手談也不遲。”文皎月半真半假糊弄說著。
“也好”袁善見知道自己心急了,可實在是逮不到文皎月。
這丫頭自蜀地回來更加深居簡出,整日悶在汝陽王府里。
他就是再怎么不顧禮數頻頻上門叨擾,也得顧忌文皎月姐妹倆的名聲。
喜歡一個人,不是非要把人拽進泥地,拽下云端才是好的,那種愛太自私了。
不夜在海的盡頭,真真正正天涯海角。
與袁善見分開后,她先順路拐到昆崳山去,于山半腰戲水片刻后,才啟程往不夜趕。
許宅正廳庭前
還未走近便能感受極其肅穆井然的氣場。
“回來了”一中年長者負手而立,只見那人身長八尺,長身玉立,器宇不凡,衣著低調講究,相貌方正硬朗卻不剛冷,但足見家主威嚴。
“嗯,回來了”她屈身行禮“多年不見,外祖父可還安好。”
“你安好,外祖父就安好。”長者上前要扶文皎月,明明是個極其威壓的高位者,偏偏此時面對自家晚輩連聲音都透著軟和慈祥。
“多謝外祖父”文皎月順勢而起。
與以往不同,今日她一身鵝黃衣裙,襯著整個人鮮亮活潑許多,頭上也只是普通對稱發髻,首飾也極其簡單,但個個都是極品講究,不失半分風范。
不夜女子皆是窈窕纖長的,長相也是大方秀美,只是不夜人,不以女子長相定輸贏,男女應是一致,文韜武略,持家有道,方是一視同仁,不夜女子端方之美這才沒傳出去。
“好孩子,外祖父今日下廚做了你最愛的鮮蝦盒,一會你可要多吃些。”
“多謝外祖父,妙妙就知道外祖父最好了”文皎月摟著老者的胳膊就是一頓撒嬌。
是的,還是那句話:不夜人男女一致一視同仁。
都說君子遠庖廚,可不夜男女都一樣,尤其是對待孩子們的愛上,哪里會講究什么身為家主不能下廚的荒唐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