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在真實世界復刻蒸汽世界中的工程?
之前考慮制作“蒸汽精確康復輔助儀”時,雖說理論上能夠建造,但我很清楚,我更多只是把它當作一個心理安慰而已。
直到我看著手中的這件鐵制工具。
未入級工程,三向鑰匙。
一種基于微型共振腔體模式識別技術的簡單工程,相對于復雜的設計原理,它的制備方法卻異常簡單,我以出去買藥為由,溜出門用五塊錢借門口配鎖師傅的工具就輕松挫了出來。
在蒸汽世界,這算是早就被淘汰的技術,因為在那的鎖與開鎖工具的對抗升級基本已經走到了盡頭,所以蒸汽世界回歸到了原始的物理防盜模式,簡單來說,把開鎖的人干掉會比預防他們開鎖更方便一些。
但對于2009年常見的老式抽斗鎖而言,這件工程依舊能算是降維打擊。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用自家門鎖試了試。
輕微地一聲“咔——”響起。
門開了。
看到這一幕,我咽了口唾沫。
這些屬于蒸汽世界的工程技術能帶來多么龐大的技術革新和市場價值……我沒有多想這個問題,畢竟這兩個世界的差異很大,尚且不說許多基礎材料只存在于蒸汽世界中,單是蒸汽世界的基本物理法則和真實世界的都貌似有些區別。
不過可以用這些能做出來的東西改善一下家庭條件——
目前只回來了兩次,第一次根本沒有參考價值,而這一次回到的是十多年前,看不出其中的規律,許多線索都還撲朔迷離,所以這些事之后再考慮。
我收斂心神,當務之急是弄清楚有關小楊的事,弄清楚當年的真相。
現在看來,視覺倒置器還真的有可能存在了。
要驗證這件事有很多方法,但最簡單最根本的還是去弄清楚當年的兇手是誰。
我以吃了藥犯困要早睡為由回了房間,直到晚上十點鐘左右,我終于捕捉到貨車司機離開家的身影。
得出他一定會離家的結論也很容易,他死在今晚,但他如果全程沒有離家,小楊總不可能下樓敲門讓他放她進去,而如果用其他方法能夠沒有痕跡地進入他家,我也不會費心去制備三向鑰匙。
當然,如果小楊真的能敲開他家的門,那我也不會再顧及什么,到時候直接下樓去撬鎖就行了。
我從臥室的窗臺溜了出去,輕車熟路,當年就是靠這一手跟媽對線,找著各種機會偷溜出去找小楊玩。
我很快來到五樓貨車司機家房門口,為了以防萬一,我早在行動前就帶上了手套,全程動作謹慎。
我用三向鑰匙打開了他家的房門。
剛打開門,一股獨屬于單身漢獨居房屋的氣味就撲鼻而來。
但我眉頭一皺,察覺到其中藏著一絲微甜的氣味。
乙醚。
當看清屋內的景象時,我瞬間怒發沖冠。
客廳的墻壁上貼滿了小楊自幼年到長大的各種偷拍照,甚至連我都出現了幾次。
除此之外,一張城市地圖上還繪制著她的行動路線、經常出入的地點等等。
我盡管憤怒,但身上的動作依舊冷靜。
我進入另一間房間,很快發現了乙醚和苯二氮?類等作用是鎮靜劑的藥物。
以及繩索、電棍、膠帶、綁帶、竊聽器等作用不必多說的東西。
甚至,我還發現了幾件小楊丟失的私人物品。
這個貨車司機在做的事幾乎一目了然。
我繃緊臉龐,眼神冷到極致。
繼續搜尋,很快找到了一個老式機械保險箱,憑借差分機給我的知識,我沒費什么功夫就將其打開。
里面除了大概八萬的現金還有幾份文件。
文件內容不僅有小楊從小到大各種檔案的復印件,甚至包括醫保的具體使用情況等,還有小楊父母的部分資料。
小楊是三歲時跟隨外公來到了我所在的這個縣城,她家里發生的事就算是我也知道的不多。
只知道她父母曾經是做花卉生意的,不久后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家道中落,生意還沒重新開始便出了意外。
結合這些信息,已基本可以對這個貨車司機進行心理側寫。
他有很大概率是十四年前殺害小楊父母的兇手,之后他對尚且年幼的小楊產生了狂熱病態的依戀心理,進而使他做出這一系列變態的追蹤行為。
對于他這種心理變態,身為聾啞人的小楊簡直是他最好的犯罪對象。
我第一時間想到揭發——
不。
如果只是揭發,只要量刑不是死刑,無論判得再重我都無法接受。
小楊和媽是我絕對的逆鱗,如果我只是想揭發他,那我不會在剛進門時就下意識地判斷并記下了他的所有信息。
慣用手、臂展、鞋碼、身高、體重……
這一刻,我冷靜到了極致,仿佛被割裂成兩個人。
一個是怒不可遏的我,另一個是冷靜從容的“伯特”。
但這兩個我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
接下來,交給“伯特”。
……
迷迷糊糊間,我被警笛聲吵醒了。
我正安穩地睡在自己的床上,身上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我出了房間,小楊和媽正在窗臺邊用手語交流著什么,四雙手揮得飛快,上一次見到小楊這樣結印還是跟我吵架的時候。
她倆表情是惶恐中帶著一絲興奮,見我醒了,趕忙拉上了我。
小楊:“樓下死人了!”
媽:“太恐怖了,聽說那人被拆成了好多塊,血濺得滿屋子都是!”
我關于昨夜之后的記憶完全消失了,所以此時的震驚和迷糊也不是裝出來的。
還沒說幾句,民警敲開了房門,要求我們待在家中不要出門,他們需要封鎖現場。
大概到了下午我們才終于出了門。
不是想湊熱鬧,而是樓里太吵了,出事現場肯定已經被清理干凈了,但來圍觀的人還是不少。
民警會在接下來幾天內挨家挨戶地做筆錄進行調查,于是我們也沒走多遠,只是打算去門口的街上買一些必需品。
出門時遇見了一樓的老大爺,他依舊樂呵呵的。
看到我和小楊,他揶揄道:
“呀,小情侶親密哦,還好這兩天你們都沒出來……”
聽到這句話,我的腦子瞬間一空。
什么叫我們沒出來過?
前天晚上不是才打過招呼嗎?
我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僵硬地抬起手臂。
哪有被蚊蟲叮咬過的痕跡……
小楊聽不見老伯說話,笑著等我給她翻譯。
老伯還在笑呵呵地說著什么。
蟬鳴刺耳,震得我腦子嗡嗡地疼。
有那么一件一級工程,一件勞倫德和卡倫克都不清楚真正用法的工程。
它能夠讓人在夢境中受到暗示,并用潛意識補充好所有的細節,最后在夢境中完成行動。
它名為——
“夢矢”。