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凌不疑剛把人斥責打發走,就聽到黑甲衛來稟。
汝陽郡主的部曲來了,已經把郡主給接走了。
凌不疑原本緊皺的眉頭更緊了。
待到他匆匆趕到大門口,人已經無蹤無影了。
凌宅后院,姬妾住處
不遠處,其他姬妾遠遠就看到原樣回來的女子,忍不住嘲弄兩句,畢竟天天被關在這小院里,除了時不時的斗嘴,還真沒其他方式打發時間。
“夭娘姐姐,又去是閉門羹了。”
“要我說你何必呢?主君又不珍你我,何必非要上桿子碰一鼻子灰?”
那身著粉裙的少女手都要掐爛衣衫了,硬生生忍下別人對她的嘲笑。
回到屋子,門一關。
逼仄的小屋,夭娘依門靠,她能清晰看見空氣里的塵埃,默默忍下心里的不甘。
自打來了新的姬妾,她的日子越來越難熬。
主君不喜她們這群姬妾,從不寵幸,入府四年,夭娘越來越急迫,越來越急切。
作為主君同僚送來的禮物,夭娘在這府里的日子十年如一日不知有多難熬。
夭娘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臉。
她已經十七,女子的花期很短,夭娘只怕這輩子都這樣無望下去。
她不怕絕境,怕只怕這輩子永遠沒個盡頭。
半晌,夭娘蹲下身把食盒里的自己親手制作的甜湯拿了出來,默默喝起來,甜湯已經涼的不能再涼了。
可夭娘無知無覺喝著,因為這是她能搞到最好的食材,主君看都不看嫌棄萬分的是她夭娘難以求來佳肴美饌。
汝陽王府
文皎月陪著裕昌練完字這才回了月影軒。
白澍與魏嬿婉已經在等她了,南邊來的最新消息,折夏已經得手,一切按部就班。
看來局勢已定,基本上準備好了,只待東風借力。
文皎月再等,等凌不疑先發制人,到時添把火渾水摸魚,自己只待漁翁得利。
時間過的匆匆一轉眼就到了中元
文皎月從前在府時,那是裕昌還小。自己每每把人哄睡,再侍奉汝陽王妃后。
她自己就會到祠堂坐一夜,望著滿屋一眼看不見的靈牌。
文皎月心里只有一句話不停來回播放,狡兔死,走狗烹。
鳥盡良弓藏!
文皎月今日沒去校場,更沒去上朝,反正文帝需要立牌坊,她的放肆無理剛好說明了文帝的帝王心胸。
文皎月是個聰明人,也是個自我定位很準確的聰明人,她善人性更懂人性。
所以,她才能游刃有余活在朝堂上,才能這般逍遙肆意,她的大母與裕昌也能比劇里少些思量算計。
月影軒
文皎月繡著手帕,邊想著什么似乎不對?
手里的翹紅色的絲線不停穿梭過絲帕,只見絲帕邊角多了一朵半成芙蓉花。
她女紅不差,但也不算拔尖,左不過是熟能生巧。
從前做女子大多動絲線也是縫補衣裳,就算繡也是常繡一簇翠竹,大抵是這輩子心緒寧靜,不曾動搖,這才有心情刺繡。
翹紅色的漸進部分終于繡完,文皎月這才想去來到底是什么事。
先前是要去看乞巧燈會,如今這么就到了中元去了?
想到三皇子還約她去看燈會,袁善見與凌不疑也問過要不要過女兒節,這怎么一眨眼就過去了?
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消息都沒聽到?
先前她還問過薔兒要不要同去,自己不是前不久剛把新制的花燈送了過去嗎?
想到此處,她開口問道
“不對啊,乞巧不是在中元前夕嗎?怎么如今就要中元節了?”
“主子,您忘了,乞巧之時咱們還在外未回京。”菘藍便整理內務邊說。
“啊?”文皎月是真記不得了,主要事一多,那有心情管這些。
“主子,您忘了嗎?您今年還給郡主新做了玉兔搗藥的花燈,為此您熬了三個大夜,畫了十幾張草稿,這才確定花樣。”菘藍起身簡單撲棱了下,走過來為自家主子添茶。
主子這是都忘了嗎?不是先前去蜀地前的事嗎?主子還真是,一打起仗就什么都不顧,時間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